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籁：十九、往后余生，不再有你

  天籁突然感觉被人抓住了胳膊，扭头一看，惊讶地发现是泉峰。原来泉峰办完事，连夜赶了回来。泉峰抓住天籁往门口拉，说：“你跟我来。”天籁试图挣脱泉峰，叫道：“你来得正好，我有话跟你说。”泉峰不放手，说：“咱们外头去说。”两人正在纠缠，山石起身过来，拉住泉峰，轻声道：“你放开，让他说。”

  泉峰果然放开天籁。天籁见泉峰和山石默契交换眼神，心中愤懑：“好一个‘让他说？’我就是那个他？那个第三人？这个夏泉峰，和我犟，却拿付山石的话当圣旨?” 瞪着泉峰，眼睛要喷出火来。空气凝滞了，像是充满了瓦斯，一点就着。

  天籁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打破沉默：“夏泉峰。你跟我走，现在就走。”泉峰来回看着山石和天籁，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说。天籁上前一步：“夏泉峰，你看着我。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跟我走?”泉峰：“……”天籁冷笑道:“怎么?不是说要陪我一起治愈吗？”

  泉峰嗫嚅道：“天籁，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说到半截，被山石使眼色止住。天籁见了，仰天大笑：“你以为我是怎么想的？你以为我是三岁两岁小孩子？你不愿意离开你的金主，是吧；你对我说的，你对我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讨好你的金主，是吧？”

  泉峰抓住天籁的手腕：“天籁……”天籁甩开泉峰：“别！你不用解释。我理解，没有人能够经得住金钱的诱惑，如果有，只是因为钱还不够多。好不容易攀上一个，怎么能轻易放弃? 夏泉峰，我祝你好运，祝你能够跟付山石一样，飞黄腾达。”说罢，丢下不知所措的泉峰和山石，摔门而去，回到卧室把自己锁起来。”

  暴雨一夜没停。出入意料的是，天籁很快就昏昏沉沉睡着了；大概是因为，隆隆的雷声和哗哗的雨声起到了抚慰和催眠的效果，让人回到幼年时雷雨的夜晚；或者是因为，和山石、泉峰的争吵和决裂，耗尽了最后一点气力；又或者是因为，这次彻底不再对付山石抱有幻想——尽管以前也曾多次这么以为过——彻底断了念头、死了心。

  第二天醒来，雨还在下—— 南方的汛期就是这样的，这还算好的，有的年头能一直下一个月。哗哗的雨声有着魔性，像音乐一样抓住人的心跳，让脑子放空。天籁期待着：“下吧，一直下下去。”

  然而到傍晚，雨ⓌⓌⓌ.ⓃⒸⓇⓍⓈⓌ.ⒸⓄⓂ突然停了。天籁靠在窗边，怔了好一会儿，突然悲从中来，心伤肠断，无以名状。

  往后余生，不再有你。也不再有阳光，不再有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