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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31
江毅笑道:“掌柜的,此时却也无事,
你取个碗过来,一起喝一碗,咱们说个话儿,胜过喝闷酒。”
此时客栈里就江毅一桌,掌柜的也贪这碗中之物,只是这酒本就不多,都是留着用来招待客人,江毅请他喝一碗,掌柜的哪里还会推却。
“如此就叨扰了。”掌柜乐的颠颠的,取了个碗过来,坐到了江毅身边陪酒。
此处的酒只有村酿,不要说是比那猴儿酒,就是比寻常的酒,也是差了一些,好在是村酿平和,既不辛辣,酒劲也是不大,江毅喝来当做解渴罢了,程咬金与秦琼喝了一碗,两个人喝过猴儿酒,自然是不想再喝这村酿。火仝本就不喜酒,自然是不肯多饮。
掌柜的与江毅同饮了三碗,才满意的吁了口气,夹了块牛肉放到嘴里,看到三人并不饮酒,笑问道:“三位客官为何不饮酒,莫不是嫌这薄酒难以入口?”
秦琼三人心里暗暗称是,只是嘴上不好说出来。
江毅笑道:“掌柜的过谦了,这两位还是少年,自是不肯让他们饮酒,至于这位道长,他本就不喜酒,只有贫道好这碗中之物,若不是掌柜的陪着贫道怕是要独自饮酒了。”
掌柜听了大喜,既然三人不喝酒,只有他与江毅,他自然是能多饮几碗。
两人又饮了几碗,江毅问那掌柜:“刚才那妇人看着还有几分姿色,不知是什么人家的女子,在这里张旺。”
掌柜的酒已上头,也就没有了初时的戒心,叹了口气道:“说来可怜,那女子叫沈玉儿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父亲还是个秀才,不知怎么了就迷了心窍,看上了这村边的猎户,那秀才死活是不同意,哪知他却偷偷与这秀才好上了,谁知纸里包不住火,终于是事情败露了,秀才给她气的一病不起,沈玉儿也是衣不解带的伺候了,那猎户倒也有良心,每日里也来问安,又是送药送米,倒是把这秀才也给感动了,也就不再阻挠,只是这秀才本就体弱,这一病却是药石无用,没有多久就病逝了,猎户也尽了半子之职,帮着沈玉儿给这秀才办了后事,守孝一年,方才娶了这沈玉儿过门。”
江毅道:“如此说来,此事虽说可叹,沈玉儿却也该过得安稳,怎会如此?”
掌柜的道:“谁说不是呢,都说着沈玉儿虽然是错了念头,但也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怎么会如此命苦,嫁给猎户后,来年就添了个小子,却不似猎户那般雄壮粗鲁,长得是细皮嫩肉,眉清目秀,却和这沈玉儿有八九分相似,人人都夸是个俊秀的小儿郎。沈玉儿小时,秀才将她当做儿子养,因此颇能识文断字,沈玉儿从小就教这童儿读书,想来是望这童儿将来考取功名,他两个也
老来有靠。”
掌柜的说到这里,想是说的多了口干,又饮了一碗酒,夹了块豆干在嘴里嚼。闭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程咬金正想知道这沈玉儿如何成了这样,却见掌柜的只顾饮酒,因此焦躁道:“后事如何,这沈玉儿如今怎成了这个模样。那猎户也不管她么?”
掌柜的听程咬金催他,笑道:“小
老儿贪嘴了,那猎户姓刘,唤作是刘虎,这村野之人,也没有人与他取什么名字,父母唤的惯了也就成了名字,沈玉儿嫁过去的时候,公婆已经不在了,两口子也是蜜里调油一般。那孩子唤作是刘玄恭,我们也不懂是什么意思,也是那沈玉儿给取得名字,不想好景不长,那刘玄恭长到七八岁,也是读了几年书,却都是沈玉儿在教他,本想着让他入学,这刘虎却又出了事。”
掌柜的又喝了一口酒,秦琼听他说到紧要处,内心急着知道下文,于是问道:“这刘虎却又出了何事?”
掌柜的见秦琼问他,叹了一口气道:“那刘虎是个猎户,正值壮年,因此每日里打的猎物也多,除了换一些钱粮,还有些结余,因此想让这刘玄恭入学,不想七八年前,刘虎打猎时候遇到一头野猪,野猪没有打到,却将刘虎的双腿撞断了,好在被上山的采药人发觉,送了回来,这沈玉儿一家都难过了。”
说道这里,掌柜的摇不已。众人听他说道惨处,也都在那里叹息,没有人催他快些说下去。
江毅叹道:“如此说来,这沈玉儿一家却也是难过了。”
掌柜的道:“谁说不是呢,沈玉儿虽说是有些学识,却不精通女工,也不会持家,这刘虎重伤,虽说是保住了一条命,却也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双腿断了,自然是不能打猎了,沈玉儿背着刘虎也是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火仝道:“这可是难办,若是没有了刘虎,沈玉儿还可以改嫁,此时若是沈玉儿舍弃了刘虎,却不是害了他的性命一般。”
掌柜的道:“也有人给沈玉儿说过这话,刘虎也劝过沈玉儿改嫁,沈玉儿怎肯从了他。只是这家里却一天天的没有了米下锅,若说这沈玉儿,本就是风流俊俏的人,嫁给了刘虎之后,又多了几分妩媚,这十里八乡,没有哪个
男人不对她动心思的。”
火仝取笑掌柜道:“掌柜的怕是也动过心思吧。”
掌柜的笑道:“小老儿老了,早就没有了那心思,若是小个十几岁,怕是也有那心思。那刘虎好的时候,自然是没有人敢去招惹沈玉儿,这刘虎断了腿,那些无赖汉就去沈玉儿家门口打望,见到沈玉儿出来,就说几句疯话,沈玉儿也是正脸不去理他们,他们却也不敢十分的放肆,这十里八乡的乡邻看着,也不许他们做那出格的事。”
江毅道:“却也是苦了沈玉儿了。”
掌柜敬了江毅一杯酒,道:“那无赖汉中,有个家中殷实的,身边常常带些钱钞,沈玉儿家里揭不开锅,只好去地里寻些野菜度日,那无赖一直跟着沈玉儿去了野外,知道沈玉儿艰难,就用钱钞来哄她。沈玉儿想到刘虎父子几日已是未尽粒米,看着钱钞也是眼里动了火,便收下了钱钞,被那无赖汉在林间赚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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