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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狱-第22章

2015-10-21 21:40:33    作者:aincr.com    来源:www.ncrxsw.net

  2014年12月6日。
  
  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寒风从窗户往里灌,好像仇人的刀割在脸上一样疼痛。我坐在地上,寒气从瓷砖往屁股上传,冷得直发抖,只好蹲着。韦飞燕渐渐地靠近,我闻着他身上的臭味直恶心,可是又舍不得推开他,只为贪∷身上的那股热气。
  
  “是我的小啊小苹果,怎么爱都不嫌多……”突然电视震耳欲聋地响起来,热烈而又熟悉的《小苹果》好像火一样燃烧,室内的空气温度瞬间火热起来。
  
  黎明腾伴随着音乐节奏扭动着身体,舞姿热烈而奔放,时而劈腿,时而弯腰,渐渐地,他英俊刚毅的脸庞上冒出汗水,他脱掉外衣姿势很帅气地甩在一边,穿着贴身内衣风骚地跳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脱掉内衣,露出一身强壮结实的肌肉,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小鲜肉的味道,他双手从大腿抚摸到胸膛,眼神迷离而勾魂摄魄,
  
  没有人鼓掌,也没有人喝彩,大家对这样的情景视若无睹。
  
  覃君福挪动着屁股来到我面前讨好地说:“枫哥,来一个吧?包爽!”
  
  我抬头看了覃君福一眼,只见他清秀的脸庞,绽放出如花的笑容,白皙的皮肤,娇艳欲滴的薄唇好像美女一般妩媚,心里感叹他简直是鲜花掉在臭水沟里,嘴里却说:“不要!”
  
  覃君福灵巧地活动手指,修长洁白的手指好像兰花一般在空中飞舞,压低声音说:“我给你打个友情价,一包粉,别人,是两包。”
  
  我看了黎明腾一眼又看覃君福一眼,心里感慨造物主鬼斧神工,把一个男人雕塑得如此强壮英俊,一个如此精致清秀,摇头说:“没心情!”
  
  覃君福笑呵呵地说:“枫哥对我上次的表现感觉如何啊?如,认同的话,记得给我点个赞哦!”
  
  我没好气地说:“我想安静一下,你能不能别烦我?”
  
  覃君福委屈地看了我一眼,可怜兮兮地坐到一边,然后又挪动屁股坐到赵良身边问:“良哥,要不要爽一下?”
  
  赵良摸了摸下巴的胡子,色迷迷地问:“什么价钱 ?”覃君福谄笑着说:“我们是好哥们,我还能收贵你吗?规矩,两包粉!”赵良点点头,闭上眼睛。
  
  覃君福坐到赵良身后,把他搂在怀里,在他脸上拧了一下说:“皮肤i粗了!”然后掏出一条细线,双手好像蝴蝶一般飞舞起来。
  
  “福仔,你技术越来越好了,啊,舒服!”赵良享受地赞叹着。
  
  突然有人大叫:“枫哥,过来玩一把!”
  
  我抬头一i,只见几个人躲在角落里,唐载钊正在向我招手,他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不耐烦地说:“别啰嗦,快下注!”便说:“我不玩那个,你多赢一点!”
  
  唐载钊往手里吹了一口“仙气”揉了揉,信心十足地说:“等我赢了请你吃大餐!”
  
  角落里顿时传来拼命压低,却遮掩不住的兴奋和紧张声音:
  
  “买大!”
  
  “买小!”
  
  “我加注!”
  
  我对唐载钊报以一个微笑,然后环顾四周,只见黎明腾还沉醉在音乐之中; 覃君福和赵良窃窃私语,打情骂俏; 唐载钊和几个中年男人赌得热火朝天,其他男人有的沉思得好像雕像一动不动,有的无聊得在玩地上的蚂蚁,更多的在沉睡,好像永远也睡不够似的。
  
  韦飞燕鋈煌铝艘豢诔て。
  
  我好像闻到死鼠恶臭一般,再也顾不得寒冷推开韦飞燕说:“你该刷牙了!”
  
  韦飞燕“嗯!”了一声说:“你猜今天吃什么菜?”
  
  我厌恶地白了韦飞燕一雠驳矫趴诖Γ看着挂在窒外的毛巾随风飘动,突然很羡慕它们所处的位置,因为那是窒外啊!一只蚂蚁从门缝爬进来,我觉得它是如此的幸福,因为它可以自由出入。我情不自禁地想起蓝坤,想起那些甜言蜜语,想起那些幸福,想起那些绝望,心情好像空气一般冰冷起来。
  
  突然有人大叫:“0426!”
  
  我沉浸在往事之中,对呼唤听而不闻。
  
  覃君福走过来推了推我说:“枫哥,大哥叫你呢!”
  
  我如梦初醒,赶紧大声说:“到!”
  
  大哥气愤地说:“你TMD聋了吗?叫这么多声也不闻!”我诚惶诚恐地说:“对不起!”大哥命令说:“把那本书给我拿过来!”我乖乖地把书拿到大哥面前说:“大哥,请看!”大哥瞪了我一眼说:“以后醒目一些,这里不是你家!”
  
  我恭恭敬敬地说:“是!”
  
  我仔细地寻找,刚才从门缝爬进来的那只蚂蚁已经不知所终,也许它被踩死了,也许它爬出去了……我觉得自己好像蚂蚁一样微不足道,如果我哪天突然消失了,有人记得我曾经来过这个世界吗?
  
  这里是佛仙石桥拘留所04室,我的编号是0426。
  
  今天是星期六,按照惯例可以看电视,黎明腾可以伴随着音乐释放青春能量; 覃君福的“业务”是用细线帮人拔胡子,报酬是即食河粉;唐载钊的赌注是榨菜,面包…d
  
  我又莫名其妙想起那滩触目惊心的鲜血,人们惊恐万状的尖叫,梁泽不可置信的眼神,蓝坤深情款款的演唱:
  
  落叶随风将要去何方
  
  只留给天空美丽一场
  
  曾飞舞的声音
  
  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我幸福的过往
  
  吃晚饭的时候,我吃了几口就咽之不下,这里饭量很足,满满的一大瓢,捧在手里都觉得累(这里没有饭碗,也没有盘子,饭菜都是装在水瓢里,为了防止意外,勺子都是断柄的),不说米饭又黄又粗糙,也不说菜里没一点油,单说那些大白菜煮得又烂又黄就让人倒胃,这里绝对是减肥的最佳场所。
  
  覃君福拿着一包榨菜和一瓶花生油走过来说:“枫哥,给你!”
  
  我把东西推回去,感激地说:“谢谢,不用!”
  
  覃君福不由分说地把东西倒进我的饭里,热情地说:“我们是老乡,干脆合伙吃饭吧!”
  
  04室大概有30平方米,关押着38个人,有些嫌疑犯还没判刑,在这里等候审判; 有些人已经判刑,在这里等候送去监狱;有些人是因为赌博或者无证驾驶之类的小事关进来,拘留几天就能释放。室内有一个没有任何东西遮挡的蹲厕,吃喝拉撒住都在这里。
  
  窒外是风场,大概有十平方米,是休闲、通风透气、洗澡晒衣服的地方。囚犯有固定的时间到风场透气散心,可是因为寒冷的缘故,大家都不愿意走到室外,更何况风场一直被大哥和他的几个亲信霸占,其他人除了洗涤也不敢走到那里。
  
  可能是出于自我保护或者是区域意识的缘故,所侨私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拉帮结伙。很多老兵(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的人)也乐意照顾新来的老乡,以便壮大团伙。我刚刚进来的时候,黎明腾和几个广西人知道我是广西人便拉拢,照顾,罩着我,可是我天生不喜欢拉帮结伙,而且也不好意思白吃别人的东西,于是便退出来。我上次用来请蔷福拔胡子的那包河粉便是黎明腾送给我的。
  
  我看见覃君福说得如此诚恳,再看到狱友都是成群结队,担心日后被人欺负便说:“我现在一无所有,占你的便宜实是不好意思!等我家人寄东西进来了,我一定还给你。”
  
  覃君福说:“你都进来几天了,你家人怎么还不送东西给你呢?”
  
  我沉默不语,心里却疑惑不解,我刚刚被抓到派出所的时候,曾经打了一个电话给弟弟,弟弟和姑妈都在佛仙定居已久,知道我出事,应该想方设法帮我啊!就算他们没办法把我救出去,至少也可以为我送衣服保暖,送钱进来购物吧?可是他们什么也没做,难道他们懒得理我,让我自生自灭?
  
  我想起了远在老家的父母,心里涌起愧疚之情,从小到大,我已经给他们增添太多麻烦,还没好好孝顺他们,在他们年老体迈的时候又给让且桓龀林氐拇蚧鳌N艺娌桓蚁胂袼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情景……
  
  覃君福安慰说:“你别担心了,顺其自然吧!”
  
  我心事重重,胡乱吃了几口饭再也吃不下,拿着剩饭来到风场的垃圾桶一倒转身就走。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炮吼:“你TMD瞎了狗眼啊?给老子一粒一粒捡起来!”
  
  我如梦初醒,这才发觉自己把剩饭倒进规定装生活垃圾的垃圾桶里去了,看着老大凶声恶煞的样子,只好诚惶诚恐地把剩饭捡出来。
  
  老大凶狠地说:“今晚所有的饭瓢归你洗,洗不干净就罚站!”
  
  本来负责洗饭瓢的四个人不约而同欢呼:“老大英明!”
  
  我郁闷得要撞墙,但是又不敢不从,只好挽袖放水开始洗饭瓢。饭瓢虽然不多,但是要反复清洗三次,而且要在规定的半个小时之内完成,以便腾出位置让人洗澡洗衣服。平时四个人工作都要争分夺秒,我现在一个人做难度可想而知。
  
  就在这时,黎明腾和覃君福走过来,二话不说挽起衣袖就清洗饭瓢。
  
  我感激地说:“谢谢两位。”
  
  覃君福不以为然地说:“谢个屁啊,我们是好哥们!”
  
  我们齐心协力,很快就把饭瓢清洗完毕,我看见他们的手被水泡得发白发皱,但是却乐呵呵的样子心里感慨不已:监狱影视片看多了,一直以为监狱里面是个以力服人、勾心斗角的地方,没想到我竟然遇到两个这么仗义的老乡,而且他们又是这么帅!如果是在外面发生这样的事,我一定会想入非非!
  
  晚上七点钟开始看电视节目。拘留所的电视节目一般是以中央台褐鳎虽然电视很乏味,但是这是狱友最喜欢的娱乐方式。看电视的时候是按顺序坐好,期间不准交头接耳。
  
  今晚的电视是战争片,刚刚放到一个妖艳女特务色诱战士的时候,突然转台到体育片,室内顿时哗声一片。拘留所每次看到敏感镜头就转台,让嚎扌Σ坏谩R残砉芙淌堑P恼庋的镜头会把狱友教坏吧?呵呵!
  
  风场外的铁门突然“铛”地响了一声,接着是推门的声音。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TMD,又来新兵!”监室里顿时躁动起来:
  
  这么小的监室住39个人夯谷貌蝗萌嘶畎。俊
  
  “千万不要是个大肥子啊,太占地方!”
  
  “哈哈,来了新兵,我就不用洗饭瓢了!”
  
  我也郁闷不已,监室除了厕所和老大与他的亲信亲占用的面积之外,核可以睡觉的地方寥寥无几,平时睡觉都要侧身,第二天醒来,半身都麻木了。初来乍到者肯定睡不着,但是又困又累几天之后,习惯便成自然。为了腾出位置和防止有人自杀,睡觉期间狱友轮流值班看守,具体时间由大哥安排。
  
  “砰”的一声铁门又荷希一个人抱着几袋东西缓缓地走进来。
  
  我定睛一看,只见这个人25/168/65左右,细皮嫩肉,穿着一件厚厚的淡绿色风衣,一双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扫视着众人,他刚刚把东西放下又马上抱起来,似乎是担心别人骂他乱摆乱放。
  
  按照惯例,新兵都要填写详细的个人情况。我探头一看,只见这个新兵字迹潦草地写:蓝振文,26岁,广西凭祥人,已婚,走私。
  
  我看着这个“蓝”字,情不自禁地想起蓝坤,莫名其妙对蓝振文涌起一丝好感,然后又想起那滩触目惊心的v血,人们惊恐万状的尖叫,梁泽不可置信的眼神,蓝坤深情款款的演唱。
  
  我真的被脑海中的画面逼疯了,这个画面好像魔鬼一般附体在我身上,不时张牙舞爪地跳出来,撕裂着我的良心,直到我痛不欲生,忏悔,伏法。
  
  老大笑呵呵地说:“谁来招待这位新来的帅哥呢?”
  
  马上有三个人应声而出:“我来!”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李龙、杨军城和刘俊刚,他们都是河南人,看着这三个人就厌恶不已,他们年纪和身材和蓝振文差不多,但是一脸匪气,经常欺负人,别人都对他们避让三分。这个李龙和《水浒传》里的九纹龙史进差不多,全身都绣着龙,很是霸气。
  
  杨军笑呵呵地说:“新来的都要洗澡,你知道吗?”蓝振文诚惶诚恐地问:“在哪里洗?”杨军指着公厕说:“当钍钦饫铮难道你还想去五星级酒楼洗啊?”
  
  蓝振文迟疑了一下脱掉衣服,露出一身洁白的肥肉,用毛巾在水槽里沾了一些水,慢慢地拭擦身体。也许是因为寒冷的缘故,他打了一个寒颤正要停下,看了一眼旁边虎视眈眈的杨军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拭擦下睢
  
  杨军气愤地说:“你TMD耍我啊?这样叫洗澡吗?”
  
  蓝振文手足无措地看着杨军。
  
  杨军一字一顿地说:“脱……裤……子!”
  
  蓝振文看了众人一眼露出为难之色,杨军气愤地说:“要不要我叫几个兄弟侍候你啊?”蓝振文轻轻地解掉皮带,抬头看了众人一眼露出羞涩之色,正在迟疑之间,杨军挥了挥拳头又骂了一声:“TMD,装B!”蓝振文吓得面色大变,迅速脱掉裤子蹲下。
  
  杨军看着蓝振文雪白肥大的屁股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对李龙打了一个眼色,色迷迷地说:“兄弟,交给你了!”
  
  李龙狞笑着走近蓝振文,打了一瓢水,缓缓地从蓝振文头上淋下。蓝振文打了一个寒颤,敢怒不敢言。李龙气愤地说:“怎么了,你还想打我啊?爬墩裎牟桓宜祷埃轻轻地拭擦身体。李龙转身对杨军说:“这小子嫌弃我手艺不好,看来要多找几个兄弟服侍他才行!”
  
  杨军对刘俊刚说:“我们一起服侍这小子吧!”
  
  刘俊刚哈哈大笑说:“好啊!”
  
  蓝振文吓得面无血色,正要站起来,刘俊刚和杨军死死地按着他,李龙拼命地往他身上浇冷水。蓝振文一边打寒颤一边说:“我感冒了,不要!”
  
  李龙笑呵呵地说:“我们又没打你,而是服侍你,你还不满意吗?”
  
  监室里传来附和声:“洗澡是每个新兵过的第一道关,一定要洗。”
  
  蓝振文不再挣扎,很配合地洗澡,洗了一会儿打了一个喷嚏问:“各位大哥,可以了吗?”李龙气愤地说:“谁知道你有没有带病毒进来,要洗一个小时才d!”蓝振文打了一个寒颤,抹了一把鼻涕说:“我真的感冒了!”
  
  我情不自禁想起自己第一天进来也是被李龙等人淋水,淋到感冒发烧的事,再看见蓝振文可怜兮兮,任人屠宰的样子,再也忍不住说:“蓝振文已经感冒,再玩就出人命了,就此算了吧d”
  
  李龙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我问:“老东西,你为他出头?”
  
  我看着李龙凶狠的样子有些害怕,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我现在示弱,只怕监室里所有的人都以为我好欺负,便硬着头皮说;“大家都是坐监,d和睦相处,互相帮忙才对。”李龙勃然大怒说:“你敢教训我?”我看着李龙沙锅似的拳头再也不敢逞能,惊慌地后退几步。
  
  黎明腾把我拉到身后,指着李龙说:“你想打架吗?”
  
  李龙凶狠地说:“打就打,我怕d啊?”
  
  杨军和刘俊刚马上冲过来,揎拳捋袖,嚣张地说:“打,打,打!”
  
  就在这时,所有的广西人都跑过来,把李龙三人团团围住,有人不屑一顾地说:“河南佬,想打架吗?”有人摩拳擦掌,兴奋地说:“很d没打架了,今晚要大干一场!”有人默不作声,但是眼神好像要把李龙三人吃进肚子里似的……
  
  李龙可能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广西人参与进来,看着虎视眈眈的众人露出胆怯之色,对杨军打了一个眼色说:“别玩了,大家好好看电视吧!”
  
  杨军和刘俊刚好像丧家之犬一般,灰溜溜地走回原位看电视。
  
  所有的广西人好像凯旋而归的将军,得意洋洋地走回原位。
  
  我对黎明腾投以感激的一瞥,然后坐下装模作样地电视,内心却波澜起伏,一会儿想:我今晚挑起事端,不知道事后大哥会不会找我的麻烦?一会儿又想:果然是人多力量大,我以后要多拉拢老乡才对; 一会儿又想:事不关已,高高挂起,我以后不能多管闲事了,明哲保身才是硬道理。
  
  蓝振文穿好衣服坐在我身边小声说:“谢谢!”我说:“不用谢,大家都是广西人!”蓝振文说:“我叫蓝振文,以后请多多关照。”我说:“其实每个人进来都要洗澡,只是他们刚才玩得过份了一些。”蓝振文说:“听说新进来的人都要被爆菊花……”
  
  我忍了很久才没笑出来,〉貌钜坏愠赡谏耍笑着说:“你被影视误导了,拘留所里还算文明,只要你遵守规章制度,不去得罪别人,别人不会找你的麻烦。”
  
  蓝振文说:“你对这里很熟悉啊,来了很久吗?”
  
  我气得心里直骂:“你才来了【茫你全家都来了很久!”嘴里却说:“我是11月27号进来的。”
  
  蓝振文问:“你为什么进来?”
  
  我正要说话,覃君福突然轻轻扯了一下我的衣服。我恍然大悟,赶紧对蓝振文说:“看电视不准说话,以后再告诉 !
  
  蓝振文问:“我今晚睡哪里?”我心想:这小子废话真多!担心他继续纠缠不清,连累我被大哥罚便充耳不闻。蓝振文识趣地闭上嘴巴。
  
  九点钟,电视节目结束,九点至十点钟是自由活动时间。
  
  几个广西人把蓝振文围在中间,饶有兴趣地问:“你为什么进来啊?”蓝振文说:“走私。”有人问:“走私什么,从哪里走私进来?”蓝振文说:“电器 ,在越南走私进来。”有人问:“抓了多少人?”蓝振文说:“连我在内抓了12个人,有些人在几个月之前就>抓了,我是在家里被抓的。”有人问:“你的同伙已经被抓,你怎么不躲起来?”蓝振文郁闷地说:“我没想到他们会把我供出来。”有人问:“走私物资大概值多少钱?”蓝振文沉默了一下,小声说:“一亿左右……”众人被这个天文数字吓得呆若木鸡,没天没说话,空气好像凝固起来>
  
  我刚才就知道蓝振文是因为走私案进来,但是没想到涉案金额竟然这么庞大,只觉得菊花一紧,有要撞墙的冲动。人家年纪轻轻就经历过这么多钱,我呢?唉,人比人,气死人!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黎明腾说:“>加入我们广西帮吧,没人敢欺负你!”
  
  蓝振文毫不犹豫地说:“好!”
  
  黎明腾抬头看着我。我说:“我决定和覃君福合伙吃饭了。”黎明腾说:“你加不加入无所谓,反正你是广西人,如果你有事,我们都帮你。>我感激地说:“谢谢!”黎明腾说:“你又肥又矮又老,以后别多管闲事,小心吃亏。”
  
  我尴尬得无地自容,我41/168/65,确实是又肥又矮又老,身材一直是我的心病,没想到黎明腾竟然当面说出来。唉,矮子永远没有春天,又肥又老更加注定要孤老终身!
  
  黎明腾可能意识到自己失言,笑笑说:“矮有矮的好处,天塌下来由高个子的顶着。”
  
  十点钟开始睡觉。
  
  蓝振文问:“我睡哪里啊?”我说:“新来的睡在下面,从门夏潜吲殴来。”蓝振文看着湿漉漉的地面皱起眉头问:“有棉被吗?”我指着黑板报下那堆棉被说:“大部分棉被是私人物品,小部分是公共的,你千万别拿错。”蓝振文郁闷地问:“我怎么知道哪张是共用的呢?”我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临睡之前,大哥会安排。”蓝振文点点头。
  
  睡觉的时候,蓝振文被安排睡在最外面的位置,和一个湖南人共盖一张棉被。湖南人叨唠不停,怪蓝振文肥,占用太多地方。蓝振文只好尽量收腹,小心翼翼地陪不是,湖南人才罢休。
  
  睡在我左边的是一个云南人,因为开设赌场被抓进来,还没有判刑; 右边是一个河南年轻人,因为盗窃电缆被判刑四年三个月,准备送去监狱了。这个河南人叫王强,这是第二次因为同样的案件被抓,他长得高高大大,相貌普通,性情温和,因为曾经坐过几年牢,所以对牢房里的事情很熟悉,时常给我们讲一些监狱里发生的事情。他关押在拘留所差不多一年了,他家人根本不理他,他为了赚取即食面、榨菜之类的食物,就帮狱友值班守夜。我们同盖一张棉被。
  
  因为劳累的缘故,虽然是侧着身休,闻着一股汗臭味,但是我还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糊之中,似⒏芯跤幸恢皇置我……
  
  我刚开始以为是王强的手睡觉之中无意摸到我也不以为然,没想到他竟然拉着我的手不放,然后在我的掌心轻轻划了几下。我暗想:难道他有什么重大秘密不方便说,要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好奇和紧张。就在⑹保王强拉着我的手直接放在他的敏感处!我恍然大悟,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操,原来是叫我帮他打飞机!”
  
  我拼命抽出手,转身背对着王强睡,过了一会儿,棉被动了一下,王强顺势在后面搂住我!我心想:不知道他是直男还是同*?如果我当场翻脸,岂不是被其他人知道我被*骚扰,成为笑料?便狠狠地在他身上拧了一下,严肃地说:“你再敢乱动,我就报警!”
  
  王强马上停止骚扰,很安静地睡觉。
  
  我正在庆幸之际,突然又觉得棉被动起来,然后听到王强低沉的声音,原来他在打飞机!我睡意顿无,情不自禁想起蓝坤,猜想他今晚是不是又喝酒了,或者又对着我的QQ头像发呆,但是想起他那些决绝的话便痛彻心扉,赶紧提醒自己说:“不要想这个人,他是你痛苦的源头!”
  
  过了一会儿,王强掀起棉踝呦虿匏。
  
  一阵风吹进来,我打了一个寒颤,赶紧夹紧棉被,我知道王强已经爽完,今晚不会再对我下黑手,便安心地睡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我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我一下,我本能地跷是王强又骚扰我,正要给他一招擒拿手,突然听到有人说:“该你值班了。”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韦飞燕,再看挂在墙壁上的闹钟,果然轮到我值班了。
  
  我刚刚站起来,左右两边的人便顺势睡过来,占了不少地方。
  
  韦飞燕一边咀咒一边用力地推,才勉强地挤进去,侧身而睡。
  
  和我一起值班的有四个人,因为寒冷,他们都披着棉被,我没有棉被,又没有多余的衣服,只好听天由命,过了一会儿鼻水便不停地往下流,十分狼狈。
  
  过了一会儿,蓝振文突然站起来把那件淡绿色风衣扔给我说:“你穿吧!”
  
  我也不客气,飞快地穿在身上,只觉得一股暖流包围着全身,精神为之一振。我看见蓝振文双眼通红,估计他刚才哭过,便安慰说:“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吧!”
  
  蓝振文目不转睛盯着天花,泪水潸然而下。
  
  我知道今晚对于蓝振文来说肯定是个不眠之夜,因为我当初就是这样!从一个衣食无忧的人到沦为阶下囚,其间的变化之大确实是让人接受不了!刚刚进来的人情绪变化最大,也是自杀率最高人群。睡觉之前老大就吩咐众人值班的时候看好蓝振文,不让他做傻事。
  
  值班不准睡觉,不准看书写信,不准聊天,就是站着看众人睡觉。
  
  我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又情不自禁想起蓝坤,想起他钭拍镜开车时英俊潇洒的样子; 想起他含情脉脉的样子; 想起他找不到我,心急如焚的样子; 仿佛他从来不曾离去,一直在我身边,一直在我心里。不知不觉,泪水划过我的脸颊,我听见自己心底最深情的呐喊:“宝贝,我想你!”
  
  就在这时,有人坐起来。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老大,以为他要上厕所正要让道,只见他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便惴惴不安地想:不知道他要我干什么?乖乖地走过去叫了一声:“老大!”
  
  老大把一团纸塞进我手里转身继续睡觉
  
  我心想:难道老大有事不方便说,所以写在纸条上?小心翼翼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湿湿的,还散发着一股荷尔蒙的味道,正在疑惑之际,只听见其他四人窃窃偷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是老大的**,他叫我帮他把这团纸扔到厕所里!我心里大呼晦气似磷『粑把纸扔进厕所之中。
  
  站了两个小时,脚站麻木了,终于熬到下班时间。
  
  接班的是一个大肥子,他睡觉占用了很多位置。我担心旁边的人挤过来赶紧睡下,心里一阵欢喜:天啊,位置真大!虽然垫背的棉被诵┏笔,虽然盖的棉被有些臭味,但是这也不妨碍它被评为天下最舒服的床!感谢观音菩萨保佑,感谢祖宗在天之灵庇护,感谢大肥子……
  
  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那个画面又不约而至:触目惊心的鲜血,人们惊恐万状的尖叫,梁泽不可置信的眼神,蓝松钋榭羁畹难莩……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起床。拘留所里的各项任务是落实到个人,有人负责洗饭瓢,有人负责拖地板,有人负责叠被子……这里的被子虽然不像部队那样叠得像豆腐块,但是也差不多; 毛巾、牙刷放在规定的位置,毛巾挂的高度,方向要一致;挂毛巾的衣架和晒衣服的衣架不能混用……
  
  我把需要注意的事项详细地告诉了蓝振文,他听罢郁闷地说:“原来这么多规矩!”
  
  漱洗之后是做晨操。监室里一共关押着39个人,除了几个60岁以上的,几个蚋哐压天天吃药的,几个生病的之外全部要做,不用做操的人就坐在风场里。所谓的晨操其实很简单,就是原地踏步,左右转,蹲下和起立。
  
  我很喜欢做晨操,一来锻炼可以发热,驱赶寒冷,二来可以减肥。我过了青春发育期,想长高是不可能,但是蚍驶故强梢缘模∥业纳硖逦易鲋鳎我希望能瘦20斤,最好能瘦成一道风景线。
  
  我正用力地踏步,突然听到老大大骂:“你TMD死人啊,动都不动!”我顺着老大的眼光一看,只见广东清远的李建业果然是有气无力地踏步。李建业是因为抢劫而进来,判刑二年半,等候上监狱,他平时很嚣张,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就被他刁难了很多次,对他很反感。
  
  李建业气愤地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动?”
  
  老大勃然大怒,冲上去一阵拳打脚踢,李建业毫不示弱,顺手拿起冲厕逃玫纳鬃映老大头上猛砸。老大的几个亲信一捅而上,围着李建业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李建业的几个老乡也冲上来,众人打成一团。
  
  我正在呆若木鸡之际,不知道是谁打了我的眼睛一拳。我痛得“哇”地叫了一声捂着眼睛后退几步,暗暗庆幸今天没戴叹担否则眼镜肯定报废了。
  
  覃君福说:“你SB啊,看见别人打架也不躲到一边!”我郁闷地说:“我没反应过来嘛!”覃君福兴奋地说:“两个都不是好东西,鬼打鬼,打得好!”
  
  就在这时传来几声笛子声,然后堂拧芭椤币簧打开,几个教官冲进来大声吆喝:“不许动,全部蹲下!”
  
  众人都抱头蹲下,监室里安静得只有抽风机的声音。有一个60多岁的老头可能是蹲得久了身体不适,刚刚站起来,一个教官冲上去指着他说:“你干什么?”老头吓得面无血色,腆发抖地再次蹲下。
  
  我从来没见过这阵势,吓得心跳若狂,暗暗想:原来影视里的情节都是真的!
  
  教官严厉地问:“怎么回事?”
  
  老大指着李建业说:“他不认真做操,还不檀庸芾恚 崩罱ㄒ邓担骸澳阆却蛭遥 崩洗笏担骸拔颐挥写蛉耍所有的人可以为我做证!”李建业说:“视频做证,是你先打我!”老大说:“是你不服从管理!”
  
  教官狠狠地瞪了李建业一眼,李建业低头不语。教官问:“刚才还有谁参与打架?”老讨缸爬罱ㄒ档募父隼舷缢担骸八们都有份!”管教严厉地说:“你们都跟我出去!”
  
  李建业和几个老乡全部被带走,监室又恢复了秩序。
  
  我无意之中和王强打了一个照面,他对着我甜甜地一笑……
  
  做完晨操之后是读监规,监规一共有十二条,老大时常警告说教官会抽查,背不出会被罚,所以大家都背得滚瓜烂熟,在老大的起令之下南腔北调地大声朗读:“一,遵守法律、法规和看守所管理规定,服从看守所的管理和执勤民警的看管.……”
  
  读监规之后是吃早餐。拘留所规定星期一、三、五,七吃馒头,二、四、六吃福饼,每天发三个。这种馒头只有婴儿拳头那么大,有人能一只吃精光; 福饼就是广东人俗称的白饼,肚子饿的人都说很好吃。
  
  拘留所规定每人每月只能在/面的小超市购买500元的物品,物品种类和外面的小超市差不多,但是价钱贵得离谱。很多囚犯的家属每月都汇钱进囚犯的银行卡,让他们在拘留所里消费。囚犯一般都是买吃的,改善伙食。
  
  我和着白开水慢慢地咽着小馒头,看着别人津津有味地吃着即食面羡慕不已,就在这时,覃君福拿着一包即食河粉塞进我手里说:“给你!”我说:“这包河粉是你帮别人拔胡子赚来的,来之不易,我不能要!”
  
  覃君福说:“我把馒头给你吧!”
  
  我毫不客气接过馒头,三下聪孪灭干净。蓝振文走过来说:“我的馒头也给你吧!”我说:“我已经吃了六个,吃不下。”蓝振文说:“那我扔掉了!”我担心蓝振文真的扔掉赶紧说:“给我吧!”
  
  覃君福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其实我想立闯缘袈头,看见覃君福如此表情只好说:“我留做午餐!”
  
  吃完早餐之后是打坐。打坐就是静坐思过,本来规定不准做其它事情,但是老大喜欢在这个时候下棋,他棋风极差,喜欢悔棋,不管赢输都大叫大嚷,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们都视规定如空文,刺欤看书,写信,各有所好。打坐的位置可以自由选择,但是必需排列整齐,我和覃君福并排坐,蓝振文和黎明腾坐在我们后面,方便聊天。
  
  覃君福轻轻捅了捅我说:“昨晚爽了吧?”我一头雾水地问:“什么?”覃君福说:“装B!”我严肃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你说什么!”覃君福说:“我看见王强帮你打飞机!”
  
  我心想:真不愧是贼眼啊,盖着棉被都能看见!故作镇静说:“你瞎说!”
  
  黎明腾在后面窃窃偷笑,覃君福也跟着笑起来。
  
  蓝振文好奇地问:“你们笑什么?”
  
  覃君福说:“在你们进来之前,王强已经玩过几个狱友!之前他很喜欢一个小帅哥,那个小帅哥想吃河粉,但是他们都没钱买,王强就帮别人值班,换取河粉给那个小帅哥吃。后来那个小帅哥走了,王强又和另外一个小帅哥勾搭上,大家都知道他是同*,不敢和他交往!”
  
  我暗暗叫苦:我和王强同盖一张棉被,迟早落入他的魔爪啊!还好这几天他没 对我下黑手,否则我早就失身!
  
  覃君福哈哈大笑说:“我早想提醒你提防王强,只是觉得你又老又肥又矮,他一定对你不感兴趣,没想到他还是对你下手了,真是饥不择食啊!”
  
  我强迫自己接受别人的取笑,笑呵呵地说:“你年轻妩媚,合适做他的老婆,叫他值班换河粉给你吃,好过你帮别人拔胡子。”
  
  覃君福郑重地说:“我一看见那个变态佬就恶心,如果他敢骚扰我,我让他不得好死!”黎明腾说:“你少来,你刚刚进来的时候,还不是和他混得热乎!”覃君福说:“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他是同*,以为他是热心人,知道以后都没鸟过他!”
  
  我心想:原来覃君福这么讨厌同*,我以后可要小心一点,免得暴露*取向被他轻视。
  
  覃君福建议说:“大家都说一下各自的案件吧!”
  
  蓝振文说:“你先说!”
  
  覃君福说:“我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认识了几个哥们,他们都是小偷。有一天,我们喝酒回来,看见一辆破旧汽车停在路边,心想这辆破车也值不了几个钱,车主丢了也不会心疼,更加不可能报警,所以就偷回去,没想到过几天就被抓了,现在还没判刑呢!也不知道要判多久?<悔死了!”
  
  蓝振文摇头说:“为了一辆破车坐牢,确实不值得!”
  
  黎明腾说:“我有一晚正在喝酒,突然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说别人欠他的钱不还,相约在某大排档讲数。当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打起来,我<见朋友吃亏便冲上去帮忙,结果就被抓了。警察说我持枪斗殴,其实我根本没有枪,只是用布包着一根木头,装成枪的样子吓唬人。”
  
  蓝振文说:“你这件案子很严重啊!”
  
  黎明腾郁闷地说:“现在后悔也没用,<望律师能帮到我!”
  
  蓝振文说:“我朋友认识了一个佛仙老板,和他合伙走私赚了甜头之后便叫我加入,我刚刚加入没多久,我朋友便被警察抓了,几个月之后,我一直平安没事,以为此事就此结束,不料前天用身份证和女朋友开房,就被警察抓住了<”
  
  覃君福说:“你的涉案金额如此庞大,只怕很麻烦啊!”蓝振文露出恐慌之色。覃君福说:“你不是结婚了吗?怎么还有女朋友?”蓝振文说:“我有七个女朋友,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覃君福羡慕地说:“原来是当代韦小宝啊,一定要向你学习<”
  
  黎明腾说:“我们都是老乡,又这么聊得来,以后互相帮忙,互相照应吧!”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好!”黎明腾说:“我们以水代酒宣誓吧!”蓝振文说:“大家心里知道就行,搞这些花哨的仪式干什么?”黎明腾郑重地说:“别人都是这样搞的<我们可不能破例!”
  
  我们都喝了一杯水,然后击掌为盟。
  
  韦飞燕突然插嘴说:“枫哥,你一把年纪还和年轻人结拜兄弟,学周伯通啊?”我说:“我们有缘啊!”韦飞燕说:“你干脆把他们收为干儿子,叫他们轮<帮你洗衣服!”我说:“我确有此意,只怕他们不同意!”韦飞燕说:“不同意就X了他们!”
  
  覃君福说:“枫哥,你别理他,轮到你说了。”
  
  蓝振文说:“枫哥,我看你斯文儒雅,好像学者,为什么进来呢?”
  
  我脑海里又涌起那滩触目惊心的鲜血,人们惊恐万状的尖叫,梁泽不可置信的眼神,蓝坤深情款款的演唱,悔恨的泪水滚滚而下,缓缓地说:“不管你们如何看我,我都要告诉你们真相!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但是我伤及了无辜,我认罚,我伏法,我罪/应得!”
  
  2013年7月5日。
  
  晨曦初上,天空的云彩的好像披着轻纱的少女,绚丽轻盈地飘在空中; 爱美的花儿被唱歌的鸟儿吵醒,灿烂地绽放着自己的艳丽; 树叶随风飘动,风情万种地展现嫩绿的衣裳。
  
  我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地向溶洲市场走去。半年前,我在这里开了一间男士精品店,主要经营服饰,化妆品,因为物美价廉,加上我每天都厚颜无耻到各大Q群做广告的缘故,生意还算兴隆。昨晚来了一批新货没时间上架,今天要早起把它们处理好。
  
  花了两个小时,终于大功告成。我看着玲琅满目,整整齐齐的货物,幻想着今天又有毛爷爷进帐,心里涌起幸福的感觉。
  
  我打开电脑登陆自己的网店,更加幸福的感觉汹涌而至,因为昨晚有几个顾客购买了我的商品,进帐七百多元。地球人都不能阻止我发财的步伐,哈哈!
  
  因为行业的缘故,这个时间段不会有顾客上门购物,但是我抱着也许会有生意,赚一分钱算一分钱的心态,很早就开门营业。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我坐咭桓鲂∈保别说有客人,就连苍蝇都没一只飞进来。我百般无聊地看着门外,只见一个熟悉的帅哥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一条把屁股勒得紧紧的牛仔裤,提着一只公文包小跑着向公交车站而去,赶紧大声招呼说:“黄励,今天来了一种新香水,味淡清新,最合适你这种白领美男使用。”
  
  黄励不耐烦地说:“我赶着去上班,没空光顾你。”
  
  我说:“这种香水很抢手,货源奇缺,你不及时买就没货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把货留下,你有空来取。”
  
  “也好!”黄励扔下这句话,挤上了公交车。
  
  我没想到三言两语就成交了一笔生意,乐不可极,只觉得到市场买猪肉的大爷大叔都可能是潜在的客户,思量着怎么把他们哄进来购物。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讥笑声:“枫哥,你生意做得真贱,连赶着上班的帅哥都吆喝过来,好像青楼女子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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