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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习惯性的早起,他打了个哈欠,睁开眼发现眼前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带着疑惑推开门,天才蒙蒙亮,正前方是个小院子。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似有着某种规律敲击着木头的声音传来,
老人疑惑的将视线转向发声处,却只见一道人影,并不算高大甚至看上去还有些瘦弱,只是他那或拳,或劈或脚招呼着他身前的木桩的身手,快速而又充满了力量,原本比他大腿还要粗上一圈的木桩,老人此刻甚至怀疑它随时都有可能在那人的拳打脚踢下四分五裂开来。
突然声音停止,那人停下拳脚转过身向老人看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冲他笑道:
梁伯,是不是我的动静太大吵醒您了?
老人摇了摇头,又带着疑惑望向陈安开口询问道:
老夫习惯起早,只是…为何老夫会在此?
昨晚明明在自己多年老友的府上喝酒,怎么这一觉醒来地方都变了呢?梁伯心中纳闷,却是怎么也想不起醉酒后所发生的任何事了。
昨晚您与张老爷都醉酒了,似乎张老爷并未事先安排您的住所,所以小子自作主张将您请到了我家里来,望您别见怪。
听陈安如此说来,梁伯点了点头并未对此事多做纠结,他指着木桩语气严肃问陈安:老夫一早见
你在练拳,看不出
你这小小年纪还是个练家子呐?
世道混乱,在老人的印象中,凡是有些身手的人多是帮匪之徒,一身功夫尽是用来干着打家劫舍,欺凌弱小的事,见陈安如此老人原本对他的好感似乎即将要变成了反感。
陈安听出了老人语气中的不快,慌忙解释道:
从小我爹对我说,世道不平处处皆有争乱,乱世之中别说立足,就是要自保那也得学点本事防身。我这是打小起在我爹的棍棒中养成的习惯呢,梁伯您若是见了闹心,那我就不练了。
陈安略带紧张的偷偷望了眼梁伯,深怕老人会因为此事而疏远了自己。
老人走到他身旁,这个少年面对自己总是一副谨慎恭敬,单纯又缺乏自信的模样。他深深看了眼陈安,这分明就是个乖巧的少年,自己怎么能将他想成了帮匪之流。见陈安低着头,老人略带歉意,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陈安的肩膀说道:是老夫误会了你,老夫向你道歉。
梁伯,您不用道歉。
见老人态度转变,陈安抬起头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开口说道:只要您不生我气就行。
臭小子。
见陈安此时一脸奸计得逞般模样,老人笑骂一声。
对了,你家长辈呢?
老人见院子里就两间并排挨着的屋子,此时房屋的门都敞开着,并未见到里边有任何人,开口问道。
陈安咧着嘴:
都走了……
年轻人牵强的扯着一副轻松自然的表情,老人看向他时竟是皱了皱眉,暗暗心疼了起来。
能与老夫说说么?
老人似乎真的有些关心自己,只是这段往事一直是陈安心里一道无法愈合的森然裂痕,从来不曾与人提起过。只是不知为何,早已坚韧强硬的内心,在面对身旁这位老人时,他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柔弱起来,甚至渴望老人能安慰安慰他自己。他垂下眉,沉着脸缓缓道:
十年前…村里来土匪了,见人就杀……
他红着眼眶抬起头,委屈的望着老人,楚楚可怜般接着又说道:
见人就杀,到处都是血,父母将我独自留在地窖里,我躲了两天两夜,实在饿的受不了了……等我从地窖里出来……什么都没了……都没了……
陈安咬牙切齿,越说越激动……
别说了,别说了!
见他如此,老人竟一把将他搂进怀里。陈安的脸抵在老人胸口,让他感到有些温暖。老人看他眼神呆滞默默流着眼泪,又是一阵心疼。老人缓缓抬起手又温柔的、轻轻的,一下,一下不停地拍着陈安的背。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见陈安完全平复下来之后,老人又开口说道:
以后有什么难过的不顺心的事,就来与老夫说。
说完又见陈安小鸡啄米般不停点着头又觉得一阵好笑。
老夫得回去了,你记住咯…老夫就住在北街的福客来酒楼,往后你也常来看看老夫。
嗯嗯,谢谢梁伯。
陈安又笑着点头。
那老夫走了……
我送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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