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偶见

  周馆长在五星级酒店请吃西餐，没有料想到的是，这顿晚餐把赵川吃醒了——他不光是对周馆长人没感觉，还发现自己和他的生活隔得天远地远。

  周馆长五十多岁，事业有成，生活稳定富裕。赵川却还在奋斗中，没家没房子，经济来源全靠货款买来的卡车，可以说生活很不稳定。

  况且兴趣爱好这些，都不相同。赵川随意，还有点散漫，不爱受拘束。

  刚从婚姻里走出来，赵川特别知道没爱的日子是什么滋味。

  第二天，赵川在家里找了半天，找出一包东北鹿茸。这是去年跑车去东北时买的，一直没打开吃过。

  他托陈叔转给周馆长，算是表示下他的意思。吃人家那么贵的饭，也应该回个礼吧。

  周馆长收到后，通过陈叔要到赵川的手机号。他打来电话感谢，并且邀请赵川有空去他那儿玩。

  赵川爽快地答应，也表达了自己意思，就是把周馆长当普通朋友交往吧……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

  时间过得真快，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这期间赵川忙于跑车，跟季小林见面都少，只有时打个电话聊几句。

  再一次见到铁伯，是这天季小林车子出了问题，发不动，才有了这么个偶然机会。

  这天晚上，季小林健身完出来，发现车子发动不了。又是大晚上的，汽车修理店都关门了。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没办法，只能找赵川去看看。

  对汽车这块，赵川是很懂行的【農村人小說網ⓌⓌⓌ.Ⓝ Ⓒ Ⓡ ⓍⓈⓌ.ⒸⓄⓂ】。他赶到健身房下面的马路上，看到季小林在路边焦急地等着。

  赵川检查一番，发现是电池的问题，需要更换新电池。

  他打了个电话，叫来公司一个修理工，还带来同型号的新电池。赵川和修理工一块动手，换上后，车子便能发动了。

  季小林跟修理工在付钱时，赵川便朝旁边的院子看了看，走到院门边，朝铁伯住的小屋张望。

  此时小屋亮着灯，窗子透出昏黄的光线，看来铁伯还没有睡下。

  季小林跟过来，轻轻扯下赵川，要他别看了，开车送他回去。

  赵川要季小林送修理工，他自己打车回去就是。

  季小林见修理工在等，便转身上了车。

  等季小林和修理工走后，马路上寂静无人。赵川犹豫了下，还是抬腿走进院子。他有很多天没来了，赵川想看一眼铁伯，不知道他在屋里干什么呢？

  这么一边想着，他不由走近点，走到小屋窗前，透过缝隙朝里看。

  屋里没人，只亮着灯，床头挂着一件罩衣。

  没看到铁伯，赵川便往上面健身房看。猜铁伯可能还没下班，还在里面忙着吧。

  反正已经来了，就进去看下有什么要紧。要是铁伯问起来，就说来找季小林的，也没关系。

  于是，赵川便朝那旋转楼梯走去。等他走到楼梯前，刚要跨步时，听到一阵水声，哗哗的。他循声朝平房后边看，顿时看呆了！

  就在平房侧后面，一条下水道边上，铁伯正拿根水管子在淋澡。

  从健身房上头有盏顶灯照射下来，正好有一片亮光映在铁伯身上。他身上只穿了条平角内裤，手上拿条毛巾在搓洗。

  此刻的铁伯，他银亮的头发刚刚打湿，一根根粗硬地竖立着。额头饱满，脖颈粗壮，一个硕大的喉结突兀拱立在那。更诱人的是，他全身露出饱满的肌肉，非常壮实。

  哇！

  赵川暗叫一声，来得正是时候啊，太棒啦！

  铁伯没有发现赵川，一手举起水管，先从头淋到脚，再把水管固定在边上的树杈上，全身打满肥皂。

  赵川呆了片刻，马上放低身子，隐藏在房子墙边拐角，一动不敢动，两眼直直看过去。

  只见奶白色的灯光，像一层淡淡迷雾，笼罩着铁伯，衬托出他整个身影。铁伯开始擦肥皂，将全身涂满白色泡沫，看上去像一只大白熊，雄浑强壮，又闪现出迷人的光彩。

  赵川能听到铁伯那抓挠搓洗的声音，呱叽呱叽，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亲他的耳朵，痒痒地。

  搓完全身，铁伯站到水管下，从头淋到脚。这时，他仰起脸，他那额头的皱纹如同被一股股春水冲洗开来，那张沧桑阳刚的脸上，似乎充溢着一种安逸舒适。

  他在想什么？是洗去疲劳的舒服感，还是心里想着什么心事呢？

  赵川被这样的铁伯迷住了，这模样，这神态，像一尊雕塑，经历了岁月的雕刻，每一个线条都像是生命刻画出来的，充满力道。

  铁伯一动不动，任由哗哗流淌的水冲刷。

  赵川真想自己此刻变成这水，给铁伯冲洗，抚慰他，那该有多好……

  当铁伯关上龙头，水声渐小，院子一下变得格外安静。

  看铁伯卷起水管收好，提上盆子准备往屋里走，赵川也马上转身离开。他匆匆朝院子外走，可他走得太急，又看不清地面，不知道踩到什么，发出一声脆响。

  “什么人？”

  铁伯一声大喝，已经从平房拐角走过来，看到院子有个人影。

  听到铁伯喝声，赵川刹住脚，僵在那，像做了什么丑事被人当场抓住，很不好意思。

  铁伯走近，发现是赵川，楞了下：“赵川？怎么是你？”

  “咳，铁伯，我……”

  铁伯看眼院外，问道：“是不是季小林叫你来的？”

  这一问，赵川马上回过神来，点头说：“是啊，是他叫我来的。他车坏了，动不了。”

  “我知道。看他刚才在外边挺着急的。”

  “我找修理工修好了，刚修好的。”

  铁伯没有再问，提着盆子朝屋里走。

  赵川下意识伸手，本想说声再见。见铁伯已经走开，只好不出声，往院外走。

  快走到院子大门时，就听铁伯在后面说：“赵川，能不能麻烦你个事。”

  赵川回头说：“没问题。你说吧。”

  “你到屋里来说。”

  赵川眼睛一亮，涌起一阵欢喜。他迅速转过身，脚步轻快地走向铁伯的小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