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夺门而出,神情紧张,是真的有急事?还是不愿再与我多待片刻?我不清楚,也没有再去挽留他,只是依旧呆呆坐在座位上,注视着对面空了的座位,任由记忆的湖面一圈一圈的荡漾,不再平静。这般,直至它们溢满我所有的思绪,良久、良久……
忽然鼻子酸了,眼圈有点发痒。我觉得自己简直是天下最蠢的人,但是我没有哭,我不能哭,如果他没爱过我,我又怎能为一个不爱我的人而落泪?说我倔强也罢,但哭只会让我更加觉得自己愚昧,脆弱,不堪一击。
我试着安慰自己,转念一想,至少我们还有分手,至少他眼里,我不只是一个单纯和他有过肉体关系的陌生
男人,对我,他需要认真的说一句‘我们分手吧’。所以,我不能哭,和平分手怎能哭?我绝对不能哭。
顿了顿,我觉得眼中的涩意终于得以控制,伸手拿过他没动口的苹果,轻轻咬着,让那股清甜在味蕾中渐渐扩散……
明明还没过九点,我却异常困乏,我也顾不得桌上的菜肴,起身走往卧室,无须宽衣解带,倒身,困意一上来,眼前黑了黑,不过一会儿,我便已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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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睡了一夜,第二天本着惯性,我早早起床了,暖气忘了开,所以我这脚一落地,我就被冻得收回进了被窝。裹着暖和的棉被,忽然间,我竟有种怪异的感觉,我何必这么早起?大放假的,没工作没家人没爱人,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这么早起给谁看?乐趣何在?
于是乎,我倒身又继续睡着,这般,漠然中,终日昏睡在大床,饿了渴了就起来从冰箱拿点东西解饿解渴,随后继续昏睡。
这倒有点像当初我暗恋刘胖子、被他误解那会儿,只不过,相比现在,再回头想想,也只是微不足道,兴许正如人们常说的,初恋时刻骨铭心的,越是爱得深沉,越是痛的彻底吧。
我拉上了窗帘,所以昏睡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我迷迷糊糊听到了门铃响,这会儿会是谁?我不清楚,迟疑了下,还是起身小步跑去开了门。
咔哒,木门一开,我愣了下,面前这人我绝对不会陌生,他不是别人,正是
老王王远泽。虽然在局里常常见面,但是自从去年那一次,我们很久没像这样在私下见过面了。
我本想礼貌性冲他笑笑,可是发现脸有点僵,扯了半天嘴角愣是扯不出一个笑,只好眯着眼打着客套说:“王哥,是
你啊,
你很久没来了,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他没说话,只是忽然抓着我的肩膀,凑近了脸,貌似专注的看着我。
我一怔,被他吓到了,我们的脸相隔不过一尺,我甚至能清晰看到他左眼眼角处的两点小黑痣。顿了顿,我回过神,问:“王哥,你没事吧?”
老王说话了,热气喷在我脸上,夹着淡淡的薄荷味,感觉蛮舒服的。“我?去我能有什么事啊?倒是你小子,你没事吧?”
我一愣,下意识想到的是刘胖子,不禁挑了下眉,疑惑老王如何得知的,就听老王眉毛动了动,按着我肩膀的手力度加大了几分,带着明显有几分埋怨的口气接下说:“我都听姐说了,你那个弟弟的事,嘿我说你小子怎么也不跟我说说,怕你王哥不帮你不成!还是把我当外人啊。”
原来老王是在说小王啊,我心中莫名一轻,同时一股暖流涌过心窝,不知觉间,我脸上已经挂上了笑,拿开了他的手,说:“这哪的话!我这不是能自己解决吗?而且你本来就贵人事多,我不好给你添堵,进来坐吧!”
我话毕,刚侧身,正要招呼他进来,可脑袋一嗡,我忽的想起了一个及其关键的问题,不禁“啊”了一声。
这可够突然的,老王前脚刚迈,后脚不稳,吓得差点跪在地上,待缓过神来,倆大手叉着肥腰,戴眼镜的倆熊眼瞪了我一下,“嘿你小子是看到了蟑螂了?还是蛋疼了不成?这突然叫的差点没被你把魂给吓丢了。”
我没空甩他白眼,紧张问:“王哥,你是说听我妈说的,那你没跟我妈说什么吧?”
老王搔了搔头,一脸呆样的,“说什么啊?”
“她没问你什么吗?”
王:“哦对,她问过我,你最近很忙吗?”
我心顷刻提到了嗓子眼儿上,“那你怎么回答?”
王:“还怎么回答,照实回答啊,我就说这过年了,你丫的闲的蛋疼,就算陪你到年十五都没有问题!”
我那个汗哒哒,那个头昏脑涨、浑身发热、后背发痒,在老王面前来回焦急的踱了几步,停下后,不禁埋怨:“王哥!我被你害死了!”
老王一脸无辜,摊了摊手,“这又关我什么事?”
“反正就是被你害死了!”我又继续漫无目的的踱起步来。
见我这样,这时,老王忽然很没良心的嘿嘿笑了,我停下了踱步,瞥了他一眼:“哼,你还幸灾乐祸咧,你不来还好,我头快痛死了。”
王:“嘿你小子能不别老说死的,不吉利,我逗你的呢!”
我凑近了老王,“真的假的?她没问吗?”
王:“她有问是真的,不过留了个心眼,就跟她说,我最近要忙C市的事,你这边的情况没怎么注意。”
“这样啊……幸好幸好……”我松了口气,老王不愧是谨慎入微,但缓过气后,我不免还是要甩给他一个白眼:“哼,都40出头的人了,不带你这样整人的!活该你土肥圆。”
说实话,老王长得精致,谈吐文雅,穿的虽然不算出众,但也是衣冠楚楚,肥和圆他是免不了的,可土字倒真还和他扯不上边。这不,听我这么说,他也不生气,笑说着:“嘿可也不带你这么说话的,我土肥圆,你不土肥圆啊?而且我当初不是有教过你,就算天塌下来了,也要冷静镇定,别乱了阵脚,毛毛躁躁的。”
话毕,他用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无语,训话也罢,还摸头,他这是把我当三岁小孩了,我正要推开他的手,就听他接下又说:“不过这一招还是挺有效,刚门开后见你哭丧着脸的,这下看起来有些活力了。”随后眯眼,莞尔一笑。
又是这种温和到骨子里的笑,我一顿,本想推开他的手顿时又收了回去,忽然之间,看着他的这种笑,我竟很享受他的抚摸,像是被温暖的阳光呵护着一般,莫名的惬意。
看得久了,我开始有些发痴,竟有种紧紧抱住老王的冲动,但就像一年前做的那个“春梦”一样,刘胖子的脸总是恰到时候的出现在脑海之中。
我心里咯噔一沉,后退了几步,这退得突然,气氛有些尴尬,愣了愣,我冲他笑了笑:“这大半天站在门口的,快进来吧。”
老王摆了摆手:“不进去了,我们快出去吧。”
我一愣,“出去?出去干啥?”
王:“嘿!我不是都说了,我最近在忙C市的事,这年一过,我可就得调到C市了,以后要和你见面就难了,所以趁今天好好玩玩。”
我:“抱歉王哥,我不想出去,我睡瘾犯了,而且你那是升官,又不是坏事,以后打电话不是照样可以联系,明天再说吧。”
王:“你怎么那么不解风情啊?而且今天都年初六了,明天我指不定都不在这了。我是这样打算的,现在还早,待会就去游乐园狂玩一番,管他恐高不恐高,恐水不恐水的,中午我在一家餐厅订下了位子,吃饱喝足了,然后再去电影院看电影,看完电影后,再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玩玩象棋,最后到五点左右,我就去赶飞机,到时候,你就别舍不得我咯,嘻嘻嘻……”
见他这说的,我听着是一阵的晕,一来我才注意到今天是年初六,我居然在床上躺了一天两夜的,再来看他一脸亢奋样,跟个小胖孩似的,这与他平时的反差倒是让我一时回不过神。
虽然说和一个漂亮的
男人来个熊熊一日游听起来是蛮不错的,不过,我实在是兴致索然,便推脱说:“两个大男人的,这不合适,又不是小孩了,你要是想玩,你找其他人也好啊。”
王:“这有什么不合适,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你也就别睡了,瞧你两眼都浮肿成啥样了,走,快出去和我玩上一天,不然别认我这个兄弟。”
我汗颜:“你姓王,小王也姓王,我注定和姓王的做兄弟……诶诶诶……王哥王哥……你别拉!至少先让我换双鞋,我还穿着拖鞋呢!”
王:“真麻烦,速度换,速度走,时间不等人!”
我:“好好好,我尽量,你这是拐骗大龄青年的节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