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萧北从来不信上帝,虽然她偶尔也会怀着无比虔诚的心思去买张彩票,可惜连最小的那个奖都没中过;
萧北从来不信鬼怪,虽然每当夜晚她一人在家时,客厅,卧室,厨房,甚至连厕所的灯都要大亮到天明;
萧北从来不信小说,虽然她是个重度的QD迷,但那只是消遣而已。
消遣
消遣
……
自卑而懒散的丑小鸭——萧北,二线城市里某个私营小厂的小员工,已婚未育,月收入不足1000,还房贷1500,养车500,想不起父母,买不起好衣服,还好
老公月收入3000,不至于饿肚子,还可以稍稍给以后的孩子存点奶粉钱。萧北不断的告诫自己,知足吧,知足吧,虽然
你是本科毕业,但是没能力没资历更没权利,稳稳当当就行,虽然
你的同学都去了大城市,有了好工作,但不还是一样没钱买车买房……
萧北每天都在安抚自己浮躁的内心,因为一旦手头没事做闲下来的时候,自己那颗还算年轻的心就会蠢蠢欲动,不停地做着发财梦,然后梦醒时梦想破灭。虽然也想过咬咬牙吃点苦奋斗一把,但每次都止步于起点上,万事开头难啊,更何况现在电视,网络的诱惑那么大,自己其实已经>得上宅女了。
……
这就是中国的80后,萧北相信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同龄人跟她的境遇相同,毕竟成功者只是那很小的一部分。
很多时候,萧北都在安慰自己,没关系的,自己还算……年轻……
更多时候,萧北会不>意的盼望,重来一次多好,自己一定会好好珍惜……
……
于是,就像朱
老的著作里面描述的那样,盼望着,盼望着……
2012快到了……
而萧北,重生了。
重生的时候,萧北正一个人躲在家里哭,因为上班时收到的排挤和委屈。很多时候萧北都是采用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像大多数胆小而懦弱的人一样,人前受了委屈人后偷偷抹眼泪,这一点,萧北也是自己看不起自己的,而老公也是个强势的人,让他知道了非但不能理解自己,反而会让自己心里更难受。就这样大哭了一场,哭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结果醒来时却发现……
是谁在哭?
萧北睡得迷迷糊糊的,自己明明是睡过去了,难道因为实在是伤心所以梦里又哭醒了?这以前可从来没有过,因为自己从小到大连梦话都没说过。
那哭声好像就在耳边,听着实在难受,于是萧北奋力睁开眼睛——眼前是一条尘土飞扬的土路,而自己貌似趴在某个人的肩膀上,因为自己脑袋旁边还有个毛茸茸的大脑袋,哭声似乎就是从那传过来的。
……
萧北不知道该如何理解眼前的状况,只能认为自己被那个从未谋面的上帝登擦耍也同时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自己重生过来的这个日子,很特别,以前没少听妈妈唠叨过,所以没过多久萧北就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现在是1984年阳历7月中旬,距萧北出生已经3个月零7天;抱着萧北哭泣的正是萧北的妈妈,方惠女士是也。据前世的老人们说,萧北小时候不是一般的能哭,一旦哭起来谁都哄不好,这样的孩子很不招人喜欢,太累人,尤其是累坏了把她看大的人;这样的萧北直接导致了这次状况的发生,原来萧爸和萧妈都是当地一个大厂的工人,没有多少假期,尤其是萧妈,需要前啵所以从出了月子开始,一直是萧北的奶奶在帮忙照看着小萧北。其实奶奶是不愿意来的,老家那里有一大堆
农活需要干,还有个爷爷需要照顾,但家里实在是腾不出人手来照顾萧北,所以在爸妈一再的哀求下,奶奶才不情愿的接过萧北这付重担。
也怪萧北小时候太能折腾,奶奶才照顾了她不到三个月就被累得掉了一圈肉,好几次奶奶都想扔了她回家,但扛不住儿子的挽留,还是咬咬牙一忍再忍,直到今天,终于解脱了。
今天是方惠的受难日,自从萧北这个小祖宗出生后她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还得每天陪笑脸哄着自家婆婆帮忙照看着,每次婆婆闹着要走,自己都会委屈的在背后掉眼泪,还好每次都由孩儿她爸出面把老太太劝下来。但这一次不一样了,这不,9点整,刚刚拖着疲惫的身子下夜班,还没走到自家楼下,就被婆婆和小姑子萧英拦下,婆婆把哇哇直哭的萧北往方惠怀里一塞,扔下一句:英子怀孕了没人照顾,我得回去。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跟着趾高气扬的小姑子走了。方惠一时没回过神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早就没影了,于是一直以来的委屈和心酸就在这一刻爆发了,她全然不顾现在还是在外面,抱着萧北一屁股坐在路牙子上就哭,一时间娘俩的哭声交相辉映,引得附近的邻居纷纷驻斯弁,有看光景的,也有熟识的上来询问劝解的,萧北醒来时就是通过众人之口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唉,萧北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根据前世的经历,自己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发配到外省的姥姥家,到时候又会给本来就忙碌的姥姥添更大的麻烦,而且在那一待就是7年,回来后连爸妈都不认。这一世,萧北能否逃脱被遣送的命运呢?
奶奶走后三天过去了,方惠原本紧张到崩溃的心灵在萧北刻意的表现下逐渐平复下来,但却又增添了新的担忧:从婆婆走的那天起,这孩子就没哭闹过,顶多在饿的时候和排泄完了之后唧两声以示提醒,而且以前最让方惠头疼的睡觉问题也解决了,晚上只需起来喂一次奶,其它时候这小丫头都在安静地睡觉。
不只是方惠,连爸爸萧鹏也感觉到了孩子的反常,最突出的是以前自己一露头,萧北绝对会哭得哭天抢地,对自己的抵触那是绝对的,但现在,萧北竟然主动向自己伸出了友谊的小手,三天了,这孩子在自己怀里一滴眼泪也没掉过。萧爸说不出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感受,萧北奶奶走得那天自己是被邻居从厂里喊回来的,还多亏了几个邻居一起才把老婆劝回了家,自己心里也挺难受的,但毕竟那是自己亲妈和亲妹妹,就算有抱怨也怨舻焦亲永铩1纠茨翘煸诨丶业穆飞暇驮谛睦锖霞坪昧耍实在不行就把孩子送到姥姥家,但现在,唉,竟然有点舍不得啊。
萧北这几天已经接受了重生的事实了,虽然舍不得以前的种种,但既然上帝要让自己重新来过,那就好好把握吧,毕竟前世的人和物都在,自己可以更加珍惜。所以说,萧北,加油了,重头再来,一定要活的更精彩!
卸下心理负担后,萧北一直在努力尽自己最大的能量减少爸妈的负担,以期获得减刑甚至免刑,几天下来紧张的感觉小脸都紧绷了。前世因为从下跟爸妈不亲近,所以一直对爸妈的爱有些抵触,这次绝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偷偷看了看爸妈,嗯,表情是满足的,虽然有些疲惫,不错,有希望,再接再厉!
经过一个周的努力,萧北感觉似乎已经让爸妈感觉到了作为自己父母的幸福,至少邻居现在都夸自己,这让爸妈脸上增光不少,毕竟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芗旱暮⒆诱腥讼不赌兀
但萧北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自己前世被遣送的命运还没正真改变。就这样怀着忐忑的心情,萧北迎来了重生后最关键的一刻。
这几天,遇到两口子都要上班的时候,萧北就会被送到邻居家,邻居住萧北楼上,跟方惠关系不错芗依镉懈龈萧北同龄的孩子,正好家里的老人在帮忙看孩子,看方惠实在犯难就主动提出帮忙照看,这让方惠两口子好一阵感动,千恩万谢的,把帮忙的老人家都弄得不好意思了。好在现在的萧北不哭也不闹,不用人操心,也就是图个放心。
这天晚上,方惠不上班,两口子吃晚饭没事逗着孩子玩,方惠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唉,总让外人帮忙看孩子也不是办法啊。”萧鹏和萧北爷俩闻言同时一顿,萧北心里默念:总算来了,上帝你个不负责任的一定要保佑我啊。
萧鹏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说:“英子去医院查过了,确实有了,咱妈估计也过不来了,要不、要不……”“要不什么?”方惠语气平静的问,但她怀里的萧北确能明显的感觉到其胸口的颤动,“把孩子扔给我妈吗?”
萧北睁大眼睛,仰望着老妈对老爸的逼视,那眼神,仿佛能把老爸戳个窟窿。虽然同情老爸,但萧北还是倾向于为老妈加油,老妈挺住啊,这可关系到我的生存大计呢。
终于,在萧北的期盼中,在老爸的嗫嚅中,老妈爆发了,要说萧北刚回来那会老妈那是通过哭泣来发泄,那这回老妈可算是把奶奶跟小姑还有老爸那面的一家子给彻底地批判了一遍,说的那叫一个爽啊,萧北听了一直在默默叫好。
至于那天发作的结果嘛,就是绝对不能把自己的孩子送走,有困难想法解决,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解决。
第二章 生活继续
就这样,萧北在对老爸的同情中被留了下来,每天重复着吃奶、睡觉、排泄的日子。方惠跟萧鹏依旧正常上0啵偶尔会把萧北送到邻居家,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把萧北固定在床上,顺便配了一把钥匙给楼上的的老人,以方便时不时地下来瞅一眼。而奶奶,在萧北上学前再也没有来过这个家。
了却了心里一件大事的萧北,便开始琢磨起自己往后的日子了,毕竟自己的童年已经开始偏离了历史的轨迹,向着一个完全陌生的方向发展开来。
上帝啊,你关闭了我前世的前进之门,今生今世,你会为我开启一扇窗吗?
我并不贪恋窗外的风景,只想让自己沉闷的心再次见到到阳光。
……
生活在继续枷舯绷剿甑氖焙蛞丫会走会跑,说话也很清晰利落,这让她成为了同龄孩子中的佼佼者,为爸妈挣了不少脸面回来,尤其是面对大人的时候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表现让人直夸有礼貌,家教好。
这些已经足够萧鹏和方惠关上门偷着乐的了,他们还不知道的是,萧北自从能爬的时候,就把家里仅有的几本藏书翻了个遍,其中包括一本封皮已经快掉下来的汉语大辞典。当然,这主要归功于萧北家的这些书就放在柜子上,而柜子跟萧北的床紧挨着不说,个头还几乎一齐,简直就是为了锻炼萧北的爬行能力专门设计的,所以,小小的萧北几乎不费力气就能抓到书芑箍梢栽诖笕嘶乩粗前及时将书归位。
可以说,今生两岁的萧北,认识的汉字和词语远超过快30岁的前世。而那些书里,还包括基本破旧的医术和基本古典名著,不过是简体版的。
最让萧北兴奋的是,重生的奇迹在她身上稍稍留了那么一点痕迹,因为芊⑾窒衷诘淖约杭且淞Τ强,看过的东西几乎像印在了脑子里,忘都忘不掉。耶,至少以后上学不用为背书发愁了。
可惜的是家里的书只有那么几本,全部看完后生活又开始变得无聊起来。怎么办呢,萧北想了想,在这个时代,要想弄到书,只有去县城的书店了,可是在这个年代,去一趟县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忘了介绍一下,萧北生活的这个地方,属于中国北方的一个海边小城,萧北的爸妈就在小城临海的一个县镇企业的厂子里面工作。企业为职工建立了家属区,盖了几座家属楼,所以即使是在乡下,萧北家也是住的楼房,这一点让萧北的爸妈在奶奶家那面有那么一点点自豪。萧鹏跟方惠都是厂里的普通工人,因为为人太老实,所以前世里一直都处于金字塔的最底层一直到退休。这个时侯,整个国内的人均收入都很低,萧鹏跟方惠也不例外,所以一家人的日子过的并不宽裕,萧北记忆里一直到上初中,每年家里幌爻堑拇问也不超过三次,大多数都是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去一趟,去了也是为了买件平时舍不得穿的新衣服而已。买书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唉,那个年代,大家只顾能填饱肚子再存点钱就满足了,没人意识到读书的重要性。
就这样,萧北一直等到快换季的时候,终于等到方惠跟几个要好的姐妹商量着最近有车,一起去一趟县城买衣服。
幸运的是,没等萧北向方惠施展撒娇的功夫,方惠已经决定这次进城带上萧北。
萧北心里那个激动啊,阔别多年的县城,我又回来了,吼吼!
第三章 进城
进城的这一天终于到了。
大清早,萧北就被妈妈捞起来洗涮了一番,穿上暂时看来算是最好的那件衣服,然后往妈妈怀里一缩,娘俩气昂昂地出门了。
车是邻居一位叔叔单位里的,今天司机正好去市里办公事,被这几位年轻的妇女惦记上了,拗i过她们的死缠烂打,只好假公济私一回了,不过貌似这样的事情那时候很多很多的。
上了车,萧北那灿烂的小脸再也乐不起来了。
怪不得方惠这么积极主动地要带萧北出门,敢情大家都商量好了,全部领着自己的孩子。
看着车里面几个还在打瞌睡的小丫头,萧北一阵头大,自己这两年一直在躲避这些孩子,主要是实在受不了那些无聊的游戏,一个破娃娃能玩上一年不带厌烦的,看来人都是越大越没耐心啊。
萧北叹了口气,迅速调整了一下心态,强迫自己把脸笑成了一支花骨朵,冲着车里已经就坐的孩儿她妈妈们问好,不出所料地又换回一阵夸奖,唉,做小孩难,做个重生的小孩更难啊。
这次进城的除了萧北跟妈妈外,还有三家,萧北都比较熟悉。一家就是一直照看萧北的楼上孟阿姨孟兰和她的闺女顾晓妍,晓妍大萧北一岁多,长的像个娃娃,难得的是安静、听话,在萧北面前很有点大姐姐的风度,这让萧北很是喜欢。
孟阿姨旁边的那个瘦瘦的阿姨姓于,好像叫于英,是妈妈的同事,她怀里抱着的是她家三岁的宝贝儿子王涛,根据前世的经验,这家溺爱儿子的程度非常严重,直接导致了王涛同学上了高中生活还不能自理。
剩下的一家坐到了前排,姓杜,名字记不得了,萧北一直都是喊杜姨,应该是跟妈妈她们同年进厂的,虽然不在一个部门,但关系都比较亲近。她家也是个女儿,叫方芳跟自己同岁,娇惯的不得了,长大后也是个大小姐脾气。
看人到齐了,司机就开车出发了>
一路上大人们兴奋地议论着厂里的八卦以及今天的购物计划,萧北听着无聊,没一会儿也昏昏欲睡了,一觉醒来,车子已经进了县城。
方惠把萧北抱下车,看自家女儿脸色红润,没有丝毫晕车的迹象也就放了心。
萧北也是长呼一口气,看来两年的吐纳没有白练,前世一见车就晕的七荤八素的,这辈子总算不用再遭那个罪了。
前世的萧北由于缺乏锻炼,肺活量极低,所以特地从网上学过一些吐纳的口诀,以期通过不流汗的方式改善体力;结果,前世没用上,现在倒是帮了自己大忙。
做了几下伸展运动,谢过司机师傅,萧北便甩开小胳膊小腿跟着妈妈向着百货大楼前进了。
这也是让方惠比较欣慰的一点,自家孩子从会走路起,从未缠着大人让抱抱,这也省了她两口子不少力气,而且也不用担心萧北会走丢了,这孩子似乎精的有点过头,随谁呢?
反观其他几个孩子,只有晓妍童鞋主动过来跟萧北手拉手,其他两位正舒舒服服地偎在妈妈怀里呢,萧北不禁纳闷,他们在妈妈怀里都缩了半天了,怎么还待的住?
正想着呢,一行人已经来到了百货大楼的门前。在这个商业非常欠发达的年代,县城里根本i像10年后那样,商业街一条街接一条的,现在大街上连个体商贩都很少见,所以一提到进城买东西,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奔向这唯一的一座百货大楼。
就在妈妈们兴冲冲地往目的地冲锋的时候,眼睛一直不停忙碌着的萧北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书店。根据萧北前世的记忆,老百货大楼的东边有一个县城最大的书店,来的时候她还担心会找不到,现在发现,原来前世记忆中那个规模庞大的书店一直未挪过地方,估计几年后眼前这个破旧的小书店就会被政府点名翻新,成为S市爱书人最大的知识来源。
第四章 读书难(一)
正做思索状的萧北,猛然发现周围已空无一人,赶紧调整方向冲大楼内追了进去。
读书虽然重要,也不至于要冒着跟家人走散的风险,虽然现在民风淳朴,但也不排除有拐卖儿童的可能。
直到萧北追上众人,方惠也丝毫未发觉自家孩子刚才短暂的失散,萧北无语中……看来自己真是小瞧了商场的魅力。
这个大楼放在这个年代来说,算是有规模的了。一共两层,一楼的柜台是卖杂品的,二楼是卖衣服的。
妈妈们已经商量好了,先看衣服,再到一楼买日用品,所以一行人直奔二楼而去。
萧北自然不会对现在这些样式陈旧的衣服感兴趣,也不会傻到会认为老妈要给她买衣服。那个时候的孩子,基本上到了上小学的时候家里才会给买件新衣服,大多数都是到集市上扯块布回家一缝,或者有缝纫机的上去一跑,反正孩子也不懂好看不好看,省钱就行。
方惠虽然没受到过什么艺术熏陶,但挑衣服的眼光还是挺让萧北佩服的。那个年代的衣服要么太素,比如杜阿姨手里比划着的那件灰色的;要么太花,比如孟阿姨拿着的那件,萧北心里哀叹,孟阿姨啊,这衣服上的大红花会不让您的身材显得更加膨胀啊。
再看看老妈手里的那件,蓝黑相间的花纹,简单的式样,颇有点前世某段时期风行一时复古味道,“嗯,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的老妈,有其女必有其母嘛”,小萧北不知廉耻地沾沾自喜。
经过一番艰苦奋战,每个人妈妈都买到了称心的衣裤,大伙又到一楼买了点雪花膏之类的日用品,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看了看表,离跟司机越好的时间还早着呢,大伙便坐到门口的台阶上稍作歇息吃点随身带着的糕点,顺便商量一下是不是接着逛街。还要逛啊,不行,要抓紧了!
萧北胡乱塞了几口老妈递过来的点心,便拽着老妈的衣服撒娇:“妈,那边有个书店,我想要带图画的故事本本。”一边说一边用无比纯洁外加无比期待的眼神死死地瞅着老妈,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漏洞。
果然,听了萧北的话,几个妈妈同时开始张望,“哪里有书店,我怎么没看见?”“在那边呢,还真有个书店,以前还真没注意。”
萧北直接惊出了一身冷汗,虽然那块大大的匾额上写着书店两个字,但貌似老妈还没教自己认字呢,额,这下糟了,都怪自己太大意。偷偷瞄了老妈一眼,还好,老妈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赶紧再拽拽老妈的衣袖,嗲到:“我看到好多叔叔从里面出来都拿着好多本本,妈妈你也进去拿吧,回家给我讲故事,还要教我认字,好不好?“
这次方惠回过神来了,心里非但没有怀疑,反而还有点自豪:刚才别的孩子到了柜台前都吵着让妈妈抱着买零食吃,只有自家孩子连瞅都不瞅那些零食一眼,现在又主动要学习,都说三岁看老,别的不说,就冲咱孩子现在这“嗜好”,长大了说不定是个女状元呢,更何况自家孩子还是四个孩子中年纪最小的。
想到这里,方惠心里更加欣慰,二话不说抱起萧北就往书店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跟那些妈妈说:“我先带她过去看看吧,你们歇会等等我,很快就回来。”啧啧,那语气那神态,虽说不明显,但萧北还是感觉到了有点炫耀的意思。
进了书店,萧北立马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忘了现在的书店也是柜台似的,根本由不得自己随便翻看,都是点到哪本售货员给拿出哪本。萧北本来想弄本英文书或者英文字典补习一下英语,现在看来,就算萧北点到那些书,售货员也不会给她拿到跟前的,一个豆丁大的小屁孩,鬼才相信你会英语呢,你知道啥是英语吗,汉语一二三还说不清楚呢。
万般无奈下,萧北只好由着老妈给挑了两本幼稚的不能再幼稚的小儿书,匆匆结束了今生第一次书店之旅。
第五章 读书难(二)
自打那次去过一次县城后,萧鹏跟方惠感觉自家孩子又有些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呢?
首先,一个两岁多一点的孩子,竟然主动要求跟爸爸学认字,这让萧鹏高兴之余不禁有些猜测,自己可是从进了小学门才开始知道认字的v虽然时代不一样了,但孩子毕竟都是孩子,能有什么区别,难不成、难不成自家孩子是个天才?
想到这一点,萧鹏便有意在跟同事和邻居聊天时旁敲侧击了一下,发现别人家虽然有在家教孩子认字的,但人家的孩子貌似都比自家孩子大个两三岁,还真没听说有谁家孩子从两岁起就开始学习的。弄清了这一点,萧鹏更加确认,自家的宝贝保不准真是个天才,就算不是天才也肯定是个聪明孩子,将来搞不好会有大出息的。嗯,一定要好好教育,既然孩子要学,咱就不能耽误了孩子。
同时萧鹏心里还是有压力的,就自己跟老婆肚子里的那点墨水,早就扔回给学校了,万一教不好怎么办?再一想,孩子还小,再聪明也学不了多少东西,应该不会把自己吃穷的。
就这样,怀着各种复杂的心思,萧鹏成了萧北重生后的第一个“启蒙老师”。而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执教”经历也给萧鹏的内心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阴影,直到多年后,已经年过知命的萧鹏虽然可以给自己的小外孙万般宠爱,但就是不肯教他认字学习,无奈之下小外孙的启蒙教育又落到了妈妈萧北的身上,让本来就忙碌的萧北直喊报应。
这都是后话,再回到当前的状况上,不仅是萧鹏,方惠这个当妈的也开始搞不明白自己的小祖宗了。
那天明明是萧北自己要求买小儿书回来讲故事的(至少方惠是这么认为的),但故事只讲了一晚上,(确切地说是只讲了不到半个小时),这孩子就死活不肯再听第二遍了,还从嘴里吐出来一个词给自己:“无聊。”
当方惠搞清楚萧姿透自己的是哪两个字后,心里就一直五味杂陈。喜的是自家孩子才两岁,竟然将这个词运用的如此炉火纯青,让自己彻底无语;悲的是这要换成别的孩子,那两本小儿书够妈妈们讲一年的了,自己竟然一遍就出局了,这样的孩子得有多少小人书伺候着才够呢?
方惠猛然想起,这孩子自从三个月大的时候就开始突然转性,当时悲愤中只当是老天开眼,让自己苦尽甘来,根本没往别处想,也没对孩子投入更多的关注,结果现在又给自己搞了这么一出,也不知道别人家有没有这种情况。到底是孩子的问题还是因为是自己第一次当妈没经验,太过大惊小怪了呢话Γ呸呸呸,瞧自己这乌鸦嘴,孩子健健康康的能有什么问题,肯定是自己经验不足,孩子慢慢地长大肯定会发生变化,总不能一成不变吧,还是别瞎想了。唉,头疼,不管了,烦。
萧北这会儿正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沾沾自喜呢,要是让她知道老妈是怎么想的,非得惊出一身冷汗不可,好在摊上了一个心思单纯的老妈,要不萧北以后的日子别想安宁了。
其实萧北没打算这样一鸣惊人的,但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让自己接触更多的书籍了,只好用最笨的方法,一步步地来,先认字。
而且她想好了,既然已经摆出高姿态觯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启蒙教育嘛,忍个三五天就让它过去吧。
数数嘛,一天之内我给您数999片玫瑰花瓣可以吗。
写字?这个是个大事,不能马马虎虎。爹地,给我准备毛笔、砚台和字帖,你闺女要练字。还有钢笔,这是必须的。
小学的课本?拿来吧,反正咱家也没别的书可看了,俺就将就着提前预习吧。
……
第六章 搜书
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至少这一个月对于萧北来说是重生以来最惬意的日子,不用再被扔在墙角玩那个破娃娃了,不用再被抱去邻居家哄小孩了,更不用再嗲声嗲气地装嫩了。
总之一句话:重生的小孩,做自己,真好。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萧北这样痛快,不,应该说没有一个人会像萧北这样痛快。
最不痛快的当属萧鹏。为什么呢?确实,刚开始那几天还是挺有成就感和自豪感的,看着自家宝贝那么聪明,一教就会,能不高兴嘛。可几天之后,萧鹏就高兴不起来了。貌似自家那本挺厚实的大字典根本难不倒萧北,貌似宝贝的字越写越漂亮已经远远超过自己的蚯蚓字体,貌似、貌似小九九太简单了,貌似小宝贝已纯始抱怨自家的藏书太少了……
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老爸,萧北有点后悔,光顾着自己痛快了,没考虑到自家老爸的心情,看来是自己太过优异的表现打击到老爸的自尊心了。可是,自己已经将速度放的很慢了,怨只怨现在的父母接受能力太差了。
萧锤方惠都是高中毕业,在那时候也算是高学历了,只不过那会的高中还比不上现在的初中学到的东西多。至少他们两口子那点知识在萧北看来就是碗底的一汪浅水,放太阳底下没几天就被空气全部吸走了。
怎么办呢,知识是精神的食粮,萧北可不想就这么早早地断粮,得想想办法了。
……
这天吃完晚饭散步回来,萧家人像往常一样坐在床上呈三足鼎立状。
“妈妈,小姨在上学吗?北北也要上学,好不好?”萧北首先打破沉默,嗲嗲地向老妈开攻。
“傻孩子,你小姨上的是大学,糜写笕瞬拍苋ィ你还小,地先上小学,再上初中,高中,然后才是大学。”老妈疼爱的捏捏自己的小脸,笑咪咪的继续说。“北北要好好学习,只有学习好的好孩子才能上大学。”
“那小姨是学习好吗?”
“当然好了,你小姨从小就聪明,听爸爸妈妈美鲜Φ幕埃所以才能让她去上大学的,北北要想去大学,首先要像小姨一样听话。”晕,怎么绕到这上面来了,敢情学校里那些小白兔就是被这样一点点地诱惑出来的。
“那,小姨是不是读过很多书啊?”
“是呀,读书多了才能、才能学习好嘛……”没萑跞醯幕卮鸬健
“妈妈,我也要像小姨那样去大学,是不是我把小姨读过的书都学会了就可以去大学了呢?”关键时刻,要用期待的眼神,我期待、无比期待……真累啊,弄点书容易吗我,萧北恨恨地咬咬牙。
“这……”老妈闻言一顿,迅速跟老爸没涣艘幌卵凵瘢这死孩子,竟然把注意打到她老姨头上了。
“妈妈,北北不喜欢玩具,北北要读书……”再添一把火,一定要争取到。
“可以问一下容容(小姨叫方容)”,这次换老爸开口了,最近他也在苦思到底上哪找书去,几个关系比较好的邻居猛事家跟自己家情况差不多,没多少书,这次让萧北一提醒,他倒是开了窍,“你有时间往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吧,有的话让妈帮忙寄过来。我瞅时间回趟我爸那,他那里书多。”
老爸的话如醍醐灌顶将萧北浇醒,自己怎么会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前世萧北的记忆中,自家爷爷可是个老知识分子,家里光古典文献就堆了一书橱,颇让自己垂涎三尺。可惜前世的自己耐心太差,每本书都仅限于翻两页,从来没找时间细看。
这下好了,现在的自己有了大把的时间,真的可以完全静下心来好好读书了。
第七章 老家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萧北还是蛮怀念前世的那种数字化生活的,人们之间的通讯几乎不受空间距离的限制。
但是现在,似乎距离手机的问世至少差了10年,就连电话也是个稀奇玩意,两地之间的信息联系只有通过写信这种折磨人的方式。在萧北的概念里,
种慢节奏的生活方式就好比是两个人之间互相问好,这面的人今天喊一声“吃了吗”,那面人半个月后才听到,然后回一声“吃了,你呢?”,然后再等半个月。
小姨那边由老妈口述,老爸代笔,萧北监督写了又长又厚的一封信,主要是表达了一下萧爸萧妈望女成凤的迫切愿望,以及对书本的急切需要。信寄走后一个月才收到回信,随信来的还有一个大大的包裹,都是方容用过的课本,最让萧北窃喜的是,里面还有英文书和字典,算是解决了萧北向外语进军的难题。这都是后话,包裹和信是萧爸萧妈代收的,因为这个时候,萧北已经身在临镇乡下的奶奶攘恕
话说那晚上萧家三口人商量后,萧鹏没过几天就找时间回了趟父母家。向父亲说明了来意后,本想随便弄一本厚一点的书拿回家就行,谁知道自己那一向不跟孩子的亲近的父亲竟然要求萧鹏将孩子送回老家,他老人家要亲自指导宝贝的学习。
对于雀盖椎囊求,孝子萧鹏自然不忍反驳,更何况老爷子一向严肃,萧鹏在他老人家面前一直胆战心惊的,压根就不敢反驳。
就这样,萧北被自家老爸打着减轻妈妈负担的口号,挥挥手告别了孕育了自己两年的摇篮,向着记忆中的那座
农家小院出发了。
奶燃乙彩窃赟县,但跟自己家不在同一个镇上。那时候交通工具匮乏,萧北是被老爸蹬着自行车送回家的。沿途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让萧北不禁泪眼婆娑。在前世,乡村的高速发展早已将这些风景埋葬在了人们的记忆中,然后随着那代人的逝去而烟消云散。现在,记忆中的一幕幕又重新在眼前铺展开来,这怎能不让萧北激动。
原来自己对这片土地的记忆竟然这么清晰。萧北一直认为,思念这个词离自己很遥远,如今却发现这份感触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猛然前,萧北仿佛被人点醒了般明白了一个词,“一眼万年”。
前世的萧北从未仔细听过这首歌,因为她觉得这歌名太过玄幻,像极了十七八岁少男少女喜欢的烂俗剧。
她不明白,一眼的距离怎会穿透万年。却原来竟是自己幼稚了,不是空间,不是时间,而是自己的心。心能承载的距离,可以跨过时间,越过万水千山,打动你。
一路的感慨唏嘘,萧北终于来到了那个同样曾经被时间埋葬的小院。
低矮的土墙,黛青的砖瓦,泥土地的小院和院子里的青藤,还有那一世被自己摸过的梁下的燕窝。还有呢,绿树、知了,夕阳、炊烟,老人和孩子。
已经平静下来的萧北又是鼻子一酸。
原来自己真的是不怨的。
那些前世的怨念,竟然抵不过这一瞬间的思念。
萧北,你曾经是爱过这里的。
只不过,你忘记了。
让爱再重头来过吧。
上帝,这就是你的且饴穑
第八章 爷爷
从踏进小院的那一刻起,萧北为自己确立了今生第一个生活目标:认真生活。
此刻的萧北,心境跟以前已大不相同。她自己明显的感觉到,前世最让自己头痛的焦躁感已经减弱了好多,内心能感到从未有过的平和俏此,萧北为自己制订了一个计划,每天留给自己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人思考,反思,静悟,相信这对保持自己内心的平静有很大帮助。
以上都是萧北的主观情感世界,当然,周围的客观存在们不可能因为她的一时感悟而心随萧北动。
理所当然地问且爷奶奶叔叔婶婶好,送走了没良心的老爸,又被奶奶塞了几块糕之后,萧北就被遗留在了正堂玩耍。大人们各忙各的去了,农村里面带孩子,采用的是放养式政策,只要孩子别出意外,一般大人不会在身边盯着。
这样也好,自由了。
萧北转转眼珠子羌没人注意便撒开小短腿向东厢房迈进。不出意外的话,爷爷的宝贝藏书应该就在这里。
果然,破旧的屋子里,有一张破旧的大橱子,轻轻拉开橱子上那两扇破旧的小门,哇,一大堆破旧泛黄的书啊。
萧北心里那个激动啊,正待伸出小手去感染一下那抢系钠息,背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嗯哼”,吓得她一个激灵,赶紧缩回了手。
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今生刚刚见过面的爷爷。今世萧北由于年纪太小,所以两岁之前爸妈一直没带她回过老家。前世的萧北跟爷爷关系还不错,在萧北眼里,爷爷虽然古板了一点,但是身上那股大家长的气势很让人敬仰,可惜爷爷的这股气质并没有遗传到下一代的儿女身上,让萧北颇为遗憾。
爷爷啊,您老什么时候学的鬼魅功夫,走路都没个声,吓死我的小心肝了。
萧北长出一口气,立马换上一副人见人爱的笑脸,说道:“爷爷,这是您鞘榘桑可以借给我看看吗?”
先装一下乖乖女吧,不管前世今生的老人,对这种有礼貌的乖小孩是没有多少抵抗力的。
果不其然,萧北话音刚落,老爷子脸上的线条就柔和了好多,看样子刚才是想震一下萧北的,可惜咱萧北早就不是两岁小屁孩了。
“嗯哼”,老爷子又是一声哼哼,挥了挥手中的一本书,命令道:“丫头,先过来读一遍这书我听听,再写几个字让爷爷看看。”
这算什么,要测试一下我的水平吗,萧北暗自猜测。
尽管不情愿,但为了自己以后的精神食粮,萧北还是d咬刚冒头的小银牙,接过爷爷手中的那本古诗词读了几页,又抓起毛笔写了几个大字。
结果可以想象,两岁多的萧北以其完美而又典型的字正腔圆,让感情从不显山露水的爷爷大喜,大手一挥,亲自为孙女制定了一套学习方案。
于是,暂时没有任何自d权的萧北便开始了新一轮的启蒙教育。
爷爷的方案自然以他的宝贝藏书和练字为主,让萧北惊喜的是,爷爷竟然把围棋跟象棋也加了进去,这让萧北好一阵激动,拿纸的手都直哆嗦。好爷爷唉,我咋忘记了您是村里面的老棋王了呢,您这是要传承衣钵吗?
d 第九章 苏苏驾到
日子在萧北的勤奋和爷爷的欣慰中一天天过去,转眼秋去冬来,掐着指头算算,萧北已经在爷爷家住了将近5个月了。这五个月里,萧北已惊人的速度消耗掉了爷爷大部分的藏书,毛笔字也写得有模有样了。
期间老爸老妈来过几趟,d萧北在这面生活的挺好,也就放心让萧北住了下来,顺便留下了一点生活费还有小姨的课本。于是萧北的学习计划里面又添加了英语,数学的学习,甚至还有少量的物理化学教程。其中英语的到来最让萧北狂喜不已。
前世的萧北学的是哑巴英语,考试分数挺高,但进了社会一点用不上,开口单词往外一蹦味就不对。所以这一世萧北坚决摒除应试教育的方法,除了狂背单词外,每天早晚都要爬到爷爷家南屋的平房顶上喊英语,活脱脱一个李阳第二。
一开始爷爷家的人对萧北这种疯狂的行为挺抵触,为啥?虽说那个年代英语的学习已经进入了启蒙状态,但像萧北这样高调的英语学习方式却是挺吓人。这个年代,人的思想还很保守,就连学习,都是选择低调的状态,像萧北这样大喊大叫的,人们会把你当疯子看的。
但现在的萧北已不是以前那个懒散的自己可以比的。能吃苦,有毅力,更主要的是,她坚信一句至圣名言:读自己的书,让别人去疯吧。
总之,几个月坚持下来后,家人们疯过了,也麻木了。萧北的口语从一开始的生涩,也变成了现在婉转莺啼,萧北有自信,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跟老外交流基本没问题,只要老外是说英语的。
萧北对自己现在簧活状态非常满意。现在的自己,精神是充实的,内心是自信的,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颇有点意气风发的小大人样。这样的自己,不仅在乡亲面前为爷爷奶奶长了脸,同样也使得爷爷奶奶对自己的疼爱水涨船高,让前世已经对亲情淡漠的萧北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份“迟弧钡陌。
好在自己是个孩子,就算表现出了不自在也不会那么明显。为此,萧北特地自我调整了好久,才让自己彻底抛开了一开始的矜持和不知所措,坦然地享受起天伦之乐来。
后来萧北想想,人不可能一直走运的,自己安心地享受了这么久,连上帝换峒刀实摹
萧北的故事写到这里,大家可能要问,奶奶当初不是被小姑请回家帮忙看孩子了吗,掐指算算这孩子现在应该才一岁多呢,奶奶怎么就回家了呢?其实小姑没嫁远,甚至没出村,奶奶家住村头,小姑夫家住村尾,而且她公公婆婆都健在,所以,奶奶所谓的照顾,仅限于坐月子的时候累一点,其它时候只是偶尔小姑馋了,不好意思管公公婆婆要,回家蹭顿饭吃而已。后来孩子出生了,又是个男孩,自家爷爷奶奶还疼不过来呢,哪能轮到姥姥插手。
这样,萧北的奶奶其实这两年过得挺清净,但是人年纪大了,清净过了就是无聊。所以,当时奶奶对于萧北的到来还是表示欢迎的。而萧北一直以来表现就很好,奶奶更是欢喜的不放萧北回家了。
本来两老一小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挺舒坦,偏偏好景不长。进入12月份,天气开始冷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奶奶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个不速只是对萧北而言),就是萧北的表姐,大姑的女儿,苏苏。
对于这位表姐,萧北可是心有余悸。前世无论小时候还是长大后,无论大事小事,都是自己这个做妹妹的在忍让她,所以萧北总是有种错觉,似乎自己是姐姐,而苏苏则是那个小自己三岁的表妹。
苏苏12月底的一天下午被大姑和姑父送回家的。大姑一家住在县城里,也住楼房,姑父是本市煤矿公司的一个小领导,每次来回都有专车接送,但他们很少回来,只在冬天的时候将女儿送回老家让爸妈代为照顾。
大姑现在还闲赋在家,前世萧北听妈妈说起过,好像是在自己上小学的时候,大姑通过姑父的关系进了县城的百货大楼工作,然后随着商场的改革,以后每到过年过节,大姑都会从商场里拿回一打消费卡硬卖给自家亲戚,说是让帮忙完成任务,全然不顾弟弟妹妹们厌烦的情绪,。
萧北是不喜欢大姑的,不光因为她对亲戚太差劲,还因为她对萧北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敌意,萧北归结了一下,觉得大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自己还算不错的成绩抢了她女儿苏苏的风头,因为,苏苏学习很差劲。
第十章 对比
不可否认,苏苏很漂亮,那种漂亮是天生的,不是用化妆品能画出来的。前世长大后的苏苏稍稍涂一点淡妆就能让周围的女人们自惭形秽,当然也招来了不少人的嫉妒。从小到大,萧北都是表姐的陪衬,由此助长了大姑自满的情绪,认为自己的女儿是无人可比的,但偏偏萧北不自量力,用自己的学习成绩挑战了表姐的权威,所以,自从萧北上了学之后,大姑见她的脸色一蟊纫淮文芽矗甚至到了后来公开贬低萧北,提高自己的女儿。
这次是萧北重生后第一次见大姑和姑父,两人都比记忆中年轻了好多,尤其是大姑父,现在还没有长出前世的腐败肚。苏苏也还是颗小嫩芽,但快6岁的她已经初备美女风范了,但性格似乎一点都没变,许是萧笮睦砟昙吞老的原因,她觉得小苏苏的大小姐脾气比前世的大苏苏更胜一筹。
送苏苏来的那天,萧北向大人们问了好之后,大姑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声“这就是小北啊”,便不再理自己。大姑父倒是过来亲昵地摸了摸萧北的小脑袋,乐呵呵地跟爷爷奶奶说:“爸、妈还是你们教导有方,这小丫头让人看着就喜欢,多有礼貌啊,比苏苏强。爸妈你们不能偏心,教育好了孙女也不能忘了外孙女,要不你们也帮我们教育一下苏苏?”说着,冲早已偎在奶奶怀里撒娇的自家女儿招了招手,“苏苏,你可要听姥姥姥爷的话,跟你小北妹妹一起学习,你明年就要上学牵可不能光知道爱美了,听见了吗?”
苏苏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顺便送给这边的萧北一对大大的卫生球。萧北狂汗,我招谁惹谁了,你不爱听你爸的话也不能把矛头转向我啊。
大姑跟姑父坐了一会就走了,说是大姑父工作忙。这倒是没什么,萧北知道羌父龆女里面爷爷奶奶最疼的就是这个大女儿,哪怕是后来这个女儿最让他们操心,他们也从未抱怨过。更何况现在来说,大姑父是家里唯一一个称得上领导的人物,外人在爷爷面前谈到大姑父都直竖大拇指,这让爷爷很有面子。
同时,大姑家也是几个兄弟姐妹之中条件最好的,这不,来一趟就扔下了大包小包的零食,想是怕女儿馋了乡下没地儿买去。
就这样,萧北开始了跟表姐苏苏的美好幸福时光。
苏苏不是超人,凭她一个小孩的每天找找茬,告告状的行为还不足以撼动萧北正常的学习计划。萧北依旧我行我素,天学习,练字,下棋,早起锻炼身体,而且保证天天喝牛奶,补身体的同时也养养颜。说到底,女人都是爱美的。至于苏苏,小屁孩一个,爱搭理时就哄她玩会,不爱搭理时就把她气哭,到时候自己就会转到奶奶那里去。
许是习惯了萧北的老成,面对6岁大的苏苏,爷爷到有些不适应:苏苏至今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的,还是用铅笔写的,毛笔据说压根没见过;苏苏一首完整的古诗也背不下来,而且对书本特别抵触,已经撕坏了自己两本书了;苏苏每天穿衣、吃饭、上厕所都离不开人,萧北则从来不用人;萧北每天要上房读英语,苏苏则是每天要房跟邻居家院子里的小孩们炫耀自己的漂亮衣服,而且是居高临下的炫耀(农村里平房上面可以看到好几家邻居的院子)……
时间长了,老爷子就忍不住将两个孩子进行比较,结果当然是萧北胜出。虽说前世萧北在容貌上跟差了苏苏太远,但许是上帝给自己的安慰,(当然也有萧北喝牛奶的功劳),现在的萧北已经完全脱离了前世那种又黑又土的形象,反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白净秀气,整体看来丝毫不输苏苏。更何况就内涵来说,很多大人都比不上萧北,就连爷爷也被萧北超强的接受力搞得压力倍增。这样下去,不出半年,自己的老底就会被这孩子挖钡模到时候还得考虑如何继续教育的问题。唉,一个太幼稚,一个又太聪明,这个冬天萧家老爷子就在这种巨大的落差中时而高兴,时而发愁,很快,迎来了农村最隆重的节日,春节。
第十一章 衣服
小孩子都盼望着过年,这一点苏苏表现的最明显。
从进了腊月门,爷爷开始念叨着备年货开始,苏苏小姐就开始天天扒着门缝盼啊盼啊,盼着妈妈快来接自己去县城买漂亮的过年衣服,还趾高气扬的问萧北:“我妈妈要给我买新衣服了,不带你去,哼!”整个一只骄傲的小白鹅。
也亏的大姑家有钱,看/苏表姐平常穿的那些衣服就知道这妮子有多败家。这才6岁呢,两个月的衣服就一大包,巴不得每天都不重样,怪不得前世的表姐长大后会去卖衣服,敢情从小就栽到衣服堆里去了。
随着表姐本来就没多少的耐心一天天地用完,她大小姐的脾气也一天天地高涨,终于在她/怒气达到临界点的时候,大姑家的公车姗姗来迟。这面车笛声一响,门这面的低气压立马恢复到了正偏差,松了弦的老爷子忙不迭地跑出去迎接救世主的到来。
这边在练字的萧北刚刚也暗自担心这火山会爆发,这会儿总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至少可以有一天不用见到这小姑奶奶了。
不过萧北在苏苏面前不说,心里还是挺想爸妈来的,不是为了新衣服,而是自己已经有好久没见到他们了。爸妈回老家要骑自行车的,冬天天冷,路上不好走,所以爸妈一直没过来,听爷爷说得等到单位放假他们才能回来。想到这萧北心里酸酸的,前世自家的条件一直不好,直到自己穿回来的时候,家里也没能买上汽车,爸妈一直盼望着有一天自己能开回去一辆让他们也风光一下,可是自己不争气,到最后也没能让爸妈如愿。
眼看着眼泪要掉下来了,萧北赶紧调整了一下呼吸。不行,前世亏待爸妈太多,这次一定要弥补上。自己这两年光顾着自己的发展了,竟然都没想过父母,太不该了,至少要想办法给家里多弄点钱,让爸妈在亲戚面前能抬起头来,可是怎么才能挣到钱呢?
这样想着,萧北便忘记了出去迎一下大姑,等到爷爷把她们娘俩送走才回过神来。看来指不定被那娘俩怎么想自己呢,无所谓了,挣钱大计要紧,其它统统靠边。
苏苏是第二天被大姑送回来的,跟着来的又是一个大大的包裹,除了新衣服应该又带了一大堆吃的。接下来的日子,萧北每天至少要忍受两遍苏苏的新衣秀,因为苏苏小姐一高兴就会把新衣服拿出来试一遍,还要让每个人评价一番。
“姥姥,看我的新衣服漂亮吗?”
“漂亮,真漂亮!”
“姥爷,看我的新鞋子好看吗?”
“好看,真好看。”
“书呆子,看我的新衣服多漂亮,你没有吧,哼!”
“嗯垡路挺漂亮,比人漂亮多了。”
“当然……什么意思,书呆子你欺负我,我告诉姥姥去,姥姥……”
这样的戏码每天都要上演一番,到最后萧北连眼皮都懒得抬了,审美疲劳了。
说实话,大姑和苏苏的眼光真不咋地,本来挺漂亮一小姑娘,非要打扮的跟孔雀似的,衣服不是红的就是花的,头上还要带朵大红花,一下子让苏苏的美丽打了折扣。萧北暗自想到,如果换成是自己的老妈,肯定不会给自己买这些衣服,再有钱也不会买。老妈给自己挑衣服的眼光,那可是前世同学同事都说好的,要不是没有经济条件,老妈说《能成为一个出色的服装设计师呢……等等,服装设计。
萧北脑中灵光一闪,这几天苦苦思索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怎么把老妈的特长忘记了呢。
萧北的老妈方惠同志,文化水平不高,但做衣服那手艺可不是盖的,前世萧北打小穿的衣服都是出自她手∑掌胀ㄍㄒ豢椴迹缝纫机上一跑,比商场里卖的漂亮多了,而且不用亲自量,否则萧北还要从姥姥家特地跑回来。
以前萧北没往这方面想,这次让苏苏一闹,茅塞顿开。成,要想富,就看老妈了!
第十二章 这一家人
忙碌了一年的萧「方惠终于放假了,单位发的年货早让同事帮忙用车捎回了家。两人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便蹬上了返乡的漫漫长路。
今年雪水不多,所以路况相对好点,但也花了两口子半天的时间才骑到。
萧北这几天也有点望眼欲穿了,只是表面上没有苏苏那一阵∠值哪敲疵飨浴5当多日不见的爸妈带着一股子寒气站在自己面前时,她还是没忍住扑到了老爸怀里,惹得苏苏在一旁直瘪嘴。
现在离过年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老家习俗多,需要准备好多东西,所以老妈方惠一进门亲过萧北后就挽起袖子下厨房帮奶奶忙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