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岁月蹉跎,人生苦闷
夜已深,我又一次抱着双腿,瑟瑟发抖地坐在床前等着天亮,纯白而寡淡的月光从外窗透了进来,这个夜格外的清冷,只有身旁阮大志震耳欲聋的呼噜声破坏着这份难得的和谐。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呵斥着我说:“舒画,
你他妈给我滚出去,别烦
老子睡觉!”
他吼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不过是买了一件水蜜桃色的吊带睡裙,故作妩媚地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然后柔声唤了几声
老公。
结果,他看着手机上的小说毫无反应。
我轻轻地推他,我问他:“老公,好看吗?”
未曾想,他重重地推了我一下,然后毫无情面地说了一句:“骚给谁看!”
这就是我近六年以来生活里的主旋律,压抑而沉重,沉闷而清醒。我和阮大志的结合,就像南极和北极意外相遇,太过牵强。
第二天上班,隔壁的同事倪晓娜对我说:“舒画姐,快来看看,我想在网上买这套衣服呢!
你快帮我看看!”
我往她电脑上一瞄,赫然发现那件衣服就是昨晚使我蒙羞的那件水蜜桃色的性感睡衣。我顿时有些尴尬,我说:“啊?这件衣服我也有。”
她满脸期待和欣喜粑饰遥骸罢娴穆穑渴婊姐你身材这么好,你穿这个一定特别性感,估计你老公应该很满意吧?……”
她一向很爱说话,话匣子一打开,那气势往往比洪水还凶猛。
她是个幸福的女人,和老公谈了好几年的恋爱才结的婚,婚后就有房车,整天当着我的面羲的老公沈白打情骂俏,整张脸上都洋溢着简单的幸福。
她说:“舒画姐,你都不知道我老公那方面需求有多旺盛。哎,天天晚上被他折磨死了。你看我,每天都精神不好,嘿嘿,我都不太好意思提。”
我轻笑,我说:“那是好事啊,女人总是需要被羧蟮摹!
她点点头,她说:“是啊,舒画姐你呢,你的生活如何?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你们的婚姻,没听你提起过你老公呢。对了,你老公是做什么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呢,我想你这么能干,你老公一定也很出色吧?”
我瞬间沉默了,尴尬地笑了笑粲檬痔袅颂舭谠谧郎系亩嗳庵参铮我说:“晓娜,你看,她们都快开花了呢。”
我故意岔开了话题,或许对于并不幸福的女人来说,最难堪的,就是提起自己的私生活。
转眼又到了下班的时间,倪晓娜已经开开心心地准备下班和沈白去吃西餐,她开始粜牡厥嶙贝虬纾我看着她长长的秀发,临时起意,走到了她的身后,我说:晓娜,我帮你编一个新式的发髻。
她立马说好,我开始按照脑袋里的想法在她的身后摆弄了起来。这时候,销售部的郑亦初走了进来,那是个明朗如春的孩子,总是浑身洋溢着快乐的气息。他一来,整个办公室都暖了起来。
郑亦初刚毕业不久,不过听说是作为优秀应届生招聘进来的,年龄不大,但是挺会来事儿,刚进公司第一天,就和我们这一帮娘们打得火热,知道女人爱什么,每天都变着花样地提着各种零食来讨好。
郑亦初对我特别的好些此总说我和他妈妈的气质特别像。说在我身上找到一种妈妈的感觉。有时候人与人投缘就是如此,说不上为什么。
我也很喜欢他身上那种阳光向上的气息,那是我晦暗生活里所不曾有过的……
002 生活如是,七零八落
这一天,他又特地给我买了一袋久久鸭脖,他说:“诺,拿去吃吧,你最爱的。”
我笑笑地接了过来,他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坐在倪晓娜的办公桌上,他说:“凤姐,你看姐姐给你整的多漂亮。本来你人长得不咋地,因为这个发型,瞬间就美了很多呢。”
倪晓娜气夭淮蛞淮来,直接拿着桌上的圣女果就朝郑亦初扔了过去,倪晓娜说:“猴哥,你就知道埋汰我!”
郑亦初的两只耳朵有点儿招风,整个人动作又特别的灵活,叫他做什么事情总是眼疾手快,而且关键是人特别乐观,整天嘻嘻哈哈的,因为倪晓娜老说自己是凤凰女,所以郑亦初赐了她一名儿叫凤姐,倪晓娜索性也给郑亦初取了个名字叫猴哥。从此,这就成了他两的代号,整个公司的人都这么叫开了。
我们正聊着,倪晓娜的老公沈白上楼来了。他和我们都混得很熟,因为他经常来接倪晓娜下班,所以他一进来,郑亦初就喊上了:“哟,姐夫,又来接凤姐啊。”
沈白个子不高,长得白白净净的,戴副金边眼镜,整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样子,因为家里是本地的,所以没有买房的压力,父母又给他们配了车,所以两个人的日子特别的悠哉。
沈白笑着说:“是啊,又来了。晓娜好了没?在阆碌饶愦蟀胩欤好了我们赶紧走。”
倪晓娜连忙起身,然后说:“好啦好啦,催什么呢,真是的,老公你快帮我看看舒画帮我编的辫子好看不?……舒画,猴哥,我先走了啊。”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和沈白已经飘远了,两人有说有笑地迈出了公司愦竺拧:锔缥饰遥骸敖憬悖你怎么还不下班?”
我说:“还有点儿工作没做好,过会儿再回去。”
他哦了一声,他说:“我也没什么事,那我陪你吧。”
我说:“不用了啦,我一个人一会儿就做好了。”
他瞪了我阊郏他说:“咱姐弟两还客气啥呢,真是的。就这么的,我在旁边陪着你,你继续忙你的,我玩会儿游戏。”
我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我说:“那好吧,傻小子。”
他又瞪我,他说:“草,能不这么干吗?我又不是十岁小孩,你这语气真像我老妈。”
我哈哈大笑,郁结的心情终于有些舒畅,我说:“那不如你认我做干妈好了。”
他继续瞪我,他说:“去去,你才大我几岁啊,你好意思认我还不好意思叫呢。”
我忍俊不禁,啃了两口鸭脖,突然觉得胃里翻滚了起来,整个人都不舒<,我连忙一口气跑到了洗手间,吐了个天翻地覆才出来。
我出来的时候,猴哥已经等在了洗手间的门口,他说:“姐,你别不是又怀孕了吧?”
他这么一提醒,我才猛然想起来,貌似这个月的大姨妈没有来……
天……难不成真有了?我有点儿不敢相信,就那么一次而已,难道上天真的在眷顾我么?我有种踩在云端的感觉,差点儿体力不支晕倒在地,郑亦初赶紧扶住了我,然后大喊:“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他扶着我走进了办公室里,我定定地盯着电脑屏幕,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阮大志最稳妥。猴哥在一边担忧地看着我,他以为我是满腹愁容,却并不知道我心里真正在想什么。
这,是我心底的秘密,永远不会对外人道出……
思虑完,我果断地拿起了电话,当着猴哥的面拨通了阮大志的号码。
阮大志在那边懒懒地问:“都几点了,怎么还没回家?”
我听到电话那头震耳欲聋的游戏音乐,我故意大声吼道:“阮大志你这个混蛋!你他妈又让我怀上了!你究竟想怎样!你想这一辈子害惨我你就直说!”
我的情绪异常的激动,坐在一旁的郑亦初脸上十分的骇然,大厮从没有见我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只是,这就是生活里的我,总是歇斯底里。
也只有这样,才能将我的秘密藏得滴水不漏……
003 生或不生,命中注定
阮大志又骂骂咧咧了起来,他说:“你***身为我老婆你不给我生孩子,整天就丶悄隳堑愣破工作,你像话么!颜颜都已经六岁了,老妈一直在催我们生二胎,你说你为什么就一直不愿意生!你他妈是我阮家的媳妇就得听我的指挥!”
我知道从他的嘴里断然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纵使有心理准备,他这种理所当然的强调依然让我感觉全身颤抖,我默默地听他说完,然后咬着嘴唇说:“阮大志你还是个
男人么?你知道女人生孩子的辛苦么?这个孩子生不生,得由我说了算,就这样,晚上回家再说,挂了。”
虽然只是在阮大志面前演戏,但是却有种快要死了的窒息感,那种无从言说的感觉让我不禁潸然泪下,也不管郑亦初是否在场,那一刻感觉被这生活逼得窒息逼得透不过气来,感觉我的青春从未来过,感觉所有的所有都像一场劫难,一场万劫不复的厄运。
他见我这样,赶紧搬了张椅子坐在了我的对面,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纸巾替我擦眼泪,边擦边说:“姐,不哭,乖,咱不哭啊,为那种臭
男人不值得,你要是生气,明天我叫人去把他打一顿,咱犯不着为了他伤心,姐,你看你哭成这样,他也不会心疼,倒是看得我难受。”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口气好像个女人,逗得我差一点儿没忍住笑,我说:“现在你看到了吧?我就是一个泼妇,哪里像你说的什么淡然。”
他郑重其事地用双手扶着我的胳膊,他说:“姐,你真的和我妈很像,连发脾气的样子都一样。其实进公司我就觉得你不开心,觉得你心里装着很多事。姐,这样不好,人一定要把情绪发泄出来,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你知道吗?觉得绝望的时候,你就想想那些正在受苦的人,你会觉得你也是幸福的,懂吗?”
我瞪了他一眼,我说:“我还轮不到你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教训我。”
他哈哈大笑,笑的时候露出了两排整齐的牙齿。他说:“姐,这可不是教训你。这是开导。你看我每天多少开心,什么胄氖露都没有。我告诉你,这都是装的。其实我心里也装着很多心事,我也有很多烦恼没地方说,但是我觉得人生就那么回事儿,与其每天愁眉苦脸的,还不如乐哈哈地过呢,你说对不,姐姐?”
我啜泣了一下鼻子,稳了稳情绪,我说:“生下颜颜的时候,我也就你这么大的年纪,怀孕的时候阮大志就控制着我,不让我出门,我走哪儿都要跟着,一副害怕我跑走的样子。那时候我特别想上班,可是他和他妈都拦着不让。好不容易等颜颜出生了,他又逼着我在家带孩子,说他妈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硬是逼我在家带了两年的颜颜,那几年过得特别的压抑。凑娴拿挥邢牍要再生一个孩子,不过,该来的就是会来,有些事情真的是命中注定……”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摸了摸我的肚子,一想到生命那么神奇,不禁有些感慨。
他若有所思地听着,然后说:“再生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姐姐。我妈就一直念醋约旱背跤Ω迷俑我添个妹妹或者姐姐呢。”
我对着小镜子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然后把眼泪擦干,我说:“哪有那么简单,现在养一个孩子多难。不过,既然来了,我也做好了准备去接受……”
他点点头,他说:“做好准备就好,女人不要太为难自础E人天生就应该被男人疼的,特别是漂亮的女人。你见过有几个女人长你这么漂亮,还这么辛苦的。”
他明显在哄我呢,眼睛里都是笑意。
004 心灰意冷,说与谁听
我也笑了,原本乌云密布的心情也被他三言两语给逗得跑了偏。我说:“我要下班了,一起下去?”
他说:“你先走着,我还得去趟厕所。”
于是我下了楼,碰到了猴哥的女朋友韩阡陌,这姑娘来过几次公司,所以和我也认识,见到我忙问我:“舒画姐,猴哥那小子呢?说好陪我去看电影的,结果我电影看完了他人颐坏健!
我说:“他在楼上呢,估计马上下来了,他说还要上趟厕所。”
韩阡陌说:“噢,这样啊,那我上去找他了啊。”
我点了点头和她告别,然后匆匆地跑去车棚骑车回家。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阮大志的以诔墙迹每天上下班浪费在路上的时间都要好久,我们拮据的经济让我们没有办法买车,我从上班起便每天只能骑着电动车风里来雨里去,这一来去便是三年。
回家的时候,颜颜一个人蹲在门口玩,见我回来,飞快地扑了过来,哭着说:“妈妈,你怎么又和爸爸吵架了?爸爸摔了酒瓶,把颜颜给吓哭了。爸爸见我哭,就打了我一巴掌。呜呜呜……好疼。”
颜颜忍不住委屈地又哭了起来,看得我眼泪直掉。我替她擦了擦眼泪,我说:“颜颜不哭,走,我们回家去。”
她点了点头,她说:“妈妈,你不是说要送我去外婆坷锩矗渴裁词焙蛩臀胰ツ兀俊
哎……我不是本地人,我娘家在千里之外的S省,不到万不得已,我真的舍不得把颜颜往那里送。可是看颜颜的眼神,分明充满了期待。或许对于孩子来说,宁愿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玩石子捉蚂蚱,都比在这钢筋混泥土的城市里感受着这冰康母赴强吧。
我摸了摸她的头,我说:“可是妈妈舍不得送你去,外婆那里在
农村,你能受得了吗?”
她居然满怀期待地点了点头,她说:妈妈,“外婆家可好玩了。而且哥哥姐姐都对我特别好,带我去田野里玩,还带我去偷别人地里的黄瓜,可有意苛恕6且,外婆可疼我了,比奶奶好多了。”
因为颜颜是个丫头,阮大志他妈妈从小对颜颜便是冷言冷语的,或许是因为我不是很讨他妈妈欢喜,害得颜颜也受到了牵连。阮大志的哥哥阮大海生的也是丫头,但是那丫头比颜颜受宠的多。同样的出身不同的命运,这种人情的冷暖往往是你无法预料也无法改变的,我对颜颜的奶奶早就心灰意冷。
我和阮大志住的房子是一套多年的老房子,一直喊着拆迁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直搁浅着,房子本身就狭小,他爸妈还硬是和我们挤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阮大海结婚比我们早樗以村里早一批盖起来的新房被他得了去了,现在一家人住在装修好的新房里,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相比于我们的寒酸窘迫,他们的日子真的就是人间天堂了。
阮大志对此并没有过多芥蒂,他总爱喝酒后对我们娘俩吹嘘:“你们等着看吧,等咱这房子拆迁了,咱可以分到好几套房子呢。羡慕他们的日子干嘛,我们还有几百平方米等着我们去享受,跟着我,不会过苦日子的,舒画!”
对此,我只能沉默,无话可说,心里却也盼望着有天能够摆脱这肮脏杂乱的境地,住上宽敞明亮的房子,过快乐肆意的人生。
我刚进门,酱笾揪吐掌鹨桓銎【破慷了过来,砸在了我的脚下,玻璃渣溅在我的小腿上,夏天穿着裙子,小腿瞬间被玻璃渣溅得不忍直视,特别地疼。颜颜躲在我的后面,满怀着恐惧看着这刚刚发生的一切。
阮大志红着眼带着醉意地说:“舒画,这个孩子你必须得生!我还指着多个孩子我能多分几个平方呢!你可别坏了我的好事!”
005 黯淡生活,无力诉说
家里凌乱一团,狭小的两层小楼楼下住了租户,楼上这区区几十平方米的房间就是我们一家三口安身立命的地方,阮大志穿着背心短裤,地上散了一地的花生皮,床底下丢了龆盐⑽⒎⒆藕钩舻囊挛铮我紧紧地拽着颜颜的手,半晌终于压抑住了即将爆发的脾气,然后轻声细语地对颜颜说:“乖,妈妈帮你洗澡。”
我对阮大志的冷淡又一次激起了他的愤怒,他走了过来抡起拳头就想打,我抬起头,我对着他说:“阮大志,你动手试试看!”
他不敢。三年前他扇了我一巴掌,我愣是往公司住了一个月,住得他心怯了,一个劲讨好求饶才跟他回了家。
我们正僵着,阮大志的妈妈跑了上来,她尖酸地说:“要我说,舒画你那班就别上了,正正经经在家生个孩子带个孩子,班上了几年也没见工资有i么长进,倒是家里事儿耽误不少。你看隔壁家的媳妇,人家天天在家做衣服,赚的比你上班可强多了。”
几句话刺中了我的软肋,让我有种被扼喉的窒息感。的确,工作几年没有什么建树,一直都拼命想在工作上有作为,却因为家庭有时候不得已放弃各种各样的机会。到头来,家家不落好,工作工作没有任何起色。作为三十岁的女人,我大概是活得最惨淡的一类。
帮颜颜洗完澡、再洗完一大堆衣服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颜颜已经听话地窝在床的最里面睡着了,我看着床上鼾声四起的阮大志,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洗了澡,换了睡衣,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爬上了床,轻轻地躺在了最外面。
未曾想,阮大志突然翻身,不管不顾地伸出手把我紧紧抱住,然后翻身压了上来,一百八十斤的体重就这样像大山一样压在了我的身上,我拼了命地推开却怎么都推不开,我说:“阮大志,你想干嘛?!”
他粗鲁地撕开我的睡衣,然后说:“臭娘们,多久没碰你了,碰下你还这么嫌弃!”
我有些厌恶地说:“阮大志,我怀孕了!”
他这才悻悻地从我的身体上爬了下去,又意犹未尽地狠狠捏了几下我的胸部,疼得我差点儿眼泪掉了下来。没几分钟,他又睡去了,我满心疲惫地瞪着眼睛,怎么都无法睡去,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何时是尽头。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当年因为意外有了颜颜,所以我勉强接受了现在的生活。再来一个孩子,再重新开始那样暗无天日的全职主妇的生活,我想到就浑身发抖。
内心深处发出了一句低低的怒吼,不!我舒画不想过这样的人生!
想到这里,我摸了摸肚子。还好,上天怜悯,终于给了我一丝曙光……
然而,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越发地恨,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我不认命,我不甘心屈服这样的命运这样的生活。
又一个不眠之夜就这样在我的翻来覆去中缓慢地迎来了黎明,是谁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却觉得每一天都是一样的沉重。
把颜颜送进了幼儿园,我迫不及待地骑着车奔到了公司,仿佛公司才是我的家一般热切。我觉得我是病态的,整个人的经都绷紧着,特别的衰弱。
大清早的,老远就听见了猴哥夸张的笑声和倪晓娜嗔怒万分的声音,我却觉得整个人的神经瞬间松弛了很多,仿佛这才应该是生活的主旋律一般。
见我进来,猴哥殷切地跑了过来,然后说:“舒画姐,又没吃早餐吧?我给你了我楼下的奶黄包,特别好吃,还有香喷喷的豆浆噢。赶紧的,趁热喝了吧。”
倪晓娜笑着打趣说:“猴哥你是不是恋姐癖啊?怎么对舒画姐这么好?”
我噗嗤笑开了,我说:“他那叫恋母情结,我是沾他妈妈的光。”
006 鸡肋婚姻,取舍两难
猴哥气急败坏地说:“要不然怎么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二位祖宗,也没见你们对我说一句好话。”
我想摸他的头,他赶紧躲开了,他说:“得,别破坏哥的发型。以后不许摸我的头了。没听说一句话么?男人鐾罚女人的脚,是不能乱摸的。”
我和倪晓娜哈哈大笑,我说:“猴哥,你可别再对我们好了,昨天你的小女友都有意见了。”
他说:“管她呢,小女生,闹闹脾气很正常。”
我切了一声,我说:“说的自己好像多大似的,半斤对八两。”
他恼怒地说:“奶黄包还塞不住你的嘴,明天我得给你买特大的。您先吃着,我出去跑事儿去了。”
说完,他又凑到我的耳边轻轻地说:“昨晚又哭了吧?眼睛都肿了,我在你抽屉里放了一盒眼霜,一会儿你擦擦,要不然鱼尾纹都有了。”
我心里一惊,特别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反过来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说:“二位姐姐,小弟先走一步啊。”
话刚说完,他就迅速遁走了。倪晓娜说:“猴哥跑业务还真有一套,听说这个月又是销售部的冠军。这小子真不能小看,比我们强多了。对了,舒画你听说过没?猴哥的家境好像不错,不过他平时根本不提,我也是偶然听他女朋友说起的,家里住在东区那一片的别墅区,不过那小子心高,一心想自己闯,所以一直在外面租房,看不出来吧?”
我的心里更为震惊了,或许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吧,到了一定年纪,总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时常倚老卖老,却猛然发觉,比自己小好几岁的都俨然已经跑在了自己的前面。
猴哥,着实是一个让人惊叹的青年。我曾经最向往的就是去挑战销售这一领域,可是因为家庭,却只能被迫从事相对稳定的文职。看着他们在销售的战场上发力冲刺,心痒却无可奈何,出来工作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儿了,更何况做销售,阮大志一定会打断我的腿。
又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下班后十分钟,猴哥回来了。看到我还在办公室的那一刻,他欣喜若狂,他说:“哎呀,姐姐,我就知道你会等我!”
我说:春锔纾有空吗?和我谈谈心。”
他把凳子搬了过来,乖乖坐在了我的对面,他说:“姐,别说了,你的苦我都知道。别担心太多,大不了以后小宝贝生出来,我有空也帮你带。”
我瞬间笑了,他似乎特别懂我的心思,我说:“好啊,那以后你可得常来窗镂摇!
他笑着拍了拍胸脯,他说:“放心吧,我以后就是孩子的干爹。不过,姐,你既然过得这么不开心,为什么还要执意生二胎呢?”
我说:“我有我的打算。总不能不过这日子吧?”
他说:“如果我是你,过得这么不开心,我早就离婚了。现在这个社会,离婚多正常啊,错误的婚姻对孩子也不利。”
离婚……这是在我脑海里盘旋了千百次、却从不敢说出口的两个字。
我瞪大了双眼,我说:“猴哥,你说什么胡话呢?”
没想到,他却一本正经地说:“真的,姐。离婚没什么可怕,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别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结婚了又怎么了,婚姻不就那回事么?过得不开心,那就离了,自己单过,怕什么。你说你,好不容易把颜颜养大了,自在了,现在又怀上了,哎,女人生孩子带孩子多苦啊。”
我摸了下他的额头,我说:“猴哥,你没发烧吧?说的什么胡话呢?你还小,不懂婚姻,结婚离婚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007 围城内外,暗伤无数
他愤愤地打掉了我的手,他说:“姐姐,我是不懂婚姻,但是我知道你过得不幸福。我进公司这一年,有多少次见你钪鬃叛劢到办公室。你自己对比一下凤姐,同是婚姻中的女人,她的脸上多么红光满面,而你呢?才三十的年纪就这么老气横秋。姐,你比她差什么了?论姿色论能力论气质,你都在她之上。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是错的人就赶紧挥别,别拖,女人的青春拖不起。”
这或许就是青春年少吧!不畏惧改变,不相信命运,不愿意臣服于一种人生。只是女人,踏入围城的大门时满怀期待,踏出围城的大门时畏首畏尾,道理都没有错,千种人千种活法,可是很多时候因为惧怕未来,所以宁愿守着劣迹斑斑的现今,为的只是那一份外在的圆满,却在这涤荡的岁±铮伤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泪!
我摇了摇头,我说:“这是我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猴哥,不同的人不同的命运。我抗争不了,我只能选择默默承受。”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说:“那么这个孩子呢?你生定了?”
我点了点头,我说:“肯定要生的,我需要这个孩子。”
他情绪瞬间就激动了起来,他说:“姐,你可想好了!孩子不是儿戏,明明自己就身处险境,为何还要执意如此!在那样的一个家庭,孩子生下来能幸福么?”
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我说:“我有愕南敕ǎ可是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那么想。总之,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猴哥见劝不动我,闷闷地在我身后来了一句:“女人是用来疼惜的,不是用来牺牲的。姐,快醒悟吧,别再沉沦了。”
我固执地摇了摇头,我说:“往好处看吧,多生一个阕樱可以多分几十个平方米,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至少将来他们不用为买房而发愁。我只能这么去想,至于我自己,苦就苦些。我想熬过去,总会有明天的。”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说:“女人嫁错了人,真的是一辈子的悔恨。算了,我不劝你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大不了以后你走投无路,我收留你。”
我忍不住就笑了,我说:“你别动不动就觉得我过不下去的样子,我这不挺好的,颜颜大了,房子马上拆迁了,这又有了个孩子,过两年房子拆完卖一套,我们日子就宽裕了。生活不都是慢慢来的么?再说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养我干嘛。”
他摸了摸脑袋,笑开了,他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忍心看着你受苦,明知道是火坑还不管不顾地往里面跳。”
我笑着说:“没事,别担心了。我自己的人生自己在过,总会熬过去的。”
猴哥望着我,满眼的心疼。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看向我的目光总带着疼惜。可是我都是三十岁的老女人了啊,这一点儿都不科学。
我说:“我们都下班吧,等下你女朋友又该发脾气了。我也走了,家里还等着做饭。”
他说:“好,那我们一起下楼。你家务事少做坌,你看你的手,都这么粗糙了。”
我点了点头,走到车棚披上了雨衣,冒着大雨,就这么湿漉漉地回到了家。
阮大志今天特别的好些,我回家的时候,居然已经做好了饭。颜颜跑了过来,看着我浑身都湿漉漉的,心疼地说:“妈妈,赶紧换衣服吧,凼了。”
阮大志系着围裙走了出来说:“叫你别去上那什么破班还不听,你就活该淋这雨,好好在家和别人一样做衣服多好。”
我懒得理会他,径直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换衣服的时候看到自己依然白皙、凹凸有致的身段,不禁又一阵落寞。才轻松廴年而已,马上,又要被奶粉尿布淹没了……
008 内心深处,藏有秘密
吃饭的时候,阮大志给我夹了一个鸡腿,又给颜颜夹了一个,阮大志说:“舒画啊,别固执了。村里又开会了,分房的指标估计这两年就能下来。你这时候怀上就是天助我们,多个鄱嗪眉甘个平米,现在房价这么高,多个孩子意味着多间房,光一间房就够我们忙活一辈子了。你也别觉得委屈,到时候拆迁指标下来了,我就卖一间,给你买辆车,省得你老是羡慕别人有车开。”
我心猿意马地扒着饭,不时地替颜颜收拾着掉在桌子上的残羹,我说:“阮大志,我为你生二胎不是为了什么房不房,纯粹是因为我不忍心打掉这个孩子。不过你可得答应我,生完这个孩子我可是不带的,要么你请保姆,要么让你妈带。”
阮大志欣喜若狂地说:“只要你生下这个孩子,怎么样我都依你。等房子分下来,别说是请保姆了,就是……”
他又开始自吹自擂了,我下意识地过滤,赶紧吃完饭,然后说:“等下碗筷你自己收拾吧,我累了。”
说完,我回到了房间,坐在床上一阵发呆。颜颜走了过来,瞪着眼睛童真地看着我。我一把把她搂了过来,颜颜摸着我的肚子,然后说:“妈牵你真的要生下这个孩子吗?”
我看着颜颜的眼神,居然特别痛苦。我说:“怎么了,颜颜?难道你不想妈妈生个弟弟或妹妹么?”
颜颜闷闷地说:“没有,我只是不希望弟弟或妹妹像我一样不开心。”
一句话说得我心如刀绞。我瞬间觉得自己特别愧对颜颜,身为一个妈妈,却给不了女儿童年的快乐。可是这个孩子,我必须生。因为,在我心底,有一个深埋已久的秘密。
这一夜,我趁阮大志睡熟后,悄悄溜了出去,躲在那个我已经藏匿过多次的角落,悄悄地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说:“我真的怀上了……”
很快,他就给了回了一条信息,他似乎特别地不敢相信,他说:“真的怀上了?确定是我的?我怎么有点不敢相信……”
我说:“嗯。我敢百分百确定是你的。真的,你终于有孩子了。”
他回信息的速度特别迅速,他说:“画儿,我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你说。明天中午,老地方见,好吗?”
我回:“好,不见不散。晚安。”
这个深埋在我内心深处许久许久的秘密,我想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说与谁听。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对于我的意义,包括这个秘密的主人。我想他一定盎嶂道,我为什么愿意为他生一个孩子。
他的存在,之于我,就像是隐匿在太阳背后的月亮,只有在黑夜来临的时刻,才敢放肆地散发着其黯淡的光芒。
其实我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其实他都不曾出现在我的生活过,可是我们就那样相遇了,并且以一八挡磺宓啦幻鞯姆绞秸庋相处着。我们,都是彼此不能言说的秘密。
他的出现,告诉我原来生活是可以惬意也可以诗意的,原来人生还有一种截然不同的活法,原来床可以如此舒服,原来衣服可以这么地有质感,原来sex可以那么那么的缠绵悱恻。
009 绝望主妇,铤而走险
我每一年都会有那么几天是极美极美的,早晨六点半便开始了描眉梳妆,穿我认为最好看最得意的衣装和我认为最美的高跟鞋,淡扫蛾眉,捧出平日里用得极少的粉底和胭脂,把自己尽可能地打造得璀璨些。
那一天的我是不会骑车 ,我会奢侈地坐出租车把颜颜送进幼儿园,然后又奢侈地打车到公司,仪态端庄地坐在我的办公桌前,美美地迎接着这一天的到来。
一个心里装着美好的女人,是神采飞扬的,是顾盼生辉的。我想我的生命里,这样的时光尤其的短暂,尤其值得我好好珍藏。
倪晓娜也被我这样的打扮惊艳到了,从来都素面朝天的我,化妆是极少极少的。她大呼:“哇塞,舒画你今天好美好美!你这是要去干嘛呢?”
我笑了笑,我说:“中午约了老同学吃饭呢,所以,要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些。”
她围着我转了一圈,她说:“你就应该这样打扮才对,你看你这一打扮,和平时的你判若两人啊。”
我笑了笑,我说:“哪有那么夸张。”
她说:“真的真的,哎,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舒画,你真的很美。”
我们正聊着,郑亦初又痞痞地飘了进来,飘到我身边的时候大叫了一声,然后说:“卧槽,你这美女是新来的么?”
我们哈哈大笑,我说:“臭小子,大清早又埋汰我呢。”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咽了一口口水,他说:“姐,你就应该这么干,太他妈美了,我都不敢直视了。哎哟,我的小礁巍!
我本来就晴空万里的心情被他们哄得更加心花怒放,那么久的精心准备,那么多次的假意告白,终于让他相信了我。终于,我怀上了他的孩子。
11点,终于下班了。快到下班的那几分钟的时候,我几乎整颗心脏都跳出来了。他们在聊些什么我已酵耆没有在听了,到点了就失魂落魄地往外奔走,我的整颗心已经先飘去了那个“老地方”,我的身体追逐着心的脚步,一路奔跑到了楼下,猫腰进了出租车,然后对司机说:“去XX酒店。”
他在那里等着我,像君王一样在那个酒店的最顶层最豪华的套间里,穿着华贵的浴袍,等着我叩响他的门扉。
如果说每一个女人都有成为王妃的梦想,那么我想,从他这里我感受到了。虽然于他光芒万丈的身份来说,我是极其卑微的,我是微不足道的,我每年只能见他短短的几面,我从他那儿什么都无法得到。可是,我很满足。这是一个女人渴望的最好的男人,能接近他,能与他肌肤之亲,能和他有这样密集的交会,于我的生活来说,是一种厚颜无耻的奢望。可是,我做到了。
他开了门,他依然那么高大,保养得依然那么好,完全看不出来是四五十岁的男人。他迅速把我拉了进去,关上了门,然后说:“舒画,进来的时候没有其他人看到你吧?”
我点点头,我说:“没有,我很小心。”
他个把我搂在了怀里,手顺其自然地把我的手握在掌心,他说:“你真的愿意为我生下这个孩子?”
我点点头,贪心地把他搂得更紧了些,我说:“我愿意的。”
他又说:“你可想好了。这个孩子我是不会认的,之所以想叫你帮我生,就是我的私心在作怪。我想有个孩子,这是我一生的遗憾。可是你生下他,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而且,我的财产都已经分配好了,这个孩子,将来得不到任何遗产,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他是我的。所以,我希望你慎重。”
010 暗香浮动,情谊旖旎
我笑了笑,满脸的无畏,我说:“这大概就是我对爱情的最好证明了。我很早以前就对你说过,如果我爱一个人,我愿意无怨无悔地付出。别说是一个孩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鳌
他抚着我的头发,动情地说:“和你比,我显得多么自私。”
我笑了笑,我说:“若非我卑微而乖巧,你也不会和我保持如此长久的地下关系。其实我懂的,你需要的、你所看中的,无非就是我这样的性格,爱你却无所求的性格,对吗?”
他仿佛心事看穿一般,不停地用手抚着我的脸颊,然后说:“舒画,我想给你更多。可是你总是拒绝。”
我笑了笑,我说:“如果我要了你的财或物,你我现在早已陌生了。我就是要你心生愧疚,这样你才会留在我的生命里久一些。”
他十分<容地看着我,他说:“舒画,你有一颗玲珑心,只可惜命运弄人。”
我躺在他的怀里,热切地拥着他,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这个看似高高在上的男人,其实内心也有不能为外人道的苦楚。这个世界很多人,都善于把自己包装得蓬荜生辉,其实脱下那层虚伪,瞬间就显得可怜又可悲。
他是李锦年,我们集团的最高领导,像我这样的普通员工,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我却与他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地下情缘。也正因为他偶然出现在我的生活,才给我的生活带来了丝丝曙光……
网络是很神奇的东西,它能轻而易举将媚系乇钡娜硕串连起来,很多人相隔千里却能够深知彼此的内心。我和李锦年,因为偶然相识于网络。而那一段时光他之所以得闲,是因为刚刚做了手术。
或许印证了那句话,一个人站得越高,便越寂寞。那时候的他,恰逢最脆弱的关口,围绕在身边的人都并非出自真心的关切,他苦闷无处诉,于是就这样在网上与我聊开了。
在网络里,我是一朵极尽温柔的解语花,我卖弄着我浅显的才华,靠着在诗词歌赋上的天分在网络里游刃有余,不过开了一个博客而已,却迎来了众多关注的目光,其中不乏有些许优秀的男子。而李锦年,就是其中的一位。
我们最初在网络里对诗,他一句我一句,对着对着就对出了暧mei,后来他出院,他说:“画儿,我想见你一面。”
我在犹豫了很久很久之后终于答应,那是我踏入围城后的三年里,接触到的除了阮大志之外的第二位男性。那一天,我破天荒地去买了一件打折的品牌连衣裙和高跟鞋,特地跑街上去梳了漂亮的发髻,还花钱化了淡淡的妆容,并且不管不顾地狠心把颜颜放在了她奶奶家。
我记得我慌慌张张出门的时候,颜颜的奶奶还在后面喊:“弄得跟个狐媚子似的,可别出去见野男人,早点回来,晚了我就把颜颜关房间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动容了一下,但是转而心一横,还是走了出来。那时候我不过是这个城市里最平凡的家庭主妇,我不知道我即将见面的那个男人姓谁名谁,我甚至对他一无所知,仅仅凭着那份在网络上的默契和感觉,我就这样出了门。
或许是那些年的生活太过晦暗,或许是那种暗无天日的枯燥生活并没有磨灭我内心深处色彩斑斓的梦,或许每一个人都无法抵挡寂寞的侵袭,又或许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渴望着爱和阳光。我就这样仓促地赴一场莫名其妙的约会,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了解他的故事,但是我想见他,疯狂地想见他。
当我进了房门,当他突然从门背后抱住我我内心的心悸,当他俯身亲吻我时我内心的感动,那是怎样的一种无法言说的奥妙。那一刹那,我几乎懂了为什么女人需要男人的抚慰。
他轻柔地吻着我的嘴唇,他温柔地唤着“画儿、画儿”,他枳盼业亩朵说“亲爱的你真美”,他亲吻我的脖颈,他用牙齿一个一个解开了我胸前的一排扣子,他用舌尖贪婪地探索着我身上的每一寸土地,他像一头爆发的野兽,又像一位温柔的偷猎者,他耐心地享受着送上门的美味,他甚至用舌尖去探索我身为女人最奥秘的身体密码……
有些东西,只有彻彻底底经历和体会过,你才能了解那份深刻,体会那份不为人知的欢乐。那是我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感觉自己真正地被当做女人看待。
我在那种极致的欢乐里把整颗身心都沉醉了,我觉得那一刻,即便是为这个男人死去,亦是值得了。原来一个女人被征服、身心被沦陷之时,竟是这样的一种感观,我终于能够理解为何有那么多的女人倾尽一生只为寻爱。
他说:“画儿,你信不信,我已经一年多没有碰过女人了。”
我点了点头,我满脸羞怯地看着他,我说:“我信。”
他又说:“宝贝,你的身体真的很紧致,我好喜欢。”
那一刻,我醉倒在他的怀里,摇曳着我的身姿,像树尖上那一只花蝴蝶一般,尽情展现着我最极致最妩媚的美……
我发誓,我这一辈子,从没有这么美过。那一刻,我彻底沦陷。
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的女人游走在道德的边缘,表面的贤良淑德与内心的不羁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但凡是略有姿色的女人,内心深处都藏着暗伤或秘密,只是那些秘密,被上了重重的锁,就算打死都不愿意轻易吐露。
从那之后,我的秘密也被我关了起来,放在离心里最近的地方,一个人妥善收藏。
011 身心叛逃,另有隐情
李锦年是我人生中最大的秘密,也是我安分守己活了那么多年之后第一次身心的叛逃,那种快乐于世俗来说是可耻的,于我,却是一种极其美妙的珍藏。
正因为如此,我才得以以浅显的工作经验进驻这一家公司,有了这一份虽然薪资不高但却各方面都有妥善保障的工作。而我们的交会,他三令五申地要求我务必保密。
我们很少见面。他只有在极其寂寞的时候才找我,他说我是他这三年以来唯一的一个女人。
他有一位瘫痪在床的匙樱他身上闪烁着太多模范的光环,只是世人都忽略了他也是人,他也有人的劣根性。他说,他的妻子陪他走过来最艰难的几年,却在他正风光的时候突然瘫痪,他是断断不能抛弃她的,只是这种人生却是极其痛苦的。
他的妻子有着非常显赫的家世,他之所以在事业上取得如此大的成功,很大程度是取决于他妻子的家庭背景。在这个社会,没有背景的人只能在底层挣扎,只有少部分人能够杀出重围一举攀上食物链的巅峰,他是踩着一层层的阶梯慢慢爬上去的。从凤凰男到钻石王老五,这一路走来有太多不为人知的心酸。
他们一生没有孩子,他的妻子早已无法生育。他渴望有生命的延续,可是碍于道德与世俗的压力,他无法公然离婚,更不敢冒风险轻易让那些觊觎他财富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这样一位成功的上流人士,他的人生除了那些闪亮的光环和数以亿计的财富之外,居然空虚得可怜。
他把我当成了解语花,对我倾诉了所有他的脆弱,这种绝对的信任让我无比感恩。每一次短暂的相会,我都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炙热与外表的冰冷形成的强烈反差。他说他从没有遇到像我这样无所求的女人,他还说只要我开口他什么都愿意给我。
我沉吟半天,然后说:“要么,你就给我一个孩子吧!”
当我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满脸愕然。我笑笑地说:“我可以生二胎了,他一直在盼着我生二胎。如果可以,我就为你生一个孩子,一个不需要你负责的孩子。我不会用孩子来威胁你,如果你相信我,你可以让我来做这件事。”
他惊得说不出话来,久久地看着我,然后动情地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我能感觉到他全身都在颤抖。他无疑是极度渴望有一个孩子的,可是他又害怕女人用孩子变相的威胁,一个好不容易得到一切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失去了。
他说:“舒画,你真能做到不利用这个孩子么?”
我笑得有些惨淡,我说:“你觉得呢?如果我想利用你,或许现在你已经身败名裂了,不是么?”
他惊讶于我的直白,他说:“舒画,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你要知道,这样是足以毁了你的生活的。”
我说;“不。我会把这当做我的使命,我答应了你,就势必会好好养大他。当然,前提是你相信我。”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说:“那我们试试吧。只是如此一来,真的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妥善安排孩子的未来,甚至你和你的家庭。这你不必忧虑,我总不会看着你们受苦的。”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不过,他已经察觉不到了。我内心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耗费了那么那么长的时间,这条大鱼儿,终于上钩了……
012 两个男人,两个世界
就在那一晚,我一举扯下了那一层薄薄的保护膜,任由他将他身体里最滚烫的挚诚悉数封存在我的体内,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在完成一件重大的使命一般,小心翼翼地安藏着这些可能会孕育生命的琼浆。
我真的怀上了,一切似乎是上天注定。上帝在成全我这个有野心的女人,那一刻,我心安了。
一向粗枝大叶的阮大志是不会关心孩子的周期的,经常酒醉的他甚至都记不清他哪一个晚上爬上了我的身体,我表现得一直很安分,我甚至有些怯弱。谁会知道,我的身体里埋藏着这么盛大的秘密。
甚至,当我发现自己怀孕的那一刻,为了让所有的事情显得更加逼v,我欣喜若狂的同时上演了一出那么歇斯底里的戏码,不仅感染了猴哥,也让阮大志笃定了这孩子是他的种。
这一次会面,李锦年没有像以往那样猴急地碰我,他只是把我的全部衣物扒了下来,然后像看一件艺术品一样从头到尾轻轻抚了一番,之后温柔地把我抱上chuang,拥我入怀中,他说:“画儿,你怀上这个孩子,你家人会怀疑吗?”
我摇了摇头,我说:“他以为孩子是他的,他经常喝醉,他连自己有没有和我做那事儿都不知道。”
他笑了笑,他说:“你是否过得不幸福?听上去他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g。”
我选择了沉默。我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原因,执意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的高傲,表现自己对金钱的不屑一顾,执意把自己武装成一个高雅的女人,从没有告诉他我的生活如此窘迫。
可是,聪明如他,或许早已通过我身上过时的衣物和包包,看出了我g窘迫。我用我的伪善和柔弱包装了我,我刻意把自己装得楚楚可怜惹人怜爱,以掩藏我对生活的野心。
突然想到三毛在《撒哈拉的沙漠》里描述的,那些沙漠女人经常念叨的一句话:你伤害了我的骄傲。
我想我是没有骄傲可言的,我的出身和盲目的婚g决定了我只能在底层苦苦挣扎,我难以启齿自己的骄傲,因为像我现在这样的窘状,我无法骄傲。
他叹了口气,把我拥得更紧了些。他说:“舒画,等我为你和孩子安排,包括你的女儿,我都会尽力。放心吧,你为我所做的付出都不是白付出的。”
我g住了他的嘴巴,固执地把舌尖探入他温柔的嘴里,气若游丝地说:“锦年,你了解我的,我没有图那些。”
他被我吻得浑身颤抖,他说:“舒画,你应得的。我李锦年,怎么会亏待一个真心爱我的女人。”
那一刻,我眉间含笑,分不清是因为结合的美g,还是诡计的得逞。生活是否真的是一场清宫戏码,我舒画母凭子贵,难不成从此真的可以飞上枝头么?
我就这样带着浑身酥软地带着美好的夙愿回到了家,我们每次一纠缠就是一整个下午,临近下班时间便是我们分别的日子。我很庆幸,贫困的生活没有磨灭我身体的韧性,每一次相聚的时光虽然短暂,但却让李锦年欲罢不能。
不过,到底是有素质的男人,他比阮大志矜持多了。他能为了孩子而矜持着,浑身炙热也舍不得碰我一丝一毫。可是阮大志,在我怀颜颜的时候,他也没有放弃过我的身体,攻城掠镇毫无疼惜,生生把我折磨地差点儿大出血。
透过李锦年,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住着另一种男人,他们居然是这样温柔而有爱的一种生物。
013 珠胎暗结,扑朔迷离
我怀孕已进入2月份,这个孩子异常地乖巧,和怀颜颜的时候很不一样,我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明显的妊罘从Α3了偶尔干呕、吃不下太多东西以外,一切如常。连阮大志都疑惑,他还记得我怀颜颜的时候前三个月呕吐到吐血的憔悴样子。
李锦年已经暗地里给我送来最好的保胎药和最好的孕补品,我知道,他内心比谁都关怀孩子。一想到这个孩子可能成为他唯一的骨血,我就忍不住浑身颤抖……这是一个家庭主妇内心深处深不可测的野心,它比出轨更加可怕。
但是为了颜颜,为了让我的子女脱离这种底层的处境,我只能这样铤而走险,我只是没有想到,我居然真的能够骗过李锦年,让他认为我真的是真爱……
因为我怀业墓叵担他见我的次数比以往的频率多了。他说一想到自己有一个孩子正在孕育,就忍不住为之骄傲,忍不住想抚摸我的肚子。谁会想到,这样的人物居然有着这么平凡却一生不得的美好夙愿呢……
他给了我一张卡,他说:“舒画,卡内有一笔现金。你如果急需又找不到我的是很,可以直接取钱,卡号就是我的生日,你记好了。”
我欲推托,他不由分说地塞到了我的手里,他说:“舒画,这不容你拒绝。你拿好便是,你待我李锦年不薄,这是我该为你做的。总之,我还是觉得委屈你了。可是,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我激动地眼泪都流出来了,看他的眼神更加深情了,我在想那张卡里会有多少钱,够不够我和两个孩子过一生?
这就是我想要的,因为同情和怜爱所得到的源源不断的赠予。只要我有他的孩子,他定能保我们一世安好。想到这儿,我不禁把李锦年抱得更紧了>些。
我们匆匆见面后又各自告别了,他大概对总监说了什么。那天下午,总监把我叫过去,神情复杂地看了看我,然后说:“舒画,考虑到你这几年为公司所做的贡献,所以决定破格把你提升为主管,等你生完孩子之后再正式升职。不过这几个月,你都可以享受主管级的待遇。舒画,你很行啊……”
她的最后一句话别有深意,我笑笑地谢过,也不推脱不拒绝。没有人知道,这是我用一个孩子换来的。
我走出总监的办公室,猴哥就不停对我眨眼睛,我知道这小子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果然,我去WC的时候他就追了出来拇蟠筮诌值芈ё盼业募绨蛩担骸坝矗媳妇熬成婆了,怀孕还能升职的,你是公司第一人啊。姐,你真牛。”
我瞪了他一眼,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周围,我说:“你别嚷嚷得那么大声,这事儿只是内定,还没有公布出来呢。你小子是从哪儿知道的,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他哈哈大笑,他说:“那必须啊,我就是公司的小灵通。你不知道吧?你们总监和我的关系,铁的很。”
跟他说话,总是让我的心情不由得变好起来。我说:“哟,你啥时候勾搭上总监了?有一手啊,少年。”
他眉开眼笑地看着我,然后说:“那是必须的,猴哥一出手,没有女人是搞不定的。”
他志得意满的样子看着特别的可喜,我的心情也随之变好了起来。相比于第一次怀孕时的惊慌失措,这一次我变得淡然了很多。至少,我不用再为生计而发愁了!
014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我每天吃着李锦年暗地里给我准备的高级孕补品,用着特贵的孕妇护肤品,感觉生活都变得特别小资起来,不由得感叹:“这才是女人该过的人生!”
倪晓娜敏锐地察觉出了我的变化,她看着我从包里掏出来的精美小零食赞不绝口,她说:“啧啧,舒画姐,你现在吃的都是高级货啊,看来你老公对你肚子里的二胎特别舍得下本钱么。”
我微微一笑,我说:“是啊,明年就要分房了,多一个人多一套房,我肚子里怀的可不是一个孩子,而是几百万的现金呢。”
倪晓娜被我逗得哈哈大笑,她说:“真行。还住郊区好啊,每家每户都有那么大片的土地可以被规划,一旦开发个个都是暴发户。哪像我们家,买套房子还得用大半生的积蓄。”
我说:“你得了吧,你这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滋润呢。”
她懊恼地说:“哎,那都是表面啦。我是想得开不计较,其实什么都没有,房车都是公婆的名字,我也就和沈白凑合凑合享受罢了。”
我说:“有的享受也不错了,别想那么多,日子还长着呢,你们还不打算要宝宝么?”
她点了点头,她说:“最近正在努力呢,我也想趁着你怀孕我就也一起怀了,这样两个人有,一起当妈妈,哈哈。”
我不由得笑了,我说:“那一个部门两个孕妇,工作可怎么做啊?”
她大大咧咧地说:“再招呗,现在实习生又不值钱,多招两个放着,咱还能享受享受使唤人的滋味,哈哈。想起我刚毕业当实习助理那惨兮兮的日子了,舒画,你有没有过实习的经历?”
我有些恍惚,我说:“啊?没有呢,我刚毕业就怀了颜颜,稀里糊涂领证结婚,生完又带了颜颜两年,这里是我第一份工作呢。”
她有些意外地啊了一声,她说:“不会吧?哎,女人一孕蠢三年真的是有道理的。我其实好怀孕了沈白会让我做家庭主妇呢,我可不想整天呆在家里和社会脱节。舒画姐,那种日子是不是特别难熬?”
我有些艰难地回忆起了自己全职在家的那段经过,那两年的日子真的可以用“暗无天日”四个字来形容,整日整日围着孩子、围着家务转,每天睁开眼闭上眼都是同样枯燥无味的内容,没有丈夫的关心,没有一个女人该有的风花雪月,有的只是破败不堪的生活。那时候,为了多赚点钱给颜颜买进口的奶粉,我也像别的女人一样在家帮厂家加工衣服,我几乎都忘记了自己是大学本科毕业生,更别谈什么人生理想了。
那样的生活,我是断断不能过第二次的。如今再想到,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多少有才华的女人,就这样被埋没在了琐碎无边的家事了,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祥林嫂,变成了自己曾经最不忍直视的那一群人,蓬松着头发踢踏着拖鞋,大大咧咧地坐在街头巷口喂奶,旁若无人地骂着脏话,渐渐被生活的洪流所颐唬到最后连自己当年的影子都捞不着半个,剩下的,不过是一些苍白无奇的岁月罢了……
想到这里,我讪讪地说:“对的,倪晓娜。一定不能全职,那种日子的确难熬。”
她有些苦恼地说:“哎,可是沈白一直念叨着他养我,叫我怀孕了就别上班了夜婆也这么说呢。”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说:“你自己想好,女人总逃不过生孩子的命运的。再说了,你现在这不也没怀上呢,急啥呢。”
她哈哈大笑,她说:“这倒也是,大不了过两年再怀呗。等我上班上累了再说。”
她还真是开朗的姑娘,一转眼,脸上的愁云又不见了。有时候我也特别羡慕这种简单的个性,要不然怎么说,简单的女人最容易得到幸福呢。
015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总监也是个利落的人,大概考虑到我即将待产,倪晓娜也到了生孩子的年纪,索性真如倪晓娜撬档模开始招聘实习生了。
很快,部门就来了两个刚毕业的姑娘,一个叫林希,一个叫陈小野,都是大学临近毕业的女孩。入职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了林希这个女孩儿。
有些女人的心计是深埋在心底的,有些女人的心计是写在脸上的,林希明显属于后恰U飧雠孩儿,胸大心也大,入职才几天,名气就盖过了公司很多资格老的女员工。她个性特别鲜明,说话快言快语,嗓门大,反应快,说话又特别逗,看上去是个单纯的大傻妞儿,实则装傻却装得恰到好处。
她一来,我和倪晓娜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这样左右逢源的女孩子,最难招架。就连郑亦初都和她混成了兄弟,这才几天的功夫!
我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一直以来视这份工作如鸡肋,如今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之后才发现,原来不努力的后果就等同于被秒杀的命运。
这样的姑娘,不仅仅让同事都有好感,连总监对她都另眼相看。总监是个40来岁的老女人,一向为人都特别严肃,这几天居然被林希逗得哈哈大笑,直夸这个丫头是个鬼灵精,还说什么部门里就应该需要这样的姑娘存在。
倪晓娜悄悄对我说:“姐,林希这姑娘电力太足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故作淡定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嫩着呢。”
倪晓娜苦恼地说:“还以为找两个实习生从此就可以逍遥快活呢,没想到现在的小女生这么厉害。你发现没有,猴哥现在一进我们办公室就直奔她的位置,以前可是都直奔你的呢!”
我哑然失笑,怎么这话听起来,颇有种新欢代替旧爱的喜感。不过,看惯了人事变迁,有时候的确如此。不仅仅只有爱情里才有旧爱新欢,职场上同样如此。
我说:“这有什么好计较的,他们都年轻,比较谈得来呗。”
倪晓娜见我似乎没有特别的>应,也就不接着往下说了,她说:舒画,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你前脚去生孩子,总监后脚就把你的位置给调整了。听说今年的任务量又加大了,你产假那么久,现在又来了这么有心机的实习生,一切皆有可能啊。
她不知道我手里有一张王牌,她更不知道我已经内定升职了。我想这整个部门,最有危机感的应该是她了。想到这儿,我不禁微微一笑。
我抽空去查了一下李锦年给我的那一张卡,卡上有10万元的现金。我当即取了出来,存入了我自己一个不怎么用的银行卡内。看着卡上的余额,我突然变得贪心了起来。原来钱财可以得来如此容易,怪不得那么多的女人铤而走险。
李锦年再拥我入怀的时候,表情有些凝重。他不经意地问到:“舒画,你把那张卡上的钱都取了?”
我心里一惊,我说:“嗯,我存到我自己的账户了。”
我的眼神特别的坦诚,他长长地喔了一声,然后说:“舒画,你放心,钱说了给你就是给你的。生完孩子后,我和孩子做个亲子鉴定。如果确定孩子是我的,那我再给你另外一笔钱,这笔钱足够你过下半生了。”
016 这个世界,何谈情真
他第一次对我提到钱的事情,这让我十分不解又有些换攀Т耄我说:“锦年,你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钱的。你何必……”
我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摆了摆手,他说:“舒画,你我之间不必多言什么。我了解你的苦衷,我也知道你的家庭状况,我也想帮你改善一下你的家庭环境。而且,我会替你丈夫安排工作。只是这个孩子,我希望你生下来之后,能够考虑把孩子交给我抚养。我已经和我夫人商量好了,她愿意让我去找一个肯为我生育的女人。我想来想去,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我大吃一惊,了解我的状况?替我丈夫安排工作?把孩子交给他抚养?……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已经调查过我的家庭状况了?我突然发觉自己有些天真。
我冷冷地从他的怀抱里挣脱,我说:“你什么意思?你调查过我的一切?你早就知道我生活的窘迫?”
他打开了灯,坐了起来,点了根烟,然后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大概是生意做得久了阉嘉模式定性了。我从来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不求回报的女人。舒画,你肯收我的10万块钱,就说明你并非不求回报。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你帮我生下这个孩子,我给你一笔钱,替你丈夫安排工作,你觉得如何?”
我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我突然发现自己的确是太过天真,我居然以为自己算计得逞,以为自己的真情真的能够瞒天过海,没有想到是我自投罗网,一厢情愿地迈进了他的局。
我冷冷地问:“这么说,我们之间的这份情,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一场交易?”
他吐了一个烟圈,试图拉我入唬我甩开了,他的脸上有些许的不悦,他说:“舒画,你我都是成年人,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人与人之间的臆想罢了,太不现实。你为我生这个孩子,你一点儿都不吃亏。我已经和你丈夫沟通过了,等你生完这个孩子,我还会额外给你们20万的补偿,另外你的职位我已经通知你们总监进行调唬你丈夫我也会给他安排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了这些,你的后半生就不用那么辛苦。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和我夫人会负责养育,保证他衣食无忧,你不觉得这是最合理的安排么?”
我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和我丈夫商量好了?再给我们20万?给他安排工作?……
这么说,他已经把事情告诉了阮大志?也就是说,在阮大志同意之后,他才来和我协商。呵呵,我生命里的两个男人,就这样各自为了各自的利益把我卖了么?
……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聪明,我作茧自缚成为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棋子,一个借由我得到一孩子,一个借由我得到一笔财富,而我却完全不自知,还沾沾自得地以为自己才是最大的赢家,呵,这一切多么讽刺!
我以为这个秘密我可以一生珍藏,我以为我可以借由这个孩子从李锦年那里得到很多很多。但我唯独没有想到的是,他能争取他夫人和阮大志的同意,以金钱的方式把孩子从我身边带走。
想明白这一切,我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一个人蹲在墙角,环抱着双手,用尖尖的指甲刺入我手臂的肉里,李锦年也不做声,他似乎在给我时间让我消化,但是我分明看到他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我用了整整半允崩此伎甲约焊迷趺窗欤这场棋局对我来说已是死局,轻则失去一个孩子或一笔财富,重则丢掉一份工作或一个家庭。这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人财两失,还要背负一世的骂名……
017 输了青春,输了尊严
想好了想通了之后,我站了起来,也不来那一套砸饷嗝嗟男榍榧僖饬耍直接开口说:“李总,如果不谈感情,那一切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既然您要把这当作一场交易的话,那您得容我考虑。我作为一个母亲,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的,更不可能把自己的骨肉拿来卖钱。所以这事儿,你和我丈夫商量了不算,孩子在我肚岳铮生不生是我的权利,这事得由我做主。”
我的冷静让他有些意外,他惊讶地看着我,一时大概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我一直一来的柔情似水让他觉得我是一个很好搞定很好打发的女人。我就这么目光冷冷地盯着他,那一刻,我撕开了我所有的面具,那才是真的我,一个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我,带着对这个世界的一股莫名的恨意。
他大概被我的目光盯得有点发怵,他说:“舒画,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30万算是你为我生孩子的费用,我额外给你50万,算作是对你失去这个孩子的精神补偿。”
我咬着嘴唇,缓罄淅涞厮担骸50万怎么够,那是我的亲生骨肉,我一辈子都要对他心生愧疚。100万,不然免谈。”
他冷笑了一声,他说:“好一个一百万!你真敢狮子大开口!你就不担心我不要这个孩子,我去找其他女人代孕?”
我笑了,我说:“我们刚才的谈话,我都录音了。不单单刚才的,从前每一次约会,我都录音了。我随时可以寄到你夫人那里去,让她明白你不仅仅是找了个代孕的女人,而是和这个女人保持了三年的地下情!”
那一刻的我,想必在李锦年的眼里一定特别的狰狞。而我对他的那些所谓的感情,亦随着他说出口的这场交易瞬间化为虚有。诚如李锦年所说,感情不能当饭吃,既然他要把这当作一场交易,那么好,我就算输了,我也要扳回一局!
他十分意外,他冷冷地说:“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你真的是有目的来接近我。舒画,你的演技真棒啊!我几乎都相信了你!行,只要孩子生下来四肢健全,男孩我给你100万,女孩我给你60万!这个已经是底限价格了!虽然100万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你这样薄情寡义的女人,我一分都不想多给!”
我浑身都在发抖,当“薄情寡义”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已然明白,昨日一去不复返。我咬着牙齿,重重地吐出了一个“好”字,然后缓缓地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个我们幽会了三年的房间,看着房门上“520”这三个数字,瞬间觉得无比的讽刺。
原来所谓的感情不过是为一切的龌龊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我是如此,李锦年也是如此。我们之淮勇无目的的倾心相识,到现在隔着万水千山的冰冷交易,世事变幻往往由不得人去掌控,你只能去适应,无力去改变什么。
我还得留存精力回家去战斗,那个愿意把我拱手让给其他男人的阮大志,让我恶心到了极致。不过,似乎我比任何人都恶心。我出轨在先,我在感情里存有私心对李锦年动机不纯,我把怀孕当成筹码换取一些微薄的财富,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突然想到父亲当年对我说的那句话:一步错,步步错。
我淋着雨,缓慢地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我这揪成一团的人生,该如何捋顺?我这一次又一次写砦螅该如何终结?
时至今日,有苦难言。
018 心灰意冷,身临险境
那天的我,穿着藕色的连衣裙,雨一淋湿,内衣就开始若隐若现,一路上遇到好几个猥琐的男人刻意地搭讪,我用生冷的目光逼得他们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
当搭讪或恶意打趣的人逐渐增多的时候,我发现这样的行走的确危险。我试图拦车,但是我已经不知道我身处何处了,下雨天路边的出租更是稀少,我抬头仔细看周边的环境,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有些荒凉,在附近的,都是那些无力承受租金只能在郊区低矮平房里营生的边缘人群。
李锦年当初选择那个度假酒店,就是因为那里足够隐蔽,不容易暴露他的身份。每次我们相会,他都会事先安排好,除了他的秘书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和他幽会的事。
每次事后,他的秘书会为我安排好车,送我回家。可是这一次,我擅自走党隼矗一个人不管不顾地往外狂奔,燥乱的心情让我迷失了方向感,忘记了自己身为一个女人对自己最基本的保护。
等我回过神来,酒店离我已经有一段距离,而我连自己的大概位置都不知道。就算偶尔有一辆车呼啸而过,也没有谁会停下来搭载我这样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
我找不到避雨的地方,这里能看到的就是漫无边际的田野和一条四通八达的公路,附近不远处有一些低矮的平房和一些破败的厂区,一群不怀好意的男人正坐在屋檐下看着我,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我内心特别的害怕,在这样的蛮夷之地,我发觉男├Ф俚哪腥怂眼都如狼盯着猎物一般紧盯着我,我走得非常快,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奔跑,可是我又很怕我一旦跑起来,那些男人会像苍蝇受到像受到鼓舞一般瞬间飞奔过来……
我到底该怎么办,远处终于来了一辆车了,我拼命地站在路边拦车,开车的是个女人,见我拦车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但是大概顾忌陌生人,又见我浑身湿漉漉的,只是让坐在副驾驶的孩子丢出来一把雨伞,然后迅速关上了车门扬长而去。
我已经顾不得许多,快速捡起雨伞,从包里掏出手机,那一刻我不知道我该打给谁,我下意识地想到了郑亦初,我颤抖着手拨通了他的电话。那几个男人在不远处商量着什么,边上洒落了一地的酒瓶,屋里有一个女人,可怜又同情地看着我,但是脸上却特别的麻木和无动于衷……
那群男人大概商量好了什么,他们撑着伞,开始不怀好意地朝我走来。这时候,郑亦初的电话终于接通了,他懒懒地在那边叫了一句:“姐,你没在公司啊?”
我颤抖着身体,因为过度害怕,从喉咙深处发出十分尖锐的嗓音,我说:“猴哥,快点来救我!我好害怕,一群男人冲我过来了!”
他在电话那头开始大吼,他说:“姐姐,你现在在哪儿?发生什么事了聊憧旄嫠呶业刂罚我这就过去。”
那几个混混模样的男人已经走到我附近了,我开始快速往前走,他们的面色绯红,明显个个都喝了不少。其中一个大喊:“美女,走那么快干嘛啊,到我们那里避避雨再走啊。”
我对着电话说:“快来救我!猴哥!求亮耍∥铱斐鍪铝耍∥以诳发区这边的郊区,XX酒店回市区的路上!”
019 突遭厄难,身心受创
那几个混混模样的男人已经走到我附近了,我开始快速往前走,他们的面色绯红,明显个个都喝了不少。其中一个大喊:“美女,走那么快干嘛啊,到我们那帘鼙苡暝僮甙 !
我对着电话说:“快来救我!猴哥!求你了!我快出事了!我在开发区这边的郊区,XX酒店回市区的路上!”
我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我的手被一个男人拽住了,紧接着另一个夺去了我的手机,嘴里叫嚣着:打什么电话啊,我们又不脸粤四悖≌庥晗抡饷创螅上我们屋里玩玩去!
说完,有一个个子大点的男人直接把我抱了起来,我吓得啊地一声尖叫,其他男人哄笑开来。那个抱我的男人说:“白白嫩嫩的,这娘们哪儿来的?我说,你们确定要下手吗?万一是那酒店里出来的有钱人,我们***可就全搭寥チ恕!
另一个人说:“得了吧,就算是酒店的,也肯定是小姐。你见过哪个夫人太太这么冒雨跑出来的?今天也算我们走运,玩了个只有有钱人能玩的女人。”
我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了,我试图挣扎,但是几个大男人就这样架着我迅速把我带到了平房撩娴囊患湫〔挚饫锩妫然后个个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我绝望地看着他们,脑袋里一片空白,我包里的手机还在不停地响,有个人拿了出来直接关了机,然后把我的包从里到外翻了一遍,把我包里的东西悉数倒了出来,又翻了翻我的钱包,然后说:“钱包里就两百块钱,肯定不是有钱人,兄撩潜鹩淘チ耍谁先来!”
我已经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我开始求饶,我说:“各位大哥,我求你们了,我是一个孕妇,我肚子里怀着孩子呢,求你们不要这样对我!你们这样是犯法的!你们会遭报应的!”
为首的那个男人已经开始撕开我的衣服,他骂吝诌值厮担骸扒校别拿那一套唬我们!我们明天就集体从这儿搬走了!谁还管他犯法不犯法!今天我们先爽了再说!还孕妇!你当我们傻呢!你这肚子怎么看都不像个孕妇!”
我拼命挣扎,身上的冷汗混着湿漉漉的雨水不断地往下流,他们见我力气如此大,干脆一个人摁住我的手,一个人摁住我的脚,我身上的衣裙很快就被撕烂,我绝望地发出凄厉的喊声,我的嘴巴快速被他们捂住,几个男人以最粗暴的方式践踏着我的尊严,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侮辱和虐待……
我感觉有液体从我的下身不断地涌了出来,我的嘴巴呜呜地发不出任何声音,泪水从我的眼睛里不断往外涌出来,我无法明白为何上天要给我如此令人发指的惩罚,这就是我的报应么?
我的身体已经疼痛到不行,我明白我的孩子在这种极度的痛苦中慢慢离我而去了,那一刻,我痛到绝望,昏阙了过去。
朦胧中我听到那个在平房里的女人走了进来,用这个世界上最冷漠的语调高声说:“喂,你们别把人搞死了,你看她流了那么多血……”
020 惨无人道,伤之甚深
那是我这一生最惨痛最绝望最窒息最忍无可忍的一次劫难,那是我永生永世都不能触碰的沉痛伤疤,那是对一个女人最惨绝人寰最惨无人道的侮辱,那是我这一辈子从没未曾料到过的一场灾难!
我几乎不怎么确信会有人来救我了,这个地方如此偏僻,猴哥能找到么?他会报警么?他会来我找我么?……
我已经不敢报期望,大概那个冷漠的女人说了,这帮疯狂的男人才注意到我身下流出的大摊大摊的血,有一个男人大喊了一声:“妈的,不会是真怀孕,被搞流产了吧?”
我听到那女的高声说:“好了,你们别折腾了!等下出了人命了!都走开,走开,让我看看!”
我内依然有液体不断地涌出,大出血让我的意识已经完全模糊,我再也感知不到外面发生的一切,我只是依稀感觉身体似乎被人搬了起来,然后,就再也没有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