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新人到,当天晚上自然避免少不了饭局,局里在一家餐厅定下位子后,我们便是三五成群出发了。
而这所谓饭局,更多来说应该是酒局,一桌的菜钱总和不过一两百来块,倒是五粮液一瓶大概一千块,一桌就不少于三瓶。且到了饭桌,自然少不了劝酒敬酒,量大的自然无须担心,倒是像新人这些量小的,往往这一顿饭过后,便是面红耳热,醉如烂泥。
这不,与我同一桌的朱小胖被人劝了几杯后,这孩子气的脸庞就活似红烧猪一样的红,莫名的喜感。而文宇,他倒是懂得以进为退,以攻为守,不待别人劝酒,他便站起来,举杯说了几句饭局上的客套话,最后以“这一杯敬各位”为末,便是仰头一杯饮进。
桌上的
老江湖愣了下,都笑了,随手举杯又饮了一杯,虽然文宇作法上偏显生疏,但他也的确成功的让别人转移了目标。这般,可就大大苦了朱小胖,这才刚放下酒杯,又得拿起酒杯。
不过片刻,
老王那一桌叫我过去了,我应了下,转眼看了下朱小胖明显迷离的眼眸子,倒有些不忍,我于是扫了桌上的人一眼,笑说道:“各位做前辈的,这祖国的花朵才刚开花不久,
你们照顾着点,可别还没香如故,就被
你们整得零落成泥碾作尘了。”
桌上的人同样笑着应了我几句,我就转战老王那一桌了。
时间过的迅速,酒足饭饱过后,这饭局也到了终于到了尾声,大家便作鸟兽散。
我回到我那一桌,桌上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就剩满脸通红的朱小胖和文宇。俩人显然是醉的不轻,连走路都有些困难。这种情况下,老规矩,就只有送佛送到西了。得知两人住址后,文宇由小张送,而朱小胖就由我送了。
我也喝的不少,虽然总算还是清醒,但我还是放慢了车速,一路求稳不求速的开车,就这样大概半个小时后,方才到了目的地。
打开后车门,这朱小胖还在醉着,我只好费力的搀扶着他进了公寓,据他所说,他就住三楼的008号房。出了电梯,转个弯便是了。
打开房门,我正想扶着朱小胖进去,可是这小胖子似乎要吐了,房门方开,他便一路踉跄、连滚带爬的钻进了貌似卫生间的地方。
我这也累得不轻,抬起头抹了把汗,随便把房间内的惨况看了个遍,这是个一厅一室房,卧室姑且看不到,就眼前的客厅,就不禁让我汗了一把。虽然有电视,有沙发,有茶桌,还有一个立式冰箱,但却满地狼藉,活像是作案现场。
光地上,就有揉成一团又一团的纸球堆,有一本或一叠散落一地的杂志小说,有打了结的耳线、充电线、数据线或着其他什么线,还有一些零零碎碎、有的我还说不上名的东西,我仔细打量了下,居然找不到一个立足之地。
转眼沙发上或是茶桌上,纵观上下左右,不是拆了包的零食包,就是没拆开的零食包,仿佛在无时不刻的告诉来客,该房间的主人是个邋遢的吃货。
我看来看去,发现整个房间唯一干净的地方,就属电视那一块。
惊讶过后,我感叹的叹了口气,心想既然人送到了,我也该走了,转身欲走。
方起步,朱小胖的偏显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哥,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来坐坐啊。”
我转身一看,朱小胖从卫生间出来了,他已经脱了外套,脸上还有些泛红,但显然是清醒多了。
“这不合适吧,我看你小子喝了那么多酒,不休息可以吗?”我推辞了下。
朱小胖却摇头晃脑了下,说:“不碍事,我向来就晚睡。”说着也不由我分说,就把我拉了进来。
走到沙发前,他让我坐,可我看这一沙发的零食,愣是找不到可坐的地方,他也似乎看出了我的窘状,笑了笑,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大篮子,熊掌一挥,也不顾什么东西,就把沙发上的东西往篮子里塞。
总算是腾出地了,我坐了下去,就见朱小胖走到冰箱那边,扭头问我:“哥!你要什么饮料?”
我顿了下,正觉得有些口渴,反问道:“你有什么饮料?”
这小胖子一顿,打开冰箱,忽然愣了,隔了会方才扭头尴尬的冲我笑了笑:“有冰的矿泉水,和不冰的矿泉水!哥,你要那样?”
听这回答,我愣了下,不禁也笑了笑,“那就不冰的矿泉水吧。”
朱:“得嘞!”
朱小胖随之拿出两瓶矿泉水,以及两个一次性纸杯,他倒了杯给我,也给自己斟上一杯。
我喝了口,凉丝丝的,酒意散了几分,但是太阳穴处,却被这突如而来的凉意弄得有些发疼。而这一口凉水下肚,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和朱小胖之间,似乎找不到什么有营养的话题可聊。所以,我们基本上算是延续了饭局时的谈话。
这种感觉并不自在,聊了几句后,我一眼扫到了电视上擦得铮亮的相框,里面是张明显有些年代的彩色照片,照片上,是俩十七八岁的男孩,脸上挂着青涩而阳光的笑容,我看着觉得眼熟,细一看,不正就是朱小胖和文宇两人的合照。
我似乎找到一道突破口般,瞥了眼相框,问:“小朱啊,你和文宇认识很久了吗?”
朱小胖看了相片呆了会,说:“是很久了,我们从初中就是同学,一直相处到这会应该也有十来年了!”
“十来年!那你们倒是合得来,相处十来年,友谊还是一如既往,我以前也有过一些要好的朋友,不过,岁月无情,大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关系变淡了,到后来基本就陌生人一样。”
朱小胖笑了笑,脸还是红红的,“那确实,我们关系一直都不错,今晚要不是他替我挡了几杯酒,我没准得酒精中毒了。”
我恍然的应了声,朱小胖似乎也找到了合他心意的话题,不等我问,接下说:“不过,好归好,那家伙坏起来可不是一般的坏。”
我愣了下,问:“怎么个坏法啊,看他样子也不能对你怎样才对吧!”
朱小胖白了我一眼,忽然心生怨念,说:“哥,你可不要被他羊一样的表情给蒙骗了,乍一看文文静静的,心里坏水可多着呢。那时高中吧,我们宿舍和卫生间就隔着一扇窗,那家伙,居然趁我洗澡的时候,拍我果照。”
“果照?”我又喝了口水,“裸照吧!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都大男孩的,也不怕也他看光。”
我这话一说,这小胖子就嘟起了小嘴,模样竟然有刘胖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就听他忿忿不平接下说:“如果是被他一人看那还好,可是不止!”
“那还有谁看了?”我继续喝着水。
朱:“还有谁!哥你也看得出吧,阿宇那小子长得挺有几分姿色的,高中那时,有很多女生追他,那些女生啥不好整,居然翻他的手机!”
我一口水还没咽下,听他这么说,顿时害得我呛得满鼻子水,咳了好会方才缓过气来,“啊!?不是吧!?给女孩们给看光了啊!?”
见我这反应,朱小胖的脸又红了几分,想必与酒精再无干系,就听他哀怨的说:“可不是吗!那小子知道后,居然还一直笑个不停,他就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我整个高中,都不敢抬头看那些女生!”
我一愣,本开始还有些惊讶,听他这话,这会再回过神,看他那憨头呆脑的模样,不禁捂着肚子笑出声来。
见状,朱小胖不干了,白了我一眼后,嘟起嘴,说:“哥,你怎么也跟他一样还笑,就不会同情同情我!”
我一顿,自知不对,紧闭牙关要忍住笑,可是看他那张孩子气的胖脸,愣是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
经这一笑,我们的关系明显拉近了很多,之后谈话也融洽了许多。不过,往往是朱小胖说,而我作为一个听众,听他所说的糗事,或是求学时所遇到奇人趣事,可往往是他说的某一句吐槽或俏皮话,都能让我笑得不成人形。
这一晚,可以说是我这一个月里笑得最多次的时候,甚至是这个月内笑的次数总和还要多。
我们这般聊着笑着,我竟也一时忘记了时间,待回过神来,居然快凌晨一点了。
我于是起身,说:“哟,小朱啊,已经不早了,哥是该回去了,今天就到这里好了。”
朱小胖顿了下,眉头忽然轻微的一皱,说:“时间过得还真快啊!”转而又期待的看着我,话锋一转,“诶对了,哥!现在也不早了,你干脆今晚就和我一起睡吧!”
我一愣,说:“这样不好吧!”
的确,大家今天才认识,虽然彼此已经聊得很熟络,我对他也很有好感,但是这才第一天做的朋友,就和对方睡一起,不免觉得怪异。
不过,这小子倒也执拗,软磨硬泡的楞是让我答应下来。
答应过后,他手一侧,示意让我进卧室,我推开房门,开灯,里面的场景果然比外面好不了多少,一地的文件就不说了,光是写字桌上那些衣服裤子什么的看得我就一阵头晕。且这小子太过随意,居然连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都没有关。
我走了过去,移动了下鼠标,屏幕很开就亮了起来,桌面就放着他的QQ和一个聊天栏,我扫了眼他的Q昵称,叫——“风,吹走那只猪”!我笑了笑,可一眼刚好看到聊天栏里有人发黄图。
这并不是女性黄图,而是一个光着身子的男性,我一愣,可也不等我多想,朱小胖紧紧张张的合上了电脑,说:“哥,现在网上的人也真是的,动不动就爆果照的!你也别在意,睡了吧!”
他这一说,我转眼看了下床,所幸,床是干净的,没有异物。
我庆幸的松了口气,就见朱小胖打了个哈欠,脱了身上的外套,以及裤子,就剩下背心和裤衩。我愣了下,也脱得和他差不多,熄了灯,就上了床。
这九月末的,天气也不算凉,不过这小子开了空调,所以我们不免要蒙上棉被,而小子在床上也不老实,两只手搂着我不说,一条腿还压了上来,就听他笑着说:“哥,你抱起来真暖和啊!”
我一顿,叹了口气:“又是一个把我当成绒毛熊玩具的了!”
朱:“又?哥,还有谁抱着你睡觉吗?”
我一愕,对这小子居然一时说漏嘴了,只好接下说:“没,很久前的事了,睡吧,不早了,明儿还得做事呢!”
朱:“嗯!那哥,晚安!”
朱小胖这小子一说完,接下来,整个房间便安静了。
很快,朱小胖的呼噜声响了起来,而我,也是一沾枕头就犯困的主,不过片刻,便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