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

我们村的阴阳两界

2018-07-01 23:55:26    作者:不详    来源:www.ncrxsw.net

  第一章 生蛆的尸体
  我从小就有点傻大胆,走夜路时,怕的是劫道的活人TXT下载。什么死人、鬼,倒不怎么怕。反而对死人、对鬼、对黑夜等,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趣,好像觉得那黑暗的神秘里,总有无穷的神奇和奥秘似的。
  而我弦淮谓哟ニ朗时,大概只有十一二岁。
  那是我家前面一个五保户头,我喊他高爷爷。他一辈子没娶上婆,当然也没儿女,我模糊的记得他冬天的时候,喜欢蹲在他土坯房的前面,穿着脏的发亮的破棉袄,抄着手,慵懒地眯着眼睛、仰着脸晒太阳,没牙的嘴还不停,蠕动,山羊胡也跟着一抖一抖的。
  记得有一年的初夏,我觉得一连很多天都没见过他,而平时他每天上午,都会在附近的大槐树下坐会,然后下地割草,喂他那两只瘦的皮包骨头的山羊,傍晚的时候还要出来坐一会。
  家里的大人都忙着下地干活,谁都不会去注意他出没出来。而我对他是否出来倒是很敏感,因为几乎每天下午放学,我都会去那个槐树底下玩,而他一般都会在。他很喜欢和我说话,总是问着问那的,但我老听不清他到底说啥。
  高爷爷干啥去了呢?这么多天没见他,去串亲戚了?但从没听说他有,亲戚,也没见过他出去这么多天。
  还记得那是一个傍晚,我忽然有一种想去他家看看的冲动。其实他家也没啥院墙、大门,就是拿一些玉米秸随便一围,再弄个快要散架篱笆门。
  那时天已经擦黑,在浓重的暮色里,看到他的脏兮兮的房门好像虚,着,并且院子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越往门口走,那味道越浓。
  当我把房门推了个缝,想侧身进去的时候,那奇怪的味道忽然扑面而来,猛钻进鼻子里,然后仿佛迅速渗进我身上的每个细胞,我长那么大,那是第一次知道啥滋味叫难受,我赶紧转身跑了出来,刚,院子外面,就开始吐起来,鼻涕眼泪也一直往下流,我哇哇大哭。那种奇怪的气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不是单纯的臭,而是一种夹杂着奇怪的、甜丝丝的臭,那种臭好像猫爪一样,挠的脑浆、挠的胃,挠你身上每个细胞。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吃西瓜,因为西瓜,气味和那种气味有点像。
  我哭着跑回家,爸妈问我怎么了,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直哭、一直哭、然后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还是照常上学,因为地里的活忙,爸妈没时间给羊割草,便嘱咐我放学后去放羊。我们村外就是个大河堤,河,上有个郁郁葱葱的树林,平时白天到里面都感到遮天蔽日的,傍晚时分里面光线就更暗了,不过里面草挺多,下午放学后,我就牵着三只羊,进了树林。
  唉,怎么在树林里,离我不远处的地方,我看见有个老头在那里站着,好像是高爷爷,不过他怎么不像是在割草,,是直挺挺的在那里站着,平时那微驼的背也没那么驼了,穿的也挺奇怪的——不是平常那件脏了吧唧的汗衫,而是一件很白的袍子,有点像唱戏的戏服,这么热的天,穿这样真奇怪。
  我边走过去,边高喊:“高爷爷,好几天看见你了,你干啥去了”,高爷爷好像没听,,仍然是很痴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某个地方,等我离他大概五六米远的时候,他突然扭过头来看我。没错,是高爷爷,他看着我,忽然咧嘴笑了一下,在依稀的光线中,他那干瘪嘴里竟然好像有了细密雪白的牙齿!并且他的脸是那么的苍白!我的身上的汗毛马上竖了起来,不自觉的站在原,。
  而高爷爷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了几句什么,没有向我靠过来,而是扭身向河堤下走去。奇怪的是他走的那么轻盈,完全没有平时那种驼着背,一挪三晃的老态。不知为什么,我忽然一身鸡皮疙瘩,一阵冷气直透脊背。虽然刚来了才一会,但却马上想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经过高爷爷家的院子时,发现院子里有好几个人,还有村支书也在。我心里有莫名的慌张,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就想赶紧回家。
  当我进屋的时候,爸妈已经把饭都做好了,我本想告诉他们,我在河堤的树林里看到高爷爷了,但身体发抖的说不出话来。而爸妈看见我,也都停下手中的活计,直瞪瞪的盯着我。 妈问:“明明,你咋地了,哪不舒服,脸这么白?”
  我想回答妈妈的话,但那感觉就像做恶梦时,想喊、想说话,却出不了声音,好像有什么力量,阻止你说话似的。我咬着牙,尽了最大努力挡琶闱看友婪炖锛烦黾父鲎郑骸拔以诤拥痰牧肿永铮刚才看到高爷爷了”。
  听完这话,我爸爸的手一抖,碗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了。我妈也是满脸惊恐,一把把我拉到怀里,紧紧抱住我,用手摩挲着我的头。
  我爸忽然大声说道:“高大爷啊,得强啥际羌甘年的好邻居,你可不能缠着我家明明啊”。我也好像受到什么委屈似的,呜呜大哭起来。
  后来才知道,我放羊的那天傍晚,高爷爷被发现已经死在家中好多天了,尸体都已腐烂生蛆。
  那我在树林里看到的高爷爷是幻觉?但那一幕却的敲凑媸担几十年后依然记忆犹新。
  高爷爷因为没有儿女,也没啥亲戚,所以出殡那天非常冷清。大伙凑钱买了副薄棺材,草草把高大爷装殓起来,轮流抬棺的十几个壮小伙,每人发了一瓶白酒——自己喝几口,然后再浇到自己身上,这就是为了抵御那令人作呕的尸担但即便如此,还是有几个人吐了。
  按规定该火葬的,但火葬要上千块钱,以高大爷的状况,没人愿意替他出的,上级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高大爷一死,他那个院子和土坯房,就成了个废墟。平时他活着的时候,都很少有等ァ—除了村委会里的人,偶尔会给他送米面之类的。
  在村生活的人都知道,每家最怕周围这种没人住,并且死过人的房子。因为这种房子内,往往是耗子成群,跳蚤滋生的地方,会让附近的住家都深受其害。在高大爷死后的一个月后,我明显感到我们家的耗子多道矗有时候放学回家,推门进屋的时候,经常会看到耗子们四散奔逃的场景。连妈妈给我买的一件新衣服,我还都没舍得穿,就让耗子们给嗑坏了。
  爸妈决定养只猫。
  那年盛夏的一个中午,又闷又热,爸妈都去外面的大树下去乘凉去了,我开着瞪龋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剧。看着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忽然,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把我惊醒了。我猛地翻身坐起,原来是一只又肥又大的黑猫,从房梁上跳下来,把一只耗子按在爪下。然后它干净利索的用嘴把耗子叼起来,走到隐蔽处,去享用它得啦汀
  这是只来历不明的猫—— 一开始以为是邻居家的,但后来证实都不是。村里如果有谁家的狗啊、猫啊的等走丢,失主往往会用村头的大喇叭喊一下。但这只猫一直在我家十多天,都没有人找。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觉得这只猫倒钜臁
  比如有一天,我妈说:“这只猫在咱家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喂过它,这碗剩下的鱼骨头,你端给它吃吧”。
  它正趴在门口慵懒的晒着太阳,我按老妈的吩咐,端着盛鱼骨的碗走过去,然后蹲下,当我把碗放在它的面前。它抬头望了我一担这是我第一次和它对视,也是第一次那么近的观察它,忽然我身上如触电般的颤抖了一下。
  那脸!那眼!那嘴!好熟悉!它的眼,根本不像是一般猫的眼——那种圆圆的,在强光下会眯起来的眼——而更像是人眼,扁而长,连睫毛都像,并且眼球很浑浊,在左眼里等缓透咭爷的左眼一样——都有块阴翳。还有那嘴,根本不像是猫的嘴,更像是一个老头掉了牙的瘪嘴。天哪,这哪是猫脸,简直就是一个怪胎一样的人脸。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几分钟才缓过来,然后才发现自己的裤裆湿了,我尿了。
  不知道凳背鲇谑裁葱睦恚对于个猫的诡异,我丝毫没有向爸妈提及,而是默默的把秘密深埋在心中。记得那段时间,我时常做恶梦,时常会心惊肉跳。整个人也变得沉默寡言,吃不下、睡不香,变得又黑又瘦。爸妈还特地带我去乡里的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是肚子里有寄生虫,拿点药吃就好了
  爸妈不在家的时候,我好几次试图把那只猫赶走,但当我拿着铁锨吓唬它时,它不像一般的猫会逃走,而是前腿弓、后腿绷作进攻状,怒目而视的与我对峙。在那样的时刻,它的脸愈发不像是猫脸,而更像是一张表情生动的人脸,这让我毛骨悚然,不得不泄气放下铁担害怕的跑出家门。
  第二章 诡异的午后
  原本好好的家,因为那只怪猫,忽然变得恐怖起来最新章节。爸妈都在的时候,我在家里心里还比较踏实,说来也奇怪,如果不是我一个人在家的话,那只猫往往不怎么出现,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为了避免在家独自面对那只怪猫,只要爸妈下地干活,我就马上到外面玩。直到他们回家为止。
  记得那个暑假的某天中午,天特别热,爸妈下地回来的也很早。看爸妈回来,我也从大槐树底下随着他们一起回家。心想,这下好了,可以早回家看会电视>。
  但也就是在那天,更可怕的事发生了。
  那天的中午,邻村的舅舅来我家有事——其实是媒婆给我表姐介绍我们村的一个后生,舅舅觉得闺女的婚姻事大,马虎不得,于是悄悄过来打听一下,那个后生的人品如何。我对大人的这些事,一点兴趣>没有,不过因为舅舅来,所以那顿午饭比平时丰盛很多,那对我来说才是重点。
  舅舅是附近几个村有名的酒鬼,见酒就喝,一喝就醉,酒品不是一般的差,我印象比较深的有次来我们家,喝的烂醉后,竟然尿到我们家的面缸里。害得我爸妈为此大吵一架,十多天都不>么说话。我觉得,他要是来的勤的话,我爸妈非得离婚不可。
  不过到底是亲戚要紧,再加上那段时间,他也用拖拉机帮我们家犁了几次地,所以我爸对他还算是热情。俩人在外屋里推杯换盏,喝的很来劲,我躲在里间里,扇着电扇,端着碗,边吃饭边看电视。
  等我看了两集电视剧后,也听着舅舅的舌头,已经打结的说不清话了——肯定又喝得烂醉。过了一会,爸妈把舅舅扶了进来——准确的说,应该是“抬了进来”,然后让他躺倒床上。
  妈妈对我说:“明明,你今下午也别出去了,照看着你舅吧,他喝这样回不来家了,要是喝水,你就给他倒,我和你爸下地干活去了”。
  我觉得也好,虽然舅舅喝醉了,但家里毕竟是多了个人,可以壮壮胆,我下午可以多看会电视,不用再出去躲那个可怕的猫,于是便爽快的接受了妈妈布置的任务。
  接着爸妈装好,戴上草帽,便下地去了。
  此时,屋里就只有我,还有醉得烂泥一般的舅舅,记得刚才爸爸临走的时候,还心情不错的向我说:“你舅今天喝了小一斤,以他那点酒量,估计要睡到半夜了,哈哈”。
  我也凑趣道:“他爱睡几点睡几点,不要像过乱尿就行”。
  爸爸听完笑的更厉害了,而妈妈则白了我一眼。
  我靠在床头上看电视,旁边就是鼾声如雷的舅舅,此时,多日来那只怪猫带来的阴影,仿佛已经消散,日子像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似的。
  在电视里广告和风扇习的凉风中,我睡着了。
  不知过睡了多久,我在半梦半醒之间,仿佛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动静。我努力的睁开眼,困意未消,只觉得外面很暗,以为天快黑了,可是瞟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才四点多,那一定是阴天了。
  我扭头看了原本睡在旁边的舅舅发现床已经空空如也,是酒醒走了?不可能吧,这么快就醒酒了,或者是上厕所了,我本想起身喊两声,却好像遭遇梦魇一般的动弹不得。忽然,一阵熟悉而又恐怕的笑声,隐约从院子里飘来,那笑声似有似无,若隐若现!
  我使出吃奶的劲,好像只能把头稍微扭转一,但透过窗子,在光线阴暗的院子里,我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舅舅面对着窗子站在院子里,虽然离得有点远,我依旧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没有一点醉意,从我记事起,从没见过他有过这种认真的表情,那一刻,他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
  在他的面前,蹲着的竟然就是那只怪猫,那熟悉而诡异的笑声,就是那只怪猫发出的。而舅的嘴唇噏动,从喉头里蹦出一种尖细如女人一样的声音。我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只是看到他说时很兴奋似的,而过了一会,几个穿着古怪的老头老太太,出现在舅舅身边,他们的脸都是又干又瘦,模模糊糊的,加上光线又暗,实在看不清他们脸,只是觉得他们身上的衣服很奇怪,不是现在平常穿的衣服,也不像是古装电视剧里的衣服,我记得忽然有两个字从我脑海里删过:寿衣!
  对,他们穿的都是寿衣!
  我意识忽然一阵模糊,感觉钟峙缌顺隼矗可我想动却仍旧动不了。心脏狂跳,极度的恐惧使我晕眩。我慢慢的又失去了知觉,不知算是晕过去还是算睡着,只是隐约听见外面雷声隆隆,应该是要下雨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是被我妈的巴掌拍醒的,她边打我边说:“这都十一二岁了,咋连白天都执材亍薄
  我爸低声自言自语似地替我辩解道:“小孩尿床有啥大惊小怪的,我十五岁还尿床呢,反正是凉席,拿外面洗洗晾凉,一会不就干了,你那个哥哥,这都四五十岁了,不是一样乱尿”。
  我妈转过身来,对着我爸嚷道:“你说啥?”
  我爸好像自觉失言,马上默不作声了。
  等我完全醒过来以后,外面已经是雷雨倾泻而下了,天暗的像晚上一样,而墙上的时钟显示,才不过五点多而已。我爸有点惊奇的问我:“你舅酒醒走了吗?怎么会呢?这没多长时间啊,看来他酒量见长啊”。
  我努力的回忆着,在半梦半醒间,看到窗外的那一幕,不知道那是一个噩梦。也许仅仅是个梦吧,我努力的让自己确信,那确实不过是个梦而已。
  爸爸看到院子里的三只羊,还在雨中淋着,连忙披了个麻袋,冒雨把它们牵到羊圈里。不过等他进屋b时候,手里拿着一块绸布扔给妈妈说:“不知咱院里咋有这么一大块绸子布,还挺新,你可以用来填鞋底”。
  这块布,让我触电一般,脑子里还是闪过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两个字:寿衣。
  第三章 诡异的午夜书场中的一幕
  为什么我对寿衣这么敏感呢?因为我遇见过一件特别的事最新章节。这事还得从十岁那年说起。
  那时候,村经常停电,并且村里还有很多家没电视,所以在农闲的时候,消遣娱乐方式还很有限。村里偶尔也回来玩杂技、演皮影之类的,每到那时,村里便热闹的像过年一病2还对大多数中老年人来说,他们有一种独特的方式,来消磨时间,那就是“念评书”。
  所谓的念评书,就是找一本评书,比如《呼家将》、《薛刚反唐》、《薛仁贵征西》等,由一个识字的人来念,别的人津津有味的听。
  经常念评书的场所彩且桓黾负醴掀的土坯房,房子的一半是马圈,另一半则是用麦秸之类打成的地铺,听评书的几乎都是老头,平常的大概也就七八个,他们有的自己拿着凳子,有的直接躺在地铺上听。
  在地铺的旁边,还放着一口棺材。过去农村里,家里有老人的人家,有提前贮备棺驳拇统——不过准确的说那应该叫“寿材”。念评书的土坯房里,就摆着一口那样的“寿材”——其实不管怎么叫,反正就是口棺材。
  我从小就爱听故事,所以每次念评书,我都几乎一次不落的到场。那群老头,看我这么小的一个小孩,竟能安静的坐在那里,和他们惭听评书,一开始感觉有点奇怪,不过后来就习惯了。
  比我更铁杆的听书迷,恐怕就数王老头了。
  王老头身体很不好,有气喘病,严重的时候夏天都喘,更不用说冬天了。所以,在听评书时,为了使自己的喘息声不影响他人,他总是坐在离别人苍兜慕锹淅铩
  他脾气很倔,轻易不说话,不过一开口,基本上就是和人吵架。我记得,从没见过他和别人客客气气的说话过,不是和别人抬杠,就是让别人下不来台。因为他脾气这么古怪、孤僻,所以他人缘特别不好,连他儿子也懒得搭理他。
  驳媚悄甑睦霸拢天气很冷,外面北风呼啸,因为乡里要电网改造,所以要停半月的电,电视是看不成了,无处消遣,所以,只能每天都要到那个土坯房里,去听他们念评书。那段时间里,听评书的人多了起来,最多的时候可能有十多,挤了满满一屋。
  不知怎么的,最哺说氖槊酝跻爷却没来。
  后来听别人说,王爷爷病的很厉害,而他唯一的儿子,去一百多里外的地方,去给人家做石匠活了,而儿媳妇懒得管他,他人缘又极差,所以根本没人去他家探望。不过,好像有人说,王爷爷恐怖熬不过那个年了。
  不过步酉吕吹墓质路⑸了。
  冬天,夜长。所以有时候念评书,会到凌晨一两点,才散场。但一过晚上十点,人就慢慢的开始散去,到午夜时分,可能只剩下四五个人。那剩下的绝对算是发烧级“书友”了。
  我就是这发烧级里面的一个。
  记得那天的夜里,外面下起来大雪,书场里,人也越来越少,大概到十一点多的时候,只剩下大概五六个人。
  屋里只点了一个蜡烛,念书的那个人,坐在昏暗的烛光旁边,悠悠的读着。忽然,那个已经有点破烂的房门,被人推了一条缝,一阵阴冷的风吹进屋里,烛光一阵跳动,几乎要熄灭似的,围坐在蜡烛旁边的人,连忙拿手去捂,同时,屋里这五六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进来的那个人身上,不用看脸,但看那走路佝偻、蹒跚的身影,就知道是王爷爷。
  其中一个人问道:“原来是王大爷啊,听那谁说你病的很厉害,这不锖煤玫穆穑俊
  王爷爷好像没有听见似的,只是木然的搬着他那个小板凳,一步步的挪到那个属于他角落里,然后像往常一样,坐下来听书。
  大家都知道他那臭脾气,所以也没人再理他,接着念了起来。
  而离得最近的就是我铩R蛭我小,所以腿脚比较灵便,喜欢爬到那个棺材上面,躺倒棺材盖上听书,那种姿势很舒服,而那个棺材,就紧靠着王爷爷坐的那个角落。在这个简陋的书场里,我和王爷爷的位置是比较固定的,所以我对他那因气喘、而异常沉重的喘息声,非常熟悉。
  本来有点锪耍不过王爷爷进来,一股寒气也带进屋里。我头脑变得清醒起来,等我在外面尿了泡尿、回到屋里、爬到棺材盖上继续听书时,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怎么听不见王爷爷那标志性的喘息声了。
  我和他的那个距离,平时即使是在嘈杂的白天,他的喘息声,我都能听得锴宥楚,为什么这么寂静的夜里,却听不见了呢?难道是哮喘病好了?
  我借着昏暗的烛光,偷偷的看了一眼枯坐在角落的王爷爷,忽然发现,他的脸和平时很不一样——脸上所有的皱纹好像都舒展开了,过去总挂着那种喘不过气来的痛苦表情,现在则是从未有过的安铮只是显得有些发呆。
  原本趴在我身边的一只黑狗,忽然站起来,走到王爷爷坐得那个墙角,翘起后腿,往王爷爷的身上撒起尿来,但王爷爷依旧面无表情,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连忙坐起来,对狗喊了一声,想把它吓跑,免得王爷爷被狗尿一身。听到我喊,读书的锷叔马上停了下来,其他几个围坐在他旁边的几个听书人,也转过身来看我,并问:“咋了?”
  我连忙回答:“大黑狗往王爷爷尿尿呢?”
  宝生叔问:“哪有王爷爷啊,这狗不是尿到墙上了吗?”
  我也扭头看去,果然,哪锸裁赐跻爷,那大黑狗一包尿都尿到墙角上了!
  “刚才王爷爷确实坐在这里了,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我说道。
  “明明是不是刚才睡着做梦了,王爷爷病这么厉害,怎么回来听说,赶紧回家睡觉吧”宝生叔有点不屑的回应我。
  “他确实刚才来了,你们还跟他打招呼来着,他就坐在这”,我仍然不甘示弱的辩解道。
  “这孩子真睡晕了,你们谁见到王爷爷来了,哈,真是见鬼了”四五个人一起哄笑起来。
  我没有在辩解,只是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王爷爷确实来了!我也从没睡着!我确信。
  第四章 因果报应与被狗啃食的尸体
  我再没有心情继续听书,心脏跳动的厉害,一般午夜听完书,在回家的路上,我从没害怕过,虽然我那么小全文阅读。
  但那天的深夜,我确实感到彻骨的恐惧,好想有个人送我回家,但剩下的这四五个听书的人,没有一个人的家,和我家的方向一样。我只能硬着头皮独自回家了。
  一出那个土坯房的门,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在清寒的冬夜里,一轮残月挂在寂寥、寒冷的天空里。外面已经的雪已经很沽耍踩在上面吱吱作响。
  一阵寒风吹过,我激凌一下打了个寒战,头脑一下子变得很清醒,忽然想到:如果王爷爷刚才真的来听过书的话,那雪地上应该有脚印啊,但我仔细看了一下,雪白的地上,竟然没有任何脚印!
  我们的家,几乎已经算是雇饬耍幸好我们村子不大,所以我一路狂奔回家。中途好几次摔倒在雪地上,已经顾不得疼了,爬起来再跑,我老觉得有个黑影,在后面跟着我似的。
  第二天,我跟我爸说昨天夜里,我在书场经历的一切,他听起来有点心不在焉,并也和那些人一样,觉得我不过是做垢雒伟樟恕
  只是听到我说后面有个黑影跟着我时,他才来了兴致,说他自己也有类似的经历:
  他十四五岁的时候,爷爷当时在做药材生意,算是村里的富裕户,于是给他买了辆自行车,那时候,自行车可是绝对的奢侈品,他也乐得不行。在一个固斓奈绾螅他骑车去邻村的同学家玩。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天气说变就变,那天忽然下起了大雨,并且一直下到夜里十点左右。我爸觉得在同学家过夜不方便,并且两村离得那么近,于是决定骑车回家。乡间小路都是土路,一下雨更是泥泞难走,更要命的是,股弦经过一片很大的坟地。我爸本来胆子就不大,走夜路还要经过坟地,那更是怕的要死。
  一开始车子还能骑着走,可是到后来经过那片坟地时,越骑越吃力,后面好像有人拉着似的。越害怕,越不敢往后看;越不敢往后看,越害怕。我爸吓得几乎要哭起来,最后实沟挪欢了,就咬着牙,忍着几乎被吓到喷尿的恐惧,吃力的推着走。那可是新自行车啊,实在舍不得扔啊!要不早丢掉狂奔回家了!
  但后面后拉着的那股劲劲,仿佛越来越大,最后实在推不动了,也实在受不了那种恐惧的煎熬了,他便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并丢掉自行梗边哭边往家里狂奔。
  我爷爷听他呜呜哝哝的说了个大概后,就带着三四个年轻后生,去找扔在路上自行车。
  我听完这个故事,好奇的问爸爸:“是不是有鬼在后面拽你的自行车,你才推不动的?爷爷找到自行车了吗?”
  拱职止哈大笑:“傻孩子,啥鬼啊,那是自行车前后轮塞满了泥,所以才越推越沉,我当时是因为过度害怕,所以连这一点都没想到,都往鬼了、妖了那方面想了,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啊,都是思想原因”。
  我记得,当时觉得老爸的话很有道理,但后来发生的,很多稀构殴值氖虑楸砻鳎这个世界,也许并不是老爸说的那么简单。
  在我那夜可怕的书场经历后的两三天,我们村里发生一件、极其耸人听闻的事件:王爷爷死了——这当然不算是“耸人听闻”——但“耸人听闻”的是,他的尸体,竟然让他养的那条狗给啃了!
  我还记得在在拥挤的人群中,偶尔看到几眼王爷爷那血淋淋的尸体,奇怪的是,那尸体上的衣服,是华丽而鲜艳的绸布寿衣,并且沾着斑斑的血迹。
  寿衣在过去是老人们最重视的衣服,平时宁愿省吃俭用,也愿意死后穿上一身体面的衣服。
  后来听大人们说,才知道了王爷爷死的大概情形:寿衣是王爷爷自己死前穿好的,可能他对自己的死早有预感。但他肯定忘了在死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把床头拴着的那条狼狗放开。
  主人一死,没人去喂它,而它又挣脱不了栓它的绳索,时间一长,饥e难当,于是兽性大发,所以只能啃食主人的尸体了。
  王爷爷很爱养狗,尤其是狼狗,却没想到得了这种下场。但是,后来村里一些老人的回忆和评论,使这件事蒙上了更神秘的色彩。
  据一些老人说,王爷爷这种“惨死”,纯属因果报应。这还要e王爷爷小时候说起。
  王爷爷家,以前是村里的地主,不但有在村里地最多、最好。还有一个很大的苹果园。一到果实满园的时期,也会招来很多偷摘苹果的人,这些人中,有大人也有孩子。所以王家就想了很多办法,来防止苹果被偷摘。
  他们雇e一些人人看园子,但效果不是很好,并且人工成本也比较高。后来王爷爷的老爹——王财主,想到一个好办法:养狼狗。
  这狼狗,是王财主从城里弄来的,个头像小牛犊一样。并且性情非常凶猛,有其中一只狼狗,还咬死过一只羊,并把这只羊吃了大半个,村里的人e说,这哪是什么狼狗,简直就是“狼”。
  这几条狼狗,白天是拴起来的,到晚上才解开。养过狗的人都知道,这狗越拴越凶猛,越拴野性越大,进攻性越强。
  在王财主家扛活的,有个姓高的佃户。高佃户因为家里穷,到三十大多,才娶上了媳妇e到四十岁上,才生了个儿子。这个儿子七八岁的时候,高佃户的老婆得热病死了,于是只剩下父子两人相依为命。
  高佃户对这个儿子简直看成掌上明珠,虽然家里穷,但高佃户还是想方设法,不让儿子吃苦、干活。还让他上了村里的私塾。
  高佃e的这个独生子,在父亲的纵容下,也比较顽皮,整天干些偷瓜摘枣、偷鸡摸狗的事。一般人觉得这孩子还小,也没人跟他计较。
  有一天,高佃户到了晚上,还没见儿子回来,一开始以为是到谁家玩去了,也没特别在意。就把饭给儿子留到锅里,自己先吃了。因为白天e活太累,吃完饭后,倒头在炕上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等他被尿憋醒的时候,竟然发现儿子还没回来!锅里留的饭也没人动。他这才有点慌,便到儿子可能去的玩伴家去找,一家家都去过后,得到的结果都一样:根本没去过。
  这下高佃户可e的慌了,在村里发狂一般的大叫着儿子的名字。他平时在村里的人缘不错,很多人不睡觉陪高佃户一起找。
  村附近的每个池塘,每口井都一一找过,但仍旧没有!
  一直到了拂晓,村子及附近的每个角落都找过了,依然不见高家儿子的身影。只有e个地方,人们没进行搜索——王财主的苹果园。
  王财主心肠还算不错,一听说大家要进苹果园找高家失踪的儿子,二话不说,把苹果园的各个出口,全部打开,让大家全部进去。
  人们找啊、找啊,终于在苹果园最里面、在高高的围墙下面,看到e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景:一只壮硕的狼狗,正趴在地上休息,它用舌头舔着沾满鲜血的嘴,而它旁边,是一具几乎变只剩下骨架的、孩子的尸体。
  第五章 神秘的命运之环
  原来高佃户的儿子,竟活生生的被这条狼狗吃了!高佃户看到如此惨状,马上就晕了过去。在当天夜里,高佃户也上吊死了。
  那条吃人的狼狗,也被王财主打死。
  但从那以后,王财主经常梦见高家儿子来索命。也是从那件事后,王财主开始吃素了。以前的王财主是个“无肉不欢”的人——每餐都要吃肉。饿的时候,他碇敛怀月头、米饭,而直接拿块熟肉啃。
  一个如此“嗜肉如命”的人,竟然吃起素来!人们都觉得他这样做是在恕罪。但王财主后来向别人解释说,不全是出于这个原因,主要是每当再看到肉时,就想到那天看到的、散落在地上的、高家儿子的肉,于是便没了一点胃怼
  改成吃素后,加上经常的恶梦,王财主原本健壮的身体,也日见消瘦,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变得越来越差,刚到四十五岁,就死掉了。而他父亲、爷爷可都是活了八十多岁。村里的人都说,是因为他养的狼狗害死两条人命,而损了他的阳寿。
  硗跻爷——也就是王财主的儿子——在几十年后,没想到也同样遭到被狼狗啃食的厄运。
  人家藏族习惯天葬——人死后,把尸体剁碎,抹上酥油,让秃鹰们任意啄食,他们相信这样做,才能把人的灵魂带上天堂。咱们汉族的丧葬传统则完全不一样,咱们讲究入土为安斫簿渴体的完整性,过去被砍头的犯人,家人在入殓时,都会把头和尸体缝合在一起。更有些刽子手练出一项“绝艺”,就是在砍头时,分寸拿捏非常好,能使犯人的头和尸体间,有一层薄皮相连,而不至于“尸首两分”。这样的“手艺”,再向家属勒索钱财时,会变得非常有用。
  连太监死后下葬时,都要把他割掉“小弟弟”再缝合回原处的。
  所以,王爷爷的尸体被狼狗撕咬烂,算的上是“惨死”了。
  等我长大后,看了很多书,曾经结合王家、高家两代人的命运,认真思索了一下所谓的“因果报应”。 王家的一条狼狗,害死了高家父子两条命;而王家父子的命,不也先后卷入其中?真够玄妙的。
  在历史上,这种“因果报应”,还真的不少,随便就可以举出几个例子来。先从蒋介石说起。
  蒋介石的儿子,没什么好说的,应该是就一个亲生儿s蒋经国,蒋纬国只是养子。但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蒋介石曾经有一个兄弟,很小的时候就死掉了,但是蒋介石的母亲非常喜欢这个小儿子,并在这个小儿子死后,给他举办了一个冥婚——怕他在阴间单身寂寞,就给他找了一个同样早夭的女孩子,两人合坟,希望他们在阴间“结婚”。这s不算,还让蒋介石把蒋经国,过继给这个早死的儿子。
  到蒋介石的孙子辈,怪事出现了。怎么个“怪”法。蒋介石有五个孙子,把其中四个孙子的寿命列举一下:
  蒋孝文:54岁。
  蒋孝武:46岁。
  蒋孝s:48岁。
  蒋孝慈:54岁。
  很令人震惊的一组数字。为什么他们都英年早逝?他们的生活水平,医疗水平,除了蒋孝慈没有享受到最高待遇外,其他的三位应该是台湾最好的。
  其中蒋孝文和蒋孝勇兄弟俩都是因为癌症去世,s且是先后在同一个医院的同一个病房里。
  这是巧合,但是巧的让人有点很多联想。蒋纬国就曾经找算命大师,给指点一下为什么会这样。真的是因果报应吗?
  中国的历史上有很多这样有趣的事例。这些事例,好像都和因果报应有关系。简单的说s就是风水轮流转,现在你打败我,整我,杀我。以后我儿子孙子,可能就要打败,征服,杀掉你的儿子孙子。你现在让我没好下场,我的后代就会让你的后代没好下场。
  用现在港台黑帮电影里的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无论是你还,还是你的后代还。
  简单说几个这样的例子。先说个近点的。
  我们都知道,大清的建立者是爱新觉罗氏——女真族的一支。但是在女真族里,还有重要的另外一支——叶赫纳拉氏。
  叶赫纳拉氏,也许听起来没有爱新觉罗氏熟悉,但是叶赫那拉氏里,也有几个很重要的代表人物。最出名的应该是慈禧老太太了。别的身居高位的还有明珠,(当然还有明珠的儿子,号称清朝第一才子词人的纳兰性德,也是叶赫那拉氏的),苏克萨哈等。
  叶赫纳拉氏的势力,一开始并不比爱新觉罗氏差,在女真内部的斗争中,屡次打败残戮趼奘稀U庵志置妫一直等到爱新觉罗氏中的一个牛人出现,才被结束。
  这个牛人就是清太祖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是率领爱新觉罗氏,征服了叶赫纳拉氏——这个曾经是女真里最强悍的家族。
  这种部族的所谓“征服”,彩且用刀砍人,砍到你实在受不了为止。叶赫那拉氏就这样被爱新觉罗氏征服。这种征服一直持续了200年左右。
  直到叶赫那拉氏里,一个叫“兰儿”的女孩子出生。这个兰儿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慈禧。
  我们都知道,清朝其实最后就是“慈禧老太太的清朝”。什么光绪帝,什么溥仪,什么皇子龙孙,这些爱新觉罗氏的后代,都成了傀儡,都得听这个败家老妇人的。
  即使是作为爱新觉罗氏皇子又怎么样,还不得看慈禧的脸色说话。
  连极能干,和慈禧关系不错的奕,稍微跟慈禧顶两句,慈就会轻蔑并且愤怒吼他:你算什么人?敢和我顶嘴。
  奕还是有点骨气的回答:臣乃宣宗六子。
  慈禧依旧轻蔑的说:那又怎么样,我革了你。
  奕也被激了起来:太后革了臣的王位,革不了臣的皇子。
  奕是唯一一个敢和慈禧这样顶的人。但也仅此而已,不过快活快活嘴。
  那些被努尔哈赤干掉的,叶赫那拉氏的先辈们,如果在地下遇到努尔哈赤,一定会异常得意,异常有复仇快感的对努尔哈赤说:
  老努,你他娘的看到了吗?你过去征服了我们叶赫那拉氏,但是你看现在,我们叶赫那拉氏的一个女人,就“征服”你们爱新觉罗氏,看看你的这些后代子孙,真熊,哈哈。
  200年前爱新觉罗征服叶赫那拉,200年后调了个个儿。
  这种因果报应定律还真够玄妙的。
  再乙桓鏊纬的例子。
  关于宋朝的一大迷案就是:宋太祖赵匡胤到底是怎么死的。
  最大的嫌疑就是被他弟弟赵光义害死的。就是所谓的“烛影斧声”。哥哥死后,自己开始干皇帝,把宋朝的皇位继承,挪到自己这一支来。直到宋朝灭亡。
  灭亡宋朝的是金国皇帝吴乞买。
  后来有的南宋官员,见到吴乞买。他们发现的吴乞买长的很像一个人,像谁?像宋太祖赵匡胤。因为这些南宋官员祭祀时,在太庙里经常看到宋太祖的画像。
  甚至有人附会说,是不是宋太祖投胎转世吴乞买,来报自己的被害和被夺江山的仇恨。这种说法很玄,也很有趣。
  有人说,有“灵异体质”的人经常能看见鬼神。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但在成长的过程中,我确实有很多比较“灵异”的体验,但我把所有的这一切,都深埋在心中,从未向别人提及,因为我怕被别人虺缮窬病。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对这些灵异事件,我也越来越有探究的**。我们村到底为啥有这么多的稀奇古怪的事,是风水?还是别的问题呢?
  第六章 午夜坟地里的怪客
  我后来读了大量的科学、心理学、还有风水等方面的书籍,只想弄明白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我遇到的那些只是幻觉吗?
  初中之后我就离开家,到二百多里之外的三叔家上学,因为他那边的学校比较好最新章节。然后上高中,上大学,但最后我却选择了回到家乡——在我们县的供电局工作。因为县城嫖颐谴宀辉叮所以,在离家十年后,我又回到村里长住了。
  我决定好好探究一下,以前遇到的那些“怪事”。
  接近中秋的一天晚上,皓月当空,凉风习习,如水的月光像水银一样倾泻到大地上。我的心情也不错,吃过晚饭后,我一个人漫步在月嫦隆⒕糙椎奶镆袄铩
  忽然,我发现前面有一个肥胖而蹒跚的身影。是他——小辉——我的发小。
  小辉的遭遇很惨。刚二十多岁就得了半身不遂,有人说他之所以得这病,是因为太胖了,有人说他是在拼命打电脑游戏时,忽然晕倒,然后送到医院娌椋才发现是脑出血,因此开颅动了手术。
  反正他从那以后,边几乎失去了语言能力,说起话来含含糊糊,没人能听得懂,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的。就这样,一个年轻小伙,突然成了废人。
  我没有追上去跟他说话,因为他平时都好像在有意嬉獾亩阕盼遥可能童年伙伴的活蹦乱跳和健康,会刺激到他。
  我就这样,边在后面远远的看着他,边感慨着人的命运无常。
  忽然,我感到某种怪异——我发现他蹒跚的脚步,忽然变得很快,并且边走嘴里边呜呜乱叫,好像是哭,又好像是在怒吼娌⑶宜去的方向也非常奇怪——我们村的坟地。
  去坟地干么?他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可都好好地活着呢。我连忙偷偷的跟过去,一探究竟。
  他一瘸一拐的跑到坟地里,在一个坟头和墓碑前停下,然后指着那个坟头和墓碑“咆哮”起来,在寂静的胬铮那声音非常的恐怖,没有任何一个清晰的字眼和句子,有的只是难以言状的情绪。
  我看了一下那个坟头和墓碑的位置,心里剧烈的震动了一下——那是高爷爷的坟!
  高爷爷已经死十多年了,想当年,他的尸体已经烂在屋里,我却在河堤上放媸笨醇他!他死后,我们家来的那只怪异的猫!还有我看到喝的烂醉的舅舅,对那只怪猫敬礼,还有几个穿着寿衣的人,出现在怪猫旁边,那一幕幕关于高爷爷的怪异,又突然在我脑海闪过。
  可我不知道小辉,为什么会来高爷爷的坟上这么大喊大叫。难道他的病,也娓咭爷有关?可怎么会呢?他的病是最近一两年才得啊!
  我屏息凝神,趴在离小辉不远的沟里,仔细的观察着这一幕。
  小辉情绪依然亢奋的咆哮着,声音已经有点嘶哑了。忽然,从坟头上窜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是只猫。并且是只体型很大的猫婺侵幻ㄊ悄敲词煜ぃ没错,就是小时候那只在我家出现的怪异的猫!
  这么多年,它竟然还活着。
  随着那只猫的出现,小辉的咆哮声戛然而止。接着传来的是,那只猫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这种笑声,牢牢地烙在我的脑海里和记忆深处。我曾怀疑媸腔镁鹾兔味已,不过,直到这个月夜,我才知道我经历的一切,其实都不是梦。
  接下来,好像是猫在和小辉在激烈的争吵,但那对话谁也听不懂——小辉的话不像是“人话”,因为他只是含糊的大声喊叫,像一个被逼急了的、却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哑巴。
  而那支猫,发出的声音却完全不像猫的声音,而是含含糊糊的“人声”,更确切的说,就像是高爷爷的声音。
  我忽然感到一种无比的愤怒:就是这只怪猫,小时候曾经吓得我做过无数恶梦,让我的童年多了很多阴影。而今天,小辉的病肯定和这只猫有关。妈的,管你是谁,管你是不是高爷爷托生的,我们无冤无仇的。你干么这么祸害我们啊!
  我从沟里站起来,在地上找了块半截砖头,拿在手中,然后弯着腰,悄悄的从侧面,借着别的坟头的掩护,慢慢向那只猫逼近。
  在离那只猫大概有四五米氐氖焙颍我忽然跳出来,然后用手中的砖头对着那只怪猫猛砸过去。与此同时,嘴里大声喊道:“去你妈的,我砸死你这个怪物”。
  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好像砖头正砸在那只猫的后腿上,它一瘸一拐的钻进高爷爷的坟墓里去了。
  小辉也被这突胤⑸的一幕,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连忙走过去,把他扶起来,便问他有没有事。
  他好大一会才缓过神来,然后趴在我的肩头,呜呜的哭了起来,像一个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一样。
  我心疼的扶着他,然后对他说:“小辉,你告诉我你的病是不睾湍侵幻ㄓ泄兀渴遣皇撬害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辉哭的更加厉害了。情绪也越来越激动起来,我分不清他是在点头确认、还是在摇头否认。
  我安慰他说:“没关系,你先平静一下,夜也已经深了,我送你回家吧”。
  卮挝夷苊魅返母芯跛在点头。我扶着他,慢慢往村子里走去,我的心里无比的痛快,压抑在心中多年的恐惧和阴郁好像一扫而光似的。神鬼怕恶人,看来对待邪恶的东西,必须拿出勇敢和勇气,才能克服。
  把小辉送回家后,我那夜又失眠了。
  我厥窍敫闱宄到底在小辉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既然无法用语言表达,那他或许可以用笔来表达吧。对,那我就让他用笔写出他经历的一切。
  我还感到好奇的是,为什么高爷爷死后会“作怪”?在他活着的时候,我们对他都很好啊,为什么死后还这样来折腾我们。高爷爷乇还烦缘舻亩子的高佃户家,又是什么关系呢?
  我用砖头砸伤那只和他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怪猫,他又会怎么报复我呢?
  我在恐惧和兴奋之间徘徊,已经凌晨三点多,依旧困意全无。我披衣坐起,用小刀刮刻那柄桃木剑。
  第卣 爷爷的遗像
  当我躺下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大概已经凌晨三点左右了全文阅读。
  一阵急促的闹钟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匆匆忙忙的洗脸刷牙。然后睡眼惺忪的推出摩托车,我每天要骑它到十多里外的县城上班。
  不知道怎么搞的,头晕的厉害,像喝醉酒似的。我的记忆有点模糊,感觉有点模糊,意识也有点模糊,好像腾云驾雾。
  摩托车快速的行驶在柏油路上,不知怎么搞的,感觉摩托车越开越快,我感觉右手的油门已经失灵,左手连忙捏手刹,没丝毫作用;右脚e忙踩后面的脚刹,还是没丝毫作用。
  我看到前面的速度表盘的指针,指向80公里,100公里,??原来越快,我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我吓得大喊大叫起来,脑海中闪现出一个清晰的念头一一坏了,死定了。
  忽然,即将在我横穿火车道时,一列火车正好飞驰而来,而我却又无法刹车,结结实实的、以极高的速度,钻进火车底下。
  我眼前一黑,感觉自己的身体瞬间被火车碾得粉碎,我惨叫一声,猛然惊醒,原来只是个噩梦!
  极度的痛苦、恐惧、还有伤心,让我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只是个稹
  没有开灯,外面的天还很黑,看了一下表,才四点四十多。我稳定了一下情绪,翻了个身,想再睡一会,毕竟还有一百天的工作要做呢,只睡一两个小时哪行啊。
  可我怎么也睡不着了。
  我忽然听见外间屋啪的一声,好像鹈炊西被打碎了。我也被这突然的响声,吓得心里一缩。
  爸妈都在另外的一个院子里,而我住的院子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寂静无比的凌晨,在一个可怕的噩梦之后,我的心对恐惧的抵抗力变得很弱。我有点哆哆嗦嗦的从床上爬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鸶械阶约夯肷矶兜睦骱Α4蚩灯,我拿了个斧头,走到外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外屋的灯也打开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是挂在墙上的、爷爷的遗像掉下来,正砸在摩托车的前面的镜子上。镜子已经被砸碎,镜子杆也被砸的耷拉下来。不但如此,摩托车前面的挡板鸪档疲也被砸坏。
我们对《农村人小说》地址不定期更改,收藏《言情村www.yanqingcun.com》永久不丢失!
阅读:980    评论:0
  • 相关文章
  • 热门文章
  • 相关评论
<p 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FF0000;font-family:SimSun;font-size:18px;"><strong>农村人小说网 - 农村版www.ncrxsw.net</strong></span></p><p 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000000;font-family:SimSun;font-size:18px;">本站所有小说均为网络收集,版权为原作者所有,若侵了您的权益请于本站管理员联系。</span></p>
【电脑版】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