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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原因

2020-10-12 16:23:03    作者:三分之一人民币    来源:www.ncrxsw.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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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走后,母亲又给刘师傅重新下了一碗面条。刘师傅端着碗就挨着我旁边呼啦啦地吃了起来,看上去应该是一大早没吃早饭,这会儿吃得还挺香。

  我静静地坐在一旁瞧着吃得正香的刘师傅,眨巴眨巴眼睛。以前也没好好仔细看过刘师傅,如今刘师傅就坐在我旁边,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

  刘师傅看上去最多三十五六岁,一头精神的短发,脑袋两边的头发几乎是贴着头皮往上剃的,但是从天灵盖和四下连接地方的头发又比两边长出一些,看上去平整简洁,给人一种电视剧里私塾先生的感觉;圆脸,浓眉毛,眼睛不大,鼻翼上架了一副金属边框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青色的络腮胡渣顺着两边的鬓角绕了一圈,一直延伸到了喉结的位置;薄皮红唇吸溜面条的时候起伏地就像两块诱惑人的糖果,让人有些仍不住想要舔上几口。

  “看什么呢?”刘师傅咕噜喝了一口面汤,回过神发现我正盯着他,放下碗筷,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花还是怎么滴?”

  “没没没……没有。”我当即有种在菜地偷地瓜被人发现的感觉,心脏像只奔跑的小鹿似的砰砰乱撞。

  刘师傅嘿嘿一笑,说道:“有也没关系,反正就看到了!”

  “啊?”我挠了挠脑袋,不知道刘师傅这话是什么意思。

  “赶紧吃吧,不然一会糖蛋凉了就不好吃了。”刘师傅扯开话题,笑眯眯地站起来摸了摸我脑袋,看上去斯文有度,让我忍不住有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我见刘师傅起身,也急忙站了起来。红着小脸要去接他手里的碗筷:“刘师傅,给我吧。”

  “那就…………”刘师傅话音未落,眼睛朝堂屋的门边扫了一下,急忙走过去蹲下身,捏了一些用手指搓了搓,又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抬头问我:“淘淘,这黄纸灰是什么时候烧的?”

  我走到刘师傅身边发现地上竟还有一堆灰烬,不是刘师傅说我也是没注意,当即木讷地摇了摇头。

  “也对。”刘师傅沉吟了片刻,失声笑道:“如果什么都记得,就不会这么淡定了。赶紧去把你妈喊过来吧。”

  虽然不知道刘师傅想问什么,但我还是听话的把正在猪圈喂猪的母亲领了过来。

  “淘淘妈,这是什么时候烧的?”刘师傅指着门后的那堆纸灰问我母亲。

  看着地上的纸灰,母亲拍了下大腿。说道:“这是昨天傍晚淘淘奶奶问蛋后烧的。人家让我一大早给扫掉,我给忘了。”

  问蛋,其实也是一种沟通阴鬼的术数。并不需要什么道行的说法,但凡村里上了些岁数的妇人,大多都会这粗浅的术数。使用的道具也很简单,一个蛋,一小碗水泡饭,然后就可以问。问的东西也比较简单,像是谁家孩子感冒发烧看不好,问问是不是已故的人想着了,然后用黄纸在身上擦擦,再烧一刀黄纸保准过两天就生龙活虎。

  想来母亲应该是见我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便把扫掉纸灰这事给忘了。所以,才会被眼尖的刘师傅给看到。

  母亲一边解释一边拿来扫帚、簸箕将昨天奶奶烧过的黄纸灰扫掉。

  一般,这些纸灰都会倒在有水的沟里或者池塘里,母亲自然也是这么做的。也正是母亲这不经意地习惯将我推上了风口浪尖。

  父亲没多久从院子里进来,身上趟着汗,湿漉漉的背心黏在壮硕的胸膛上,随心跳起伏。进屋后,用那蒲扇般大的手拿起桌上的的搪瓷杯,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都来不及擦擦汗,气呼呼的对刘师傅说:“刘师傅,他们家不肯呀!”

  刘师傅等父亲喘匀了气,才问父亲是不是没说明白。父亲则气鼓鼓地解释自己都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但被大毛他们家一句话给问着了。

  刘师傅,问:“什么话?”

  父亲说:“他们家说凭什么挖坟呀,为什么大毛就找淘淘不找其他孩子呀?!”

  我在一旁听着也是。心里暗想着:当时我们一群孩子在场,为什么大毛就偏偏要找我呢?难道是我和大毛关系好?但,转念又一想,这理由并不成立。大毛向来和那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走得近,他们都是留级生,有事没事就喜欢到处搞破坏,像夏天谁家园子里有熟了的桃子和葡萄什么的,大毛他们几个那是削尖了脑袋想办法去弄点来尝尝。而我,虽然平日也调皮捣蛋。但,相较于大毛他们几个就斯文多了,顶多就是逮逮蝉,抓抓鸡毛(一种甲虫)和天牛(头上长有一截一截长长触须的甲虫)之类的,当然也偷过地瓜,桃子……但极少被发现。

  那为什么大毛就偏偏选中的我呢?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刘师傅说话了。

  “这事呀,还得从淘淘命理说起。”刘师傅看了我一眼,开口说道:“七月属阴,加上是七月十五这个日子特殊,百鬼夜行。碰巧又赶上了夜里子时,更是阴气极重。所以,以淘淘的命理来说,最是容易招惹邪祟。”

  “淘淘前几年是不是体质比较弱?”刘师傅看向我父母问道,见我父母点头又说:“就是这个理,一般命理弱的都这样。但是,过了十二岁就好多了。”

  “为什么要过十二岁?”我又忍不住打断了刘师傅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叫‘命理弱,阴气重’。但,从我记事起就好像特别容易招惹已故人的念想,每次都是奶奶问过蛋,我才好。

  “十二对应着天干地支里的地支。这地支又对应了十二生肖和一十二个时辰,转满皆为一轮。轮为转也。”刘师傅看了一脸蒙圈的我,解释说:“也就是说重新开始的意思。”

  我虽然听不懂刘师傅这些深奥的说辞,大概还是明白了一点。刘师傅的意思是说,等我过完十二岁生日,或许就会好起来,也不那么容易招惹邪祟了。

  我将理解的说了出来,刘师傅又看了看我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当然,这轮转是好是坏就另有说道了。”

  父母没想到刘师傅话锋一转,又绕了回去。脸色顿时又变得难看起来,忙问刘师傅有没有破解的法子。

  刘师傅则让我父母不用太过担心,事情往往都是否极泰来,况且有他在,我也出不了什么事。

  我看的出来,虽然父母对刘师傅的话还留有诸多的猜疑,但还是稍稍的安心了一些。毕竟眼下还有大毛这事没解决。

  “刘师傅,那这大毛为什么找我们家淘淘呢?难道就是因为这命理?”母亲迟疑了片刻,问道。

  “是也不是。”刘师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一来淘淘目前命理确实是阴气过盛阳气不足,容易招惹邪祟。但更多的则是因为大毛因淘淘而死。”

  刘师傅这话一出,顿时让我一家三口都惊诧不已。

  大毛怎么又因我而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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