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后第二天清早,因为宿醉,所以我蜷缩在大沙发上迟迟未醒。隔了会,青来叫唤我,可我晕的慌,只好还赖着不起。这妮子也够狠,见我没反应,一只沾了冷水的大冰手往脖子肉一抓,我一激灵,愣是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见我这怂样,她扑哧笑得挺欢,显然昨晚那一页已经翻过去,我于是不多想,甩她一白眼,看时钟,这七点都还没到,不禁哀怨说:“我说青姐,您昨晚折腾得不够,这一大清早还闹什么?”
她没直接回答,只是丢给我一包东西,叫我穿上,看合不合适。
我拆开,是件浅棕色衬衫和条黑色长裤,与她身上棕衫黑裙倒是蛮搭,就听她说:“今天是七夕,
你今天就当我一天的男朋友。”
我一愣,听着有些晕头转向,回过味,说:“我怎么感觉有种一年一次性用品的感觉?被利用似的。”
青一白眼:“什么利用不利用,还是不是好知己好朋友了,今天外面一对一对的,我可不想一个人出门。”
我打着哈欠,睡眼惺忪:“那就别出门啊,看看书吃吃泡面今天也就过了。”
青又是一白眼:“
你还真成,难得七夕不出去走走,在家忆苦思甜也太憋屈了,快换上。”
她性子本来就急,这聊不过几句,我也没多说什么,终于还是被她撵去换衣服了。
换上后,倒也是合身,就是我习惯将衬衫衣角掺进裤子,青见我这整的,瞥了撇嘴,抽了出来,嘴上不忘道:“这又不是穿去工作,非得弄得跟个土
老板似的,这样抽出来才好看,显文艺。”话锋一转:“不是都说同志都很注重外表打扮的吗?怎么就出了你这个奇葩。”
我微一汗:“我平时衬衫都这样穿的,也没听谁说不好看啊。”
青不语,只是抚着我衬衫的折痕,隔会儿才随口问:“那你之前那位呢?就没任何评论吗?”
我知道她说的是刘胖子,也没多想什么,直接回道:“他啊,还不如我呢,别看他平时穿着个小西装或穿衬衫总是卷起袖子看起来挺潮挺帅的,其实,他有选择障碍,买的衣服款式也就那么两三样,亘古不变。”
青一咧嘴:“那倒是和你之前描述一样,感觉挺硬气一人。”
我一摊手:“这都是外表,相处多了,我发现,他内在比谁都软,受不了一点冷落,就算他平时嘴上说没关系,不过私底下却还是一直在闹别扭。”
青又是一笑:“这点和正正你刚好是绝配啊。”
我一撇嘴:“什么绝配啊!说得我好像他的贴身小太监小保姆似的,疼了痒了都得我来哄。”念头一转,回忆从脑海中联翩浮起,顿了顿,我不禁淡淡一笑,接着道:“说起他这人啊,还挺感性、念旧,记得有一次上班他看到一只被撞死的猫,那天一整天我都没看到他有笑脸过,后来听他说,好像是他以前养过一只猫,从小乳猫养到大猫养了有七八年了,也是被车撞死的,他那是触景伤情吧……”
话此,我忽然想起刘胖子他当初选赵月柔而不选我,或许更多的是他念旧吧。
青这会儿似乎注意到我表情有异,话头一转,让我快点去洗漱下。
我进厕所,机械式的处理了下自己,然后随青出去了。
七夕的早上,路上的人并不多,毕竟不是法定假日,所以大抵上都还要上班,热闹也在晚上。
随便找了个早餐摊,点了几样东西做早餐,我们吃完,剩下的就是散步,还是散步,一直散步。这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腿肚子酸得一阵发麻,问青去哪儿,她也只是说到了就知道。
直到中午,我算是彻底走不动了,所幸目的地也到了——河坝!
我看这儿山清水秀,却又鲜有人烟,于是打趣道:“妮子,你不会打算带我到这一起跳河自杀吧。”
青:“我没这么想不开,而且,要死我也得轰轰烈烈,为情而死,不是我的范。”
我一白眼:“你当拍武侠剧呢。”
青不语,只是掏出一个鹅绒毛的戒指盒,一抛,往急流里丢去。
我一愣,不解问:“你这是……”
青一脸淡淡的:“丢掉那些不想记得的东西而已,我也想放手,是该放手了,正正,你说我做的对吗?”
我心中百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湍急的河流将一切冲远冲散,心中自问,真的有那么容易放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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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七夕之后,青的情绪确实稳定多了,嬉笑怒骂,并不他异,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常。只不过,过后不久,她好像是对刘胖子起了兴趣,总是刨根究底问我和刘胖子之间的那些事儿,事无巨细,她都要知道。
我猜想她只是无聊之余衍生那么点闲情逸致,说白也就是没事找故事听而已,便有心情讲讲,没心情漠视。
就这样,一过俩月,这妮子冷不丁忽然递给我一大红帖,说是她要结婚了。
起先,我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打趣说:“雷小青雷小姑奶奶你这是要糟践哪家黄花大闺女了?”
后来就听她一本正经说:“对象不是女的,是男的,律师。”
我一愣,僵住了笑,才意识到她不像玩笑,可半天却难以回过神,脱口问:“你怎么想到要结婚了?”
青回答说:“这事儿我想过很多次了,我年纪确实也不小了,是该有个依靠了。”
我想,青虽然是同,但一个女孩子确实也不容易,找依靠也是应该的,只要她愿意,感觉或许还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于是问:“那对方什么人?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可青居然轻描淡写道:“律师啊,上个月相亲认识的。”
我一听,大晕特晕:“上个月!? 瞧你平时都没怎么出去的,那你们这个月里估计也见过几次面,怎么这么着急啊,靠谱吗?”
青:“我查过了,没事的,那人挺
老实的,就是因为比较好事业,才剩下来的,而且这事儿还是我姥姥做的媒。”
我急了:“可……可这才见过几次面,聊过几次话,我还以为是你的老熟人呢,你这连感情基础都没有,这样结婚过日子还有意义吗?”
青还是轻描淡写的说着:“这日子也是从没意义过到有意义,会好的,你放心吧。”
这我那能放心得了,可就听她话锋一转,说:“正正,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我遇见你妈了。”
我心里咯噔一沉,一下也着急不起来了,就听青接着说:“说来也巧,我是上个礼拜有事经过北区路上碰着她的,她还认得我,我没跟她说你在这儿,不过我看得她出她很想你。”
她很想我,我心里一酸,不禁难过,也没了后语。
双双沉默片刻,青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道:“落叶终归根,你既然回到了h市,说明你还是想回到你妈那里,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别再折磨自己,也别折磨爱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