老年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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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路典故集一(全本)

2016-07-12 14:25:15    作者:aincr.com    来源:www.ncrxsw.net

  国庆节之后。
  王星站在海湾公园西侧的廊桥上,倚着栏杆西望,龙湾秀美的景色一览无遗,东岸远处城市高楼林立,龙湾虽然还是个区,但是人口已经超过八十万,大部分都是外来人口,在这里没有太多的本地元素和情感,所以很容易被外来人接受,被视为是 打工者的天堂!近处是数公里的沙滩,虽然不是细腻柔软的优质沙滩,而是一种极为普通的黄沙,所以也被人叫做金沙滩,也许没有珊瑚质地的海沙,金沙滩的水质略有些泛黄,而且恶浪滚滚,才生成了龙湾这一独特的地理现象,西岸是嶙峋的石头密布区域,东岸是宛若少女般柔情的游泳,域。随着开发和建设,在西岸的石林区建起了栈道,供游人们观海听涛。
  王星被眼前的美景所感染,望着东岸城市的身影,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下的整座城市格外醒目,分外妖娆,缓缓的走着,眼睛有些自顾不暇,边走边看,不时拿起单反相机拍照,也许是过于专注,也许是取景,他要把这美景留下。突然他看到了在取景框里有人躺下,另一个人蹲在一边不住摇晃着躺倒者,职业意识使得王星感觉到那不是娱乐,而是有人发病了。便不顾一切冲了上去,原来是两个年人。
  “先生,您需要帮助吗?”王星问道。
  “我戆樾脑嗖》⒆鳎我需要医生!”老人说道。
  王星说:“我就是医生!能让我看看吗?”
  老人下意识立起身让开,连声说好,王星给病者号脉,脉象微弱,病人神志不清,有了轻微的休克,必须及时抢救!他打了120之后,继续给病人做了相关部位的按摩,以增加抢救前的救护,直到救护车来把病人接走为止。
  王星这次来龙湾是度假的,国庆节放大假,医生们都有家庭,王星便主动要求当班。所以节后他就有了补休的时间,海湾公园在节日之后显得冷冷清清,游人稀少,但对于王星来说更加满意,他就是不愿意在游人如织的时间凑热闹。
  王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一般人是早上在西岸看日出,傍晚在东岸看日落,而他则是清晨在东岸看阳光照射在西部群山那壮美的感动,傍晚在西岸看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城市的红润。只有在中午,才与三三两两的泳者在有了少许凉意的海水里畅游。
  两天后,王星结束了全部假期,登上了返回城市的动车。途中,他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您好!”王星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尽管车厢了人很少。
  “医生,您好,我不知道您贵姓,我是在120救护中心找到您的电话号码的,我没有别的意>,就是想对您说一声谢谢!”
  “您是……”王星真的记不起这个人,只是对方的声音有些苍老。
  “怎么,记不得啦?两天前在栈桥上,我们见过面。”对方提醒道。
  王星猛然记起那情景,急急问道:“您夫人现在怎么样啦?”
  对方说道:“贱内现在好多了,幸亏抢救及时,谢谢您,医生说当时病情危急,幸好有了当时的按摩才能给抢救带来足够的时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星不好意思地说:“不必客气,再说我是个医生,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随后两人互通了姓名,对方是个教授,叫葛天东,夫人是个退休教师,因为患有心脏病早早退休。原来王星和他们都是同城的,不同的是葛教授原籍是龙湾人。
  回来后,生活恢复了原来的轨迹,王星是内二科的一名主任医生,是内二科三大心脏病专家之一,也是内二科唯一一名拥有双博士学位的内科专家。
  作为一名在德国学习和生活6年的人,王星早年在国外就接受了基督教的洗礼而成为一名虔诚的基督徒。德国人的严谨深深地影响了他,使得他在学业上有了新的突破,在国内他是个医学硕士,在富裕家庭的资助下,他出国深造,终于大器晚成32岁在德国完成学业后留在德国实习了两年多,才回到国内,边工作边进修,考取了中国医科大学的博士学位。
  王星一心一意埋头于学业和工作,年近四十至今尚未成家,前几年父母健在的时候就常常催促他结婚,但他压根就不敢往这方面想。因为他也有着读书人的迂腐和固执,总是找出种种理由搪塞父母。
  他小时候受到很多苦,父母是对多育夫妇,密密匝匝生养了7个儿女,王星是这个家庭最小的孩子,在计划生育的年代没少受罪,没有多余的田地,还常常被政府罚款,所以几个孩子都无法上大学,初中高中后就出来谋生。王星赶上日子,高中毕业后,父亲的机修理厂有了供他上大学的能力。
  王星的爷爷早年是个纺织工业业主,随着政权的变更,家业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在省城读高中的父亲只好回到爷爷奶奶身边,他是爷爷奶奶唯一的孩子,老人唯一的心愿就是想看到儿子能够成家立业,为了满足爷爷的心愿,年仅18岁的父亲同意与家里原来的老管家的孙女结婚。不久王星的大哥也出世了。
  后来,随着爷爷奶奶的去世,父亲在新学堂里做教师,每月有15元薪水的收入,但好景不长,文革后父亲被扫地出门,理由是黑五类不配做老师。父亲从此就成为了一名地地道道的民。72年王星出世的时候,父亲年已过四旬,可谓是老年得子,王星的出世或许没给这个家庭带来多少热情,因为王星大哥王越的孩子王华已满周岁。尽管如此,父母还是给予王星足够的父爱和母爱,使得王星自小就感到家庭的温暖。
  自小父亲给王星的印象就是非常强势,尽管父亲在对外极为低调和恭廉,笑脸迎合外人,被人誉为笑面虎,但父亲在家里拥有绝对的权威和尊严,孩子们惧怕他,从不敢违逆他的意思,不可否认,孩子们都拥有他的基因和受到他的熏陶。
  王星慢慢细想起来,父亲不愧是爷爷的门徒,也许耳濡目染受到爷爷的影响还是天生就有天分,77年那年父亲举债3千元,承包下公社的农机修理厂,几年下来就拥有近百万的身家,完成了原始积累。60岁那年家业已经高达亿元。
  有了强大的家族生意资助,才使得王星成为这个家庭第一个大学生和博士。在王星心里父亲是最完美的埽父亲的晚年是幸福的,老人家恢复了读书人的本色:清瘦的身躯,儒雅的颜容,红润的脸色,朗朗动听的嗓门,还有满腹的经纶。虽然已是个亿万富豪,但父亲从不把自己当作商人。
  王星对父亲非常敬畏,喜欢父亲,又怕父亲,但最怕的还是怕父亲逼他结婚。他是个有着强烈逆反心理的人,更是一个恋父的人。逼婚次数多了,他竟然对女性有了莫名其妙的反感,特别是到后来对年轻女性有了一种莫须有的厌恶感。
  在王星心里,父亲是一座巍然屹立的神像!他试图与其他老年人接触,但总是找不到父亲的身影。
  三个泻螅王星接到葛教授的电话,原来他们夫妇已经返城。当王星知道葛太太已经康复,显得非常高兴,祝贺老太太能够康复。作为朋友,他的祝福是真心的,作为医生,他的祝福是真诚的。
  “王医生,今晚有空过来一下吗?”葛教授问道。
  王星不愿在蟹矫娼邮芩人的感谢,正想宛然拒绝,正在寻思该用怎样的话语才能不伤害对方。可是葛教授接着说道:
  “今天是我72岁的生日,真的希望你能给个面子。”
  王星松了一口气,答应了下来。“好,我会去的。”
  “谢谢”葛教授连连几声谢谢,随后在手机里发来地址。
  傍晚时分,吃过晚饭,王星提着手信,敲开了葛教授的家门。夫妇俩盛妆出来在大门口迎候王星的来到。这是一幢豪华的别墅,布置得非常精致,整齐干净,仿古的欧式吊灯非常辉煌,夫妇俩把王星迎进大厅里。
  王星父鸾淌诘懒烁龈:亓耸俸螅再向老太太问好。交谈中王星知道葛教授也是个留学生出身的人,是个物理学家,两年前退休。
  “王医生能够给面子,令满堂生辉,何不来支歌助兴?”葛老太太可是个音乐教师。
  三人patient?王星似乎感到自己有些多余。老人关掉大灯,打开彩灯,随着乐曲的响起,两位老人翩翩起舞,王星想不到他们竟然配合得如此娴熟。特别是葛教授此时更像一个高傲的王子!一连跳了三支曲子,看得王星如醉如痴。此时王星似乎看到一些糊糊涂涂的朦胧东西,这种感觉就像一块石子,在他的心湖里掀起阵阵涟漪。
  因为要上班的缘故,王星还是在他们进行之后告辞了。但这个夜晚他失眠了,他还是解不开心里的疑惑所在。葛教授的外表与他父亲是很相像,父亲没有葛教授那么开朗,但嗓音绝对比葛教授说话动听得多。也许更多的共同点就是葛教授的笑容像父亲与外人说话的时候,这d的老年人很多,对外形象很好,但王星不习惯那样的笑容。真实的父亲是个严谨的人,不会跳舞更不会赶时髦。只是为什么自己竟然对葛教授动了心?也许是错觉吧。
  为了更好的解开心里的谜团,王星也常常邀请葛教授夫妇来家里做客,看到王星是一个人生活,老人自然问起此事,王星只能说爱人出国进修,孩子随爷爷奶奶过。就这样葛教授夫妇还以为他是个有家室的男人
  经过多次的来往,王星感觉到葛教授原来也就是个作风严谨的人,他的夫人一生没有生育,夫妻俩领养了一个女孩,现在美国定居,几年才回一次。细心的王星不愧是个医生,虽然体态发福遮荫了不少,也能够看得出老太太咽喉残存的喉结,王星断定老太太就是个变性人!
  王星明白由于中国的法律无法撮合这对同性恋人走在一起,他们中的一个必须有一个人做变性手术。王星视而不见,还是在心里诚心诚意地祝福他们。
  只是老太太艾华婷(原名艾华庭)心脏确实不好,动过多次心脏矫正手术,心脏病是一种高危疾病。这种病人不能大悲大喜,否则乐极生悲。
  倒是王星感到自己已经慢慢地喜欢上了葛教授。一个视配偶如命的男人是值得尊重的,王星甚至有过想拥抱葛教授亲吻的d动,但都抑制了下来。这种冲动常常使得他在心底里把他与父亲做比较,发现葛教授竟然是个可以媲美父亲的老年人。
  一次去日本做客教授,那是跨年度的为期三个月的教学讲座和考察。开始葛教授还与他保持联系,但后来两个月他就无法拨通葛教授的电话了。
  回国后,王星急急忙忙赶去葛教授家,吃了闭门羹,大门紧锁,原来家里没人。使得王星感到很懊恼,虽然不会影响他的本职工作,但在心里依然放不下葛教授夫妇。
  又到了五一长假,王星想起葛教授说过他是龙湾人,现在有空,不如去龙湾看看是否能够见到 们?遗憾的是他不知道葛教授在龙湾的住址。再怎么说龙湾也是个人口密集的外市城区,算是个人海茫茫的都市区。
  如今在王星心里多了一份牵挂,一份柔情,一份思恋,还有一份苦涩。心情完全不是上次来龙湾的时候单纯是为了玩。
  王星细心地在龙 街头巷尾倘佯着,苦苦的寻觅葛教授夫妇俩的踪影。可他们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一般,王星用了整整一个假期颗粒无收。
  回来后王星仍有不死心的想法,利用空余时间在葛教授所在小区附近继续寻找。这使得王星感觉到思恋也是一种乐中带着苦涩的滋味。
  眼看街道两边的紫荆花零落满地,伴随着枯叶在风里飘零,王星才知道中秋即将来临,这个中秋节和国庆节紧紧相连,由于去年王星在节日里值过班,所以这个长假他不再当班。使得他能够如愿的以休假。
  王星的目的地还是龙湾!那里有他的牵挂,他把车泊在下榻的海湾酒店后院的停车场后,马不停蹄的寻找葛教授夫妇。
  又是一日无果的瞎忙活,一连数日都没看到葛教授夫妇的身影,王星心里不免有些懊恼,海湾酒店是家海景酒店,远远可以看到龙湾东西两岸,虽然是傍晚,海湾里挤满了人群,瞟眼看去西岸的栈道宛若一根咖啡色的穿越在岸石丛中的链条,王星心里却提不起神头。
  眼看假期即将过去,王星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信步走到海边,穿越了熙熙攘攘的金沙滩,不少人在游泳,或看夕阳坠山的晚景,而王星更喜欢看晚霞沐浴城池的绚丽。绕过海之角来到西岸的栈桥上,此时夕阳的余晖把龙湾城池染得一片金黄,煞是壮美!可惜自己竟然没把相机带来,急急掏出手机拍照。
  也许是为了追逐夕阳,王星下意识地沿着栈桥往南行走。大约两公里后的一个弯角处,栈桥被一处建筑物所隔断:军事重地,有人止步!下有警示不得攀爬。
  因为有弯角,峭饷婵床怀稣磺攀翘醵贤仿贰H绻再城区看到这种路,王星必骂上几句不可,但这里已经到了南海海面,而这个军事基地显然是为守护龙湾和观察海面而设立的。
  王星正想原路返回时,此时他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坐着葛教授,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定神一看,确确实实是葛教授!
  王星高兴的跳了过去,轻轻的喊了一声:“葛教授——”
  葛教授回过头来,神情有些黯然,“王医生,你怎来啦?”
  王星不好说自己是特意找上来的,“我来休假,怎么是您一个人,您夫人呢?”
 葛教授有些迟疑,低着头说:“她走了。”
  王星问:“是二月份走的吗?”
  葛教授点点头。
  王星说“就因此把自己关进一个人的世界里?”
  葛教授说:“你无法理解我对她的爱,为了我,她失去的太多。我的生从此在没有意义。”
  王星心里异常感动,哪怕是自己尊敬的父亲再世也不会如此重情重义。
  “我真的无法想象您心里的痛苦,但我真的愿意与您一起分担您的痛苦。”王星说。
  “与我?”葛教授说,“不,不,绝对不行,你有自己的家庭和妻儿。”
  王星说“我承认我真的没有您夫人变性的勇气,但如今还需要再做这样一种您自己也不喜欢的手术吗?对不起我真的不应该说这些,我是个医生,看得出夫人术后的痕迹。”
  葛教授细细地打量着王星,“其实你也没有家庭,是吗?”
  “我至今还是单身汉。”
  葛教授说“这些我早已看出了,也知道你的心思,但我真的太爱我的太太啦,明白我的心思吗?”
  王星说道:“也许我成不了您夫人那样的人,但我就是我,我也不会成为她的替代品,自小我就喜欢和迷恋父亲d这使得我成为一个同性恋者,在接触中我感觉到您有很多地方像我的父亲,与任何一个同性恋者一样,我追求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抚慰,如果您的夫人还健在的话,我愿意一辈子和你保持着健康而正常的来往,从中得到父爱的感受。而如今您却成为一个单身分同性恋者,一旦我进入到您的感d生活会带给您继续生活的勇气和乐趣。”
  葛教授静静的看着海面,夕阳早已收起最后一抹余晖,城市已是万家灯火。良久,才把王星的手牵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星儿”老人把王星搂到自己怀里,“今晚的夜色真美!”
  此时的王星真想好好哭一回,老人接纳了他。连忙点点头。
  葛教授用微微发抖的手,掏出一个盒子,拿出一枚钻戒。“算是我的求婚戒子吧。”
  王星感到惊异:“原来您早有想法啦?”
  葛教授点点头,“是的,只是怕被你拒绝,我的老脸放不下,如今都说开了,我也没啥可顾忌的啦。”
  王星再也忍不住泪水,在葛教授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知道人家是多么想您牵挂着您呀。”
  葛教授点点头,“知道,你多次来龙湾找我,我的车子就远远跟着你,我被你打动了,在摆脱失去妻之痛后,我真的爱上了你,便买下这枚戒子,但我却不知道如何向你开口”。
  王星问道,“如果我不来,您永远不会去找我,是吗?”
  葛教授哈哈一笑,以前与变性人在一起只要变换环境,就没有给他们带来麻烦,现在要与一个同性恋者在一起淹黄频牟唤鼋鍪巧缁岬牡赖鹿郏还有自己内心的那道坎。此刻王星竟然发现老人原来也是个憨厚的人,把心里话一股脑全写在脸上,宛若暮色里的夕阳,堆积出来的皱纹更像是一朵绽放的秋菊。
  “既然已经把爱攥在手里了,就没有理由松开。”
  “叔,巡攀俏业姆虏!”
  “不,我坐在这里近八个月,终于把你给钓上来啦,你才是我的战利品。”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接吻,久久,久久不松开。
  春夏秋冬,四季变幻更新,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春节。葛天冬和王星的事已经湮灭在海风里,匿迹在芸芸众生之中,没人知道他们的现在,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将来,兴许他们也会像正常人一样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拌嘴,也许他们也会为饭菜的软硬生气,但这才是真正的生活,生活不单止是一种甜滋滋的味道,而是一种百味的合成物。
  [龙湾之恋 爱到深处]
  这是一个逐渐远去的老故事,真实而感人,据此改编。
  湾子墟座落在风景优美交通便利的南江江畔,这里地处南江中游的河谷平原,人口密集,农业发达,旧时曾是商贾云集的商业市镇。
  故事就发生在这里,一段爱与被爱者之间的故事:
  解放后湾子墟几经改名,58年改为江湾人民公社,文革中叫做红卫公社,后来改为江湾镇,八十年代后期恢复湾子镇的老名字。
  卢伯早年因被抽了壮丁,在国军里呆了好几年,解放后回乡。虽说政策对他们这类人很是宽大,只是在实行过程中,农村干部却把他和黑五类等同对待,要做最苦最累的农活,五八年是还被划成右派。
  六零年是这个国家进入经济最为困难的时候,进入三年饥荒时期,几乎家家都没有隔夜粮。卢伯自家孤身过日子,加上他是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怎能缺米断粮,情急之下,偷偷地拿出从军时带回来的三两黄金拿到黑市倒卖,被回两袋米。
  回来的路上,看到邻村的李老头家的人哭哭啼啼,原来李老头即将断气,双脚肿得像牛脚那么粗,细问才知道李家已断粮多日,平时都是靠树皮野菜充饥。老卢变拿出米救济,李家一家人得以吃到一餐久违的饱粥。李家是地主成分,没有享受到救济粮的份。老卢自身也没有救济粮,登时有了一种惺惺惜惺惺的感觉。咬咬牙,留下一袋米。也不接受李家人的感谢就就急急忙忙离去。
  得到老卢救济的李家人自然不会忘记恩人的,次年李老头亲自把年近30的小女儿送过门。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老卢得了一个米袋媳妇。
  媳妇进门后也挺争气,来年就为他生养了一个儿子。把他乐得合不拢嘴。俩口子十分恩爱,只是好事不成双,祸不单行,就在小儿子降生时,媳妇得了血山蹦(大出血)不治。留下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就在此时,村里的一位叫平子蒙倌昀吹铰伯的身边。
  平子的老家在广西梧州,是随母亲改嫁来到这里的。作为一个拖油瓶,他在家里没有地位,特别是在俩老去世后,他被迫搬进一间茅草屋居住,自小就缺失父爱的平子从心里渴望着父爱,二十出头的平子已经是个英俊美少年,早就对卢伯有了爱意。而卢伯此时正是黑五类身份,没人敢接近。但平子却不惧那些流言蜚语,来到卢伯的家里帮忙带孩子。
  卢伯生怕连累了平子,几次赶都赶不走,也只得依着他。慢慢的这个家庭有了生气,二岁大的大儿子和才出世小儿子在平子的照料下,慢慢长大,就在孩子几岁的时候,爆发了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卢伯的日子就更难捱,本人常常被抓去游街,日夜不停的被批斗,家里就完全依靠平子。卢伯为此感到很是过意不去。
  就在一次的批斗后,卢伯挨了揍,回来后平子为他涂药疗伤。
  “阿平,你走吧,在这里只攒到受连累” 一个大老爷流下两行热泪。
  “叔,不要赶我走,我走后家里没人,谁来照顾这两个没娘的孩子。”
  看着孩子,卢伯感到心酸,自己常常被拉去批斗,家里每个人怎行,但他又不想拖累平子,在心里平子就像是他的大儿子一样。
  68,卢伯被抓去公社日夜轮流审问,卢伯几天几夜不得休息,心里未免埋怨,无力再应付这些没完没了的突审,最后竟然以革委会的头头认定有抵触情绪,认罪态度不好,卢伯被判了15年刑。
  身受牢狱之灾的卢伯此时最担心的是家里,担心孩子,他们现在到底怎么样啦?卢伯无助地仰首长叹。他将在狱中度过漫长的十五年时光。
  79年卢伯被减刑提前释放,回到家中,只见两个儿子像小牛犊一样健壮,继承了他那强壮的基因。此时从厨房里走出一个瘦骨嶙嶙的中年人,卢伯定眼一看,竟然是平子,他紧紧地搂着平子失声痛哭。此时的平子已不复再年轻人的容颜,一副老年人的神态,头上竟有力白发。
  平子催着孩子“放子、军子,叫爸爸!”
  孩子怯怯的叫了声“爸爸”便躲到一边去了。
  儿子虽怕生,但父子天性使然,使得他们很快就融洽在一起。看着孩子,卢伯从心里感激平子。受他的牵累,孩子受到许多不公平的待遇,虽然有少许的口粮和工分,收入少得可怜。这些年来一直是平子为这两个年幼的孩子遮风挡雨,既当爹又当娘,孩子虽受到一些不公平的对待,但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身体发育。倒是平子因长期营养缺失,一个三十出头的人竟然变得像镄±贤贰B伯握着平子干瘦如柴的手,心痛不已。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不坚持把他赶走,累他跟着受苦。
  卢伯有着强健的身体和出色的劳动技巧,再加上他那一腔报答平子的心情,他不能再让他的平子受苦受累了,还有两个孩子们也初长成人,用钱的地方可多着呢,一种责任深深的在卢伯心里油然而生。
  平子的身体再也不能担负起重体力劳动,在生产队里只挣半劳力的工分。村里人十分看不起这个家庭。一个劳改犯,一个变态佬,还有两个小杂种。只是由于卢伯那强壮的身躯每每出现在人群中,人们畏惧他那粗大的拳头,哪敢多嘴多舌。
  是的,卢伯本是行伍出身,说话中气十足,不但人长得高达威猛,脾气也出奇的爆操。在村里倒也没人愿意惹这个铁塔般的人物。
  平子的身体越来越差,一天仅几毛钱钱的工分哪有钱给平子长期医病。卢伯便每天去到田边戽鱼,家里时有了腥味,可喔孩子和平子进补。
  几年后,村里开始了包产到户。这给了卢伯一种新的希望。他似乎看到了生活的曙光。分责任田的时候,平子的份额也分到卢家,卢伯就不再让平子下地了,他一个人包下地里全部的活儿,平子则在家里做家务。两个孩子已经进了高中,所需较大。
  每天当卢伯从地里回到家里,平子必定为他打来洗手水,家里还养有几口猪,三鸟成群。卢伯心里慢慢的享受这家庭的温馨。
  卢伯心疼平子,早年过度的劳累已经严重的摧毁了平子的身躯,卢伯要全心身地保护他,得到疼爱的平子心里异常感激卢伯,再/再累,只要看到笑呵呵的卢伯他就感到欣慰。他所有的付出就在这种温馨的气氛之中得到回报。
  就在卢放和卢军双双毕业回乡务农后的第二年,平子因为积劳成疾,竟然得了半身不遂症,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新的不幸,卢伯痛心不已。他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四处为平子延医求药。
  可是,命是保住了,身体还是那样,只能常年卧床不起。
  懂事的孩子和父亲一道,每日精心的照料平子的起居,平子对两个孩子有再生之恩,孩子们也抱着感恩的心态细心的照顾平叔。父子仨年复一年,对平子进行无微不至的关爱和照顾。拥钠阶有睦锍39意不去。
  “你不要傻了,都是一家人,家里人不管你谁管你?”
  卢伯制止他的自怨自艾。平子常常是大小便失禁,是卢伯一手收拾干净的。丝毫没有嫌弃。
  孩子们毕业后,家里的经济开始变得宽裕得多,兄弟俩先后娶了媳妇。两个媳妇一进门都非常嫌弃家里有个病人,但是她们慢慢的看到深情的家翁对这个卧床的男人是那么的真心。所谓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们在得知内情后,深为家翁的痴情所感动。也先后加入到照顾病人的行列。在她们心目中,这个病榻上的男人才就是卢家的大恩人。
  88年。两个媳妇先后给这个家庭生养了两个男孩子,就在两个孙子出世后,平子带着一种欣慰,离开了人世。
  卢伯感到就像天崩地裂一般,嚎声痛哭起来。他带着子孙们,把平子葬在古兜山下,葬在妻子坟冢旁边。
  从此卢伯常常精神恍惚,他感i愧对平子,他知道平子有意于他,但直到死他竟然一次都没让平子摸过,而平子至死都在默默地守着他。平子死后,他交待儿子将来他死了,就把他葬在他们母亲和平叔中间。
  卢伯的身体依然还是那么强壮,只是思念之情使得他常常恍惚。
  89年年底,i一个晴朗的早晨。放子媳妇没有看到有早起习惯的公公,进去一看,公公已经坐在他平日喜欢坐得安乐椅上,一动不动的,连叫几声都不应,慌忙把放子和军子叫来。
  兄弟俩看到父亲已经停止呼吸多时,父亲是无恙而终,并无痛苦。兄弟俩带着妻儿们,跪倒在老人家面前,失声痛哭起来。
  如今,在古兜山下,有三座紧紧挨在一起的坟茔,四面是林木。四处是清风。
  在这土堆下,压着令人心酸的故事,年复一年的随风飘散。
  [龙湾之恋 败走在爱的路上]
  军同小说《败走在爱的路上》
  正文:
  我的家乡在风景秀美的大别山的南麓,这里群山连绵起伏,遥望远山,既有黄山气势宏伟的云海又有桂林山水的钟灵毓秀。
  家乡是那么的留情,总是让我们祖祖辈辈不忘。村前的小溪,村后的山包,还有那条伸向远方的土路,每每让我记忆起孩童时代的天真。
  十八岁那年,我踏上土路,离开了家乡,进入军营。我应征入伍来到某师三团九连服役。
  部队生活是紧张而富有节奏性的,我是个农村孩子,很快就适应了军营里的生活。
  连长向华也是我们安徽老乡,是皖北人,他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但却是团里的军事骨干,在连一级干部里资格最老。深受连里指战员的尊重和爱戴。
  年底,连里的通信员退伍,指导员就指派我成为连里的通信员。在如今通讯高度发达的今天,通信员只是一个编制,属于连部的内勤人员,用地方上的话就是打杂的。
  这样一来我与连队干部的来往就变得多起来了。慢慢的我感到了连长就像是个大哥哥,关照着他这帮小兄弟,虽说他的言语不多,但他那刚毅的脸庞总是那么自信,每次的训练总是与各排排长密切配合,就是对个别掌握要领不足的战士也极少批评,而是反反复复地讲解和练习。
  不久我了解到,在我们连里的几位干部里,只有连长一个人尚未成家,他啊,可把心思全部花在了连队的训练和工作上。使得我在心里对他有了更进一步的敬重。
  恰好此时我得了参军后的第一次探亲假。而连长也接到家中老母亲粗氐南息,在指导员的再三敦促下,连长才同意踏上探亲的归途。所以指导员便让我和连长一道走,好的路上有个同伴。
  尽管老母亲有病,但是由于职务原因,连长舍不得花费高昂机票钱,和我一道登上东归的列车。
  列车穿越广袤的新疆大地,进入阳矗车窗外还是一片茫茫的大漠,一派西北风光。在武威,下了许多旅客,卧铺厢里一时空荡荡的。车厢里只有我和连长。我就搬到与他靠近的底铺。
  我端来刚泡好的快食面,这是我们路上的主食,这一切都是为了省钱啊。列车继续前行,我与连长的话慢慢多了起来,也奇怪,他的话语越来越多,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而我更是有了一种好奇的心理驱使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是看着他心里就感到特别兴奋,因为是回乡,就必然说道家乡的事和人,连长的话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没完没了,我耐心地听着。听他讲着他家乡的平原,他家乡的麦地,嬗屑蚁绲姆缤寥饲椤K的述说层次并不是很分明,但是我能够把他的话语串联起来,构成一个活生生的年轻军官对故乡的思恋和热爱。与他一样,我对即将回到的故乡也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流露出征人返乡的强烈愿望。
  他对我所表述的家乡非常感兴趣。“看不出你一个愣小子对家乡还蛮有感情的啊!”
  我说:“一个军人,可以马革裹尸沙场,但是故乡却永远是在心里的。”
  连长回过头来紧紧地瞪着我:“你……你是这样想的?”
  我点点头,轻声哼唱起那首《梦驼铃》
  连长再也鲎錾了,显然他已被我的情绪感染了。我却看到了他眼里有些发润,是啊,他何尝不是这样想这样做的?他沉默了。
  而我此时才发现,自己早先对他的种种尊重之中,还包藏着一种难以表达的爱,此时此刻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已经爱上了他。
  我此时竟然鑫藜傻地紧紧地从身后把他抱住:
  “哥,我爱你!”
  他没有掰开我的手,任由我把头紧贴在他厚实的肩膀上。
  “ 我会一辈子爱你的。”
  他回过头,我们相互拥抱着,亲吻着。
  “哥也爱你一辈子觥
  与我一样,哥自小就有性取向的偏差,直到今天,我们才得以相爱。来的又是那么突然,有那么真挚而纯真,爱的是那么真,那么圣洁。
  我尽情滴享受着哥的亲吻,“斌,哥要好好疼你一辈子,永远珍惜两人之间的这份感情!”
  我流下了少年期结束后第一次眼泪,在这个刚强的哥面前,我无须再坚强了。我流下的是激动的泪水,幸福的泪水。
  在飞驰的列车上,在空荡荡的卧铺车厢里,我们哥俩相爱了,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同志爱人。
  他告诉我,他早已暗中喜欢我了,但从来没有夜与我在一起,至于这次哥压根就不想回家,因为他极力反对家里人逼他相亲,来到部队十几年,他曾遇到过家里人用种种借口把他哄回家后逼他相亲。这次他也怀疑家里人再次使用这一手法。作为人子一是他真的担心母亲万一真的是病了,再说是有我相伴东归。他离探亲假还有三个月,抑傅荚焙退对调了假期的。
  “有了你,哥就是死也不会与别的女人结婚的!”
  我们哥俩在车厢里发誓,今后就是死也不会背叛对方。
  列车到了兰州站后,卧铺车厢内登时挤满了旅客,我们把其中的一个铺位让给一个带着几个孩子的妇女,两个人就挤在一个床铺上。
  这一次探亲,是我有生第一次感受到的最愉快的旅行。因为我收获到了一份沉甸甸的爱情。
  当我赶回部队时,发现哥早已归队。看到他我后满肚子有说不出的话语,就是无从说起。暗中问哥,果然不出所料,是他家里人灸抢弦惶捉他哄回家,逼他相亲。被他婉然拒绝了女方的要求,父母也拿他没辙,哥便借故早早归队,远离那令他心烦的家。
  部队毕竟是个有着严格纪律的地方,虽然我们咫尺天涯,极少接触,两颗心紧紧相贴在一起,可我们彼此都感到了满足。
  来年疚业北的第三年,由于我没有被转为志愿兵,就意味着我的服役期已满。尽管我不想离开部队,不想离开哥,但是我又必须离开,真所谓应了那句俗语: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退伍后,我来到大上海打工。我与哥依然保持密切的电话联系。相互诉说心里的牵挂之情。
  三年后,我家里人开始劝我结婚,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父亲竟然赶到上海劝我回家结婚。当时我所在的工地正在进行紧张的施工,我借故推诿了过去,父亲回去后,我在稍后便辞职,离开上海,到了浙江打工。因为这里老乡少,没人给我家里人通风报信。我也得以安心下来。
  不久我和哥见了一面,我是在离部队不远的县城的小旅馆里等着哥,看着哥,我满足了,一切言语都是多余的,我们尽情拥抱,尽情亲吻,时间为我们停止了,小小的房间里只有我们紧紧贴在一起的心跳声。
  哥只有两个小时的假,部队正在演习,率钦饬礁鲂∈钡募僖彩峭懦ぬ嘏的,他必须赶回离此30公里外的部队。
  “斌,哥今年可能也要离队啦。”言语之中流露出对军队那种深深地眷恋之情。“真不舍得啊。当兵这么久,回去后还不知怎样生活啊?!”
  这本是很多老兵的感慨,我说:“哥,率焙蛟哿┚鸵黄鸫车矗我就不信脚下没路。”
  哥一脸苦笑:“哥不像你,年轻,接受事物反应快,哥除了带兵,在地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我坐了多天火车赶来,而与哥会面的时间还不到两个小时,看着哥行色匆匆的身影,我已经感到了满足。赂缱业前我必须更加努力攒钱,奋力工作。我要有一定的积蓄和经验,迎接与哥的相聚。
  可是半年后后,哥突然中断了与我的联系。他的手机处在关机状态,在难以忍受之下,我拨通了指导员的手机,才得知哥已经转业回乡。
  我丢下手头上所有的工作录贝掖业馗系酵畋保找了哥。
  他的神色变得憔悴,见到我,很是惊慌失措的神态。我一看,大门外裱着的结婚对联还是那么刺眼。
  我明白了,哥哥已经与别的女人结婚啦。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涌上我的心田里,我的心在煞那间痛了起来,转身退出,在村碌囊黄小竹林里,我再也憋不住,张开嘴,喷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就在此时,他追来了。
  他紧紧地抱住我,叫喊道:“斌,都是哥不好!哥对不起你,你就责骂哥吧!”
  他身上的衣服沾满了鲜血,大滴大滴的泪水滴在血衣上,泣声说道:
  “是母亲以死相逼,看着明晃晃的刀子就要刺进去母亲的心脏,哥不得不做孝子啊。”
  “哥,我不恨你,回去和嫂子好好过日子吧。”
  平静后,我真的一点也恨不起来。
  他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回转在竹林里。
  “哥,我得走了,你能够最后吻我一次吗?”
  “不,斌,哥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哥了,哥是背叛誓言的罪人,已经没有资格再亲吻你啦。”
  我看着哥,替他除去沾有血迹的上衣,露出他那凹凸不平块状肌的双臂,多么想再一次挨靠上<。
  多么熟悉的躯体,却焕发出异样的气息,这就是我丢失的阵地。
  在我撤出后,竟然在毫无意识之中,在他的右膀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嘴角惊人浮出一丝笑意。
  我走了,离开了他,我曾经爱过的人。
  我的心碎了<带着累累伤痕,我败走在同爱的路上。同爱是何其难行,麻木的心,看淡世俗人情,可是心中那份眷恋之情久久不能驱散。我累了,在回到家后,已无力再与父母抗衡,草草与一个姑娘结了婚。
  我们夫妻双双来到浙江打工,妻子是个贤惠的母亲,一个很本分的家庭主妇。
  每到夜深人静,我总回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他,他还好吗?我常常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忘掉他。
  与他在一起的时光,是我最为快乐最为开心的日子,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一次爱情。
  在这难以忍受的思恋之中,我再次悄悄地去找他。
  可是,我来晚了,他已经在三年前就已经离开了人世,他死于抑郁症。时间就是在与我分别后的三个月里。
  我欲哭无泪,在他的坟前痛哭失声。
  是我害了他,不,还有世俗!
  哥,我错了,你也错了,我们两个都错了!
  但是我们之间的爱是真心的,因为在我们之间有着带血带泪的爱情!
  [龙湾之恋 老师的背影]
  我的家乡在韩江边,地处潮汕平原,这里自古就孕育丰富多彩的潮汕特色文化,积淀了深厚的文化基础,同时潮汕也是一个地少人多的地方。那时候城市化仅为13%的中国,人口主要集结在广大农村。我们村是个拥有数千人口的村落,是潮汕平原上只能算是个极其平常的村子。
  同时这里却十分讲究传统,家里的男孩子是家庭的未来,女孩子是以潮绣等女红为主,所以女孩子上学的很少,家里再穷也要把男孩子送去碧谩 就这样我被父亲送进学校,交给刘老师。
  刘老师是生产大队里的一位老资历的小学教师,很小的时候,我每次看到他的时候总感到一种畏惧,
  刘老师是个高瘦身材年过四十的未婚男人,暹罗归侨。在课堂上他是话语滔滔不绝的教书匠,但是只要一下课,他就变成一个少言寡语的人,与在课堂上若判两人。
  同时他又是个治学严谨的人,不明白的地方他可以反反复复地讲解,对学生的作业要求是一定得完成 ,班上的同学都很怕他,我特别怕他,也许正是这种怕,才使得我们在学校里学到应有的知识。
  就在我们刚从小学毕业,就遇到文化大革命,初中时,镇上的中学罢课了,整天是阶级斗争,成天学语录,此时我刚好患了黄疸肝炎,便休学在家里。
  此时的刘老师也被当做黑恶五类抓去批斗,罪名是他的海外关系不清,在批斗会上我看到刘老师第一次低下高昂的头。我心理不禁暗中高兴,想想以前他对学生的种种训斥,我真的感到一种幸灾乐祸。
  特别是牛棚就在我家的隔离,所谓牛棚就是关押黑五类的地方,我天天都看到这些坏人,他们每天除了被拉出去批斗外就是呆在牛棚里,由大队的基干民兵看守着。
  我凡『芸烊愈了,但我不想回到学校里读语录,每天在家无所事事,爬树掏鸟窝,去田边摸鱼捉虾。
  一天刘老师被民兵送回来时,见我正在爬树,冲着我吼起来,天啊,他的神色就像以前在课堂那样,我心理一颤,乖乖的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一脸严峻的刘老师,我低下头,认了错。
  他要我每天一定要写三百个字,要学完初中的课程,我哪会做啊?
  “不会的就过来问我啊。”刘老师看着我说道,丝毫没有看到在批斗会低头的那种神态。
  从此,我在刘老师的督促下再次学习,虽是自习,但实际上现在我已经成为他唯一的学生。而他的堂讲就设在牛棚里。
  刘老师的行动受到限制,在没有批斗的时候,他每天上午授课5个钟头,上午3个钟头,下午2个钟头,他依然还是那样滔滔不绝的讲课,但是嗓音小了许多。
  我们这一代是不幸的一代,那时刚好遇到教育改革,初高中各两年,我的四年的中学就这样在碌碌无为之中度过。腹中无物,但是嘴巴变得厉害许多。
  直到一年后,刘老师才被解除拘押,回到学校里,我也回到镇上的初中, 16岁的时候,遇到最后一批上山下乡,我和许多伙伴都被发配到本省最远的海南岛。
  临走时父母亲人们都来送行,我看到了站在远处默默地看望着我们这批即将远行的小青年的刘老师,他变老了许多。我们当中有不少是他的学生。
  此时的老师脸带着一种忧虑的神情,他身上还带有黑五类的帽子,因此他只能默送学生远行。同行的同学没人敢与老师话别,我拨开人群来到老师跟前。
  “老师,我走了。”
  说着向老师鞠了一个躬。
  老师的眼眶红了,一把我搂进怀里。
  我能够感受得到老师身子微微的颤抖。
  “波子,到了海南岛,要记得写信回来,不要荒废学习!”
  “是,老师,我记住啦”
  我告别亲人,告别老师,离开了故乡。
  回哞渐渐隐去的故乡潮汕和养育我们的韩江,内心油然升起一种眷恋之情,眷恋故乡和亲人,眷恋我的老师。
  我们在一个叫沤鸺α氲呐┏÷浠В开始了我人生的第一步。
  农场的生活单调,好在与我一个连队的有十几个知青。白天我们面朝黄土背朝天,虽说辛苦,但入夜才是可怕,心里无时不在想家乡思恋亲人。
  那时在知情中流传一首叫做《橄榄树》的歌曲,那忧伤的曲调攀嵌人,广(州知)青和(潮)汕青纷纷根据自己的喜好对歌词进行了改编。有主众多的版本,每每在黄昏抚着秦琴或吉他。唱起心中不老的歌。
  我随口唱出心中的歌:
  “告别了家乡,
  告别了亲人,
  我孤独一个人
  来到这里修理地球
  美丽的韩江啊我的家乡
  村头的课室里
  有着儿肘的嬉笑声
  还有一位师长看着我
  任凭时光流逝
  思恋家乡亲人啊
  只能在梦里牵萦
  命运多舛使我远走他乡
  再见吧我美丽的家乡
  今天我流落在异乡
  繁重的体力劳动
  摧残了我的身心
  摧不了我的思情
  漫漫天涯路
  何处是归宿
  流浪  流浪——
  游子思故乡!”
  在农场里,虽然场里人的口头上说我们是新鲜血液,但实际上我们知青被当成调皮不听话的群体,因为知青们常常和老工人之间有着种种摩擦。不少知青出于报负心理,偷鸡偷莱之类的事常常发生,但知青“夜袭队”从来没被人捉住过。特别是平时喜欢对知青说三道四的个别人,他家里的鸡肯定是帮知青们养的。我的胆子小,架不住伙伴的怂恿,也多次参与“夜袭队”行动。
  其实我们都知道自己的所做所为有悖常理,但少不更事的我们就是图一时意气,图的是快意恩仇。
  别看我们在农场是胆大妄为的家伙,其实我们骨子里胆小得很,决不敢违背家人的叮咛,每月按时给家里写信报平安。有的知青明明被领导批评,还得对家里人说他在海南岛过得很好,就是怕家里人担心!
  写家信成了我思念亲人最好的方式,炝烁父母和家人写信外,同时我也与刘老师保持通信。
  刘老师每每来信都要我继续学习文化课,在字里行间垒虽然残存着师严,但更多的是包含着严父的要求。
  那时他还是个戴着黑五类帽子的人,在他众多的学生中我是唯一与他保持通信的学生。
  他在国内没亲人,在私信里对我流露出一种罕见的父子情感。我们的称呼虽然还是师生,但已融入了浓浓的父子情。
  来到海南岛的第二年,我开始享受每年一次的探亲假期,当我登上海轮渡过琼州海峡时,心中升起一种游子归乡的万分感慨,归心似箭。
  家里一切安好,变化不大。我那壮年的父亲和三个哥哥是强劳力,母亲和三个嫂子操劳家务,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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