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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寻来

2020-10-12 16:22:59    作者:三分之一人民币    来源:www.ncrxsw.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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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在听到我说看见大毛之后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抓得我的手都有些生疼。

  “爸,弄疼我了。”我跟不上父亲的步子,被拉着一路的小跑,手腕又被拽得生疼,当下委屈地带着哭腔说道。

  父亲停下来,不自觉地往河面看了一眼,皱了一下眉头,转过身背对着我说:“来,快到背上来。”

  我爬上了父亲的后背,心中顿时高兴了几分,但是我发现父亲偶尔会回头朝后面看上一眼,生怕后面有什么人跟着似得:“爸,看什么呢?”

  说话得同时,我也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发现河面上大毛正朝我这边看,顿了顿往河面方向叫道:“大毛,天黑了,赶紧回家。”

  还没等我抱紧父亲,只觉得身下的父亲脚步突然快了起来,几近差不多是小跑。嘴上还一边呵斥我,让我别乱说话。

  我倔强地告诉父亲,大毛就在河里游泳,我没有骗人。

  就在父亲背着我往堤坝上小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刚才和我们在河边洗澡的那些大人也都上了岸,看样子也是要回家了。当时,我心生疑惑,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才刚刚天色黑了一些,为什么就都回家了?

  还没在我想清楚为什么,父亲已经跑上了堤坝。但却撞到了一个人。

  “刘师傅,对不起呀!”父亲朝刘师傅歉意地点了点头,背着我又往家里跑去。

  当时,我回头看刘师傅的时候,因为天色还没黑透,加上距离又离得比较近,我发现刘师傅皱着眉盯着我看了几眼,直到父亲背着我消失。

  父亲把我背到院门口已经是累得大汗淋漓,喘着粗气地让母亲把我带进去。

  母亲不解地看着父亲,询问道:“怎么了?”

  父亲皱着眉在母亲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顿时让母亲的脸色大变,瞬时将我抱进了屋。

  “淘淘,你真的看见了大毛吗?”进了屋,母亲似乎也有些害怕的样子,看着我问道。

  “嗯。”我肯定地用力点了点头,还是有些想不通。为什么父亲和母亲在听我说起大毛的时候为什么都是一副害怕的样子呢?还有,那块地方不是不让小孩洗澡了吗?但,让我更不解的是大毛这么晚一个人在河里游泳,为什么他们家人不去找他?

  想到这儿,我就问母亲:“妈,不是大人不让我们小孩子去那块洗澡了吗?怎么大毛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母亲见我又提起大毛,赶紧捂住我的嘴巴,表情凝重地看着我:“淘淘,你今天应该是眼花了。大毛去很远的地方了,不会回来了。”

  “那我为什么在河里看到大毛了?”我辩解道。

  “那……那是你看错了!”母亲想了想,肯定地告诉我。

  “可是……”

  我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候父亲过来严厉地对我说:“淘淘,以后不准再说看到大毛的事情了,对任何人都不要说。知道了吗?”

  看着父亲严厉的目光,虽然不知道父亲、母亲为什么不让我说看到大毛的事情。但从小就浸淫在父亲的淫威里不敢忤逆,我只能悻悻然地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我又感觉一阵头晕,便对母亲说了。母亲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自己一个人早点睡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此时窗外已经染上了一层暗淡的月色,我突然猛地发现窗口站着一个人。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我家窗户外,怔怔地盯着房间里面。

  我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想要推开窗户看看,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打不开窗栓。只能趴在窗台上努力地朝外面看了看。虽然,看不真切,但我隐约感觉到外面的人应该就是大毛。随即小声地朝窗外的大毛问道:“大毛,你怎么还不回家睡觉?”

  当时,我心里就想:大毛这么晚不睡觉跑我家来干嘛?难道是来找我去玩吗?

  借着月光,我忽然发现窗外的大毛有些不对劲。窗外的大毛似乎比以前胖了一圈。心里正疑惑着,只看到大毛在窗外对我招了招手,一副让我很他走的意思。

  我不知道大毛这么晚要带我去哪,又害怕吵醒父母,对大毛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不行,太晚了。明天吧!”

  大毛仍是不说话,直勾勾盯着房间里的我。虽然看不清楚大毛的眼睛,但被他那么一直盯着,觉得凉飕飕,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心想怎么大夏天的怎么突然觉得有些冷了?!

  窗外的大毛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不停地对我勾着手,如此反复,像是不知道疲惫一样。

  “不行,真不行!”想起去年因为没告诉父母,私自和小伙伴去河里摸鱼,回来被父亲狠狠地揍了一顿。自从那次之后,我便实多了。

  但,立在窗外的大毛似乎不愿离去一般。仍不死心地直勾勾地瞪大了眼睛一直盯着我,像是只要我不跟他走,他就一直要这么站着。

  “快走吧,快走吧。”我朝大毛挥了挥手,说道:“这么晚你还不回去,你爸妈一会发现你没回家要担心的。”

  窗外的大毛在听我说完之后,突然像是怔愣了一下,机械地转头朝他家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眨眼功夫就不见。

  “这家伙!”

  我心中虽然有些不高兴大毛招呼都没打就跑了,但还是很庆幸大毛能够听我的话回了家。不然,被他脾气暴躁的父亲逮到这么晚跑出,非得一阵胖揍不可。

  因为,还在放暑假,父母很少会管我睡到几点才起来。所以,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中午都还没起来。

  “淘淘,淘淘。”我迷迷糊糊听见母亲喊我声音,努力地尝试了几次,但却无法睁开眼睛,只是哼哼唧唧了两声。

  “你怎么了?”母亲担心地问着我,又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连忙焦急地朝堂屋的父亲喊道:“大勇大勇…………”

  “怎么了?”父亲踩着急促的脚步声,进了房间。

  我感觉父亲进来后用那布满茧子的手也在我额头上靠了靠。惊呼了一句:“这么烫!” 抱起我就冲出了门。

  此时的我浑身无力,只觉得全身一阵阵地冷热交替,一会儿像是跌进了冰窖,阴冷的气息刺到了骨子里;一会儿又像是被丢进了火炉,被噼里啪啦的大火烤炙着;

  父亲抱着我,一路小跑。而我就像一摊软泥般趴在父亲的身上,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这样一路被颠簸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等父亲喘着粗气停下来之后,我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一丝眼睛。发现此时已经在村里的赤脚医生家。赤脚医生先给我量了量体温,说我发烧,然后又是打针,又是开药。

  折腾完回到家,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觉得舒服了一些,慢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发现床边坐着的母亲脸上隐隐有些裂痕,见我醒来后长舒了口气,稍稍心安了一些。

  母亲坐在床沿,担忧地看着我:“淘淘,你觉得怎么样了?”

  这会儿,虽然忽冷忽热的感觉消减了许多。但仍是觉得阵阵寒意。哑着嗓子说道:“还是觉得有点冷。”

  “这大热天的怎么会冷呢?”母亲嘀咕了一声,又摸了摸我还有些发烫的身子,皱了皱眉,还是给我盖了被子。

  因为下午还有活要忙。所以,父母把住在叔叔家的奶奶接了过来照顾我。

  在我们村,儿子多的一般成家之后都会分家。家里的人则会分开由儿子们赡养。因为,我奶奶就我父亲和叔叔两个儿子。所以,爷爷和奶奶就由我们家和叔叔家分开赡养。只不过,前几年爷爷去世了,父亲本来算接奶奶来我们家,但奶奶说在叔叔家住习惯了,就没搬过来。

  因为,我是我们家的长孙,而且我父母也就只有我一个孩子。所以,奶奶非常疼我,来的时候还给我在村里的小店捎了一罐雪梨罐头。

  奶奶喂我吃了些罐头,我觉得好了一些。但,还是睡意朦胧,眼前模模糊糊。

  “淘呀,觉得怎么样了?好些了吗?”吃过东西奶奶扶我躺下。

  “奶奶,我头好晕。”我哑着声音告诉奶奶。

  “你这声音!”奶奶疑惑地看了看我,像是想起了什么,但却没对我说。随后掖好了被子,又叮嘱我好好睡一觉。

  我点点头,看着奶奶离开的背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但,就在我闭上眼睛之后, 眼前仿佛看到一个影子从房门口一闪过,迷迷糊糊不由地呢喃了一句:

  “大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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