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体育课上

  我跟他选的都是羽毛球，高级班。

  当初选高级班就是因为高级班老师是校队的教练。当然并不是说我打的有多好，相反我打的很一般。每次上课老师点个名绕着场地跑三圈热身之后教下简单的技术动作就开始单独辅导那几个校队的学生了，剩下的人就是自由组合自由训练。只要你别中间溜走被他抓到就行。

  他嘛，打的倒是也凑合，动作挺漂亮，击打的声音也是啪啪作响。可无奈腿太短了。被我几个远近吊球连续跑位之下他开始渐渐乏力。

  “你麻痹你是不是耍赖，手长腿长的这样玩！”

  “那你接不到球嘛怪我咯。”

  他不做声，趁我一愣神，突然不按照一般发球动作那样，直接发到了后场，我一个趔趄开始往后追，将将摸到球，眼睛一闭使劲抡了一排。

  因为这已经没什么动作可言，球划过一道没有弧线的弧线，垂直往天上飞。我仰着脖子静默球的归来。好不容易地心引力帮我拉回了球，二次击球往前一挥。

  这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中线那里站好等我了。

  球到头顶预备位置。

  抬手，下腰，屈膝，曲臂，轻盈的一跃，完美的舒展。

  “啪！”的一声，响彻了苍穹。

  好家伙这次比刚刚的球飞的还远。

  我们打球是不管边界的只要球还没落地就继续打。

  我再退两步，心中大喝，急急如律令，咬牙一挥拍，虽然动作不漂亮，球还是飞过去了。

  我们俩开始了长达十几个回合的阵地战。

  他在中线，我在墙边。

  他一开始占据了优势我只能死命把球往他那里打不然根本过不了线，他就原地站住，好像在跟机器人练习动作那样，每次把动作做到标准，完美地挥拍，左右调动我奔跑。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

  终于跑不动了，我拍子一丢，“不打了！”

  去你妈的，再打下去我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回到场下，累的像条狗，瘫倒在长椅上，伸着舌头喘着粗气。

  一扭头，阿俊人没了。“这狗日的死哪去了？”

  “拿去。”

  仰脖子再一看。一个圆脸，一只胳膊，一瓶水。

  我刺棱一下坐起来，接过水，嘀咕一句，“算你tm有良心。”

  他也不说话，坐到我旁边，一屁股坐下来，胳膊挨着我，侧着身子喝水。不。灌水。

  “咕咚咕咚咕咚”

  我都能听见他喉结里发出的马达加速的轰鸣声。一瓶饮料干下去快见底了。

  乖乖。

  我盯着他喝水愣住了。这厮还有点武松喝酒的架势。呸！什么武松，最多也就是他哥。

  我心里一边叨叨，喝了一口水，盯着他。

  这家伙在干吗？邹着眉头非把水喝到最后一口，嘴巴嘟成个馒头，潇洒地把瓶子倒过来往地上一抖，抖出最后一点水，把瓶盖扭上，转过来，看我。

  我们俩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