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那些天跟老头出车，罗生都会时不时问一句涂药没有，是不是彻底清除那阴虱了？

  有时忙起来老头就忘记，被罗生一提醒，赶紧就找个空房间涂药。罗生守在门口，怕有人进来看到。

  “啊呀！”

  罗生从虚掩的门探进头问：“怎么了？”

  “涂到裤子上了。”

  “怎么搞的？”

  “你别傻站着，快拿纸来。”

  罗生随身也没带纸，便跑去会议室拿来纸。一看老头解了裤子站那，裤子上沾了一片白色的胶状物，拿纸擦还擦不干净。

  老头急了，会议室还一帮人在等他发言，“你快点擦啊，用点劲。”

  “知道，这药膏太沾了。”

  “哎哎，你轻点。”

  “你不是要我用劲擦嘛。”

  “你不知道注意点擦，这么大劲，想把我命根子擦断是吧。”

  罗生被催着哪里顾得上这么多，只顾着擦裤子了，见是自己手用劲大了，碰到老头那里，在那晃荡着，就忍不住笑。

  “你笑个鬼啊！碰坏了你赔不起。”

  “那可不一定。”

  “胡说！你怎么赔？”

  “那我就天天陪着你呗，保证比那些小妹还能让你舒服，真的，你到时就会欲仙欲死哦。”

  “你……”

  老头少有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罗生竟然这般油腔滑调，那模样神态简直就是在性骚扰。

  反正是开玩笑，罗生也厚着脸皮。他想，谁叫你这老头这么色，你以为天下只有女人啊，男人也有不同的味道哦。

  这时老头还没想到别的，听惯了奉承巴结话，本能以为罗生是在开玩笑讨好自己，也就一笑而过。

  只是到了会议室，当老头站起来讲话时，在外面等的罗生看到他裤子上那药膏印子，就知道不妙。

  因为印子太明显，看上去跟某种液体很相似，下面一些人看到后，就偷偷在笑。

  老头还不知道，继续在说他的。

  罗生护主心切，不想看老头出这么大洋相，就不管那么多推门进去。他冲老头暗暗作手势，老头这才发觉，赶忙坐了下来。

  像这类似的情况，在工作中多少会有点影响。开始几天老头还会抓抓痒，等药膏起效果后，他不抓了，但家里他睡过用过的东西怎么办？

  这种事不能让女儿老婆知道，那就还是只能找罗生。趁着白天家里没人，罗生跟着老头进家，把床上用品都拿掉，再去买了同样花色式样的垫上。

  “穆总，你怎么一个人睡间房？”

  “怎么不行吗？”

  “行，当然行。没想到你也跟我一样守空房哩。”

  “守你个鬼！把这些被子毯子都拿出去扔了。手套，一次性手套你戴着。”

  “知道啦。”

  在这期间，老头确实收敛许多。东莞那边没去，跟红子也只是打打电话。偶尔有客户想去东莞玩玩，老头就让罗生开车送去，一切费用他出就是。

  在东莞这边等客户时，罗生抽空去找过红子。他守在楼下，看楼上房间有灯，猜红子应该在家。他先到门口悄悄听过动静，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声音。等了不久，当看到红子和几个男人下来，那几个人的神情一看就不对劲。

  罗生没再犹豫，回来后就把红子吸毒的事告诉给了老头。

  “你看到了？是真的？”

  “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红子她还求我别告诉你。”

  老头半天没说话，是在考虑如何处理红子。

  罗生觉得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果断地说，“穆总，你得的那病，搞不好是红子传给你的。她都这样了，你干脆打发她走嘛。”

  “你知道什么，没那么简单。”

  “怎么不简单？她跟几个男的在来往，看起来就不像好人。有的染了黄头发，手上还纹了身，这种女人不能要。”

  “你不知道，她后面还有个老大，挺罩着她的。”

  “还有人啊？那更不能要了！穆总，你也不想想，她都这样了，今天害你得病，明天还不知道会把你害成什么样子。她这种坐台的哪有真心啊，还不就是图你的钱。”

  “放肆！我的事你不用管！”

  “这种事我怎么不管？不能眼看着你被人家害吧。我明天就去要红子搬走，把房子退掉，不租了。”

  “反了你！你这是干什么？管到我头上来了！”

  看老头还有点执迷不悟，难下决断的样子，罗生也气了。这几天老头得了这病，他跟着张罗，有点共秘密的味道，胆气也上来了。

  他一古脑数落起老头的不是，说他家里有老婆，却不自律，还在外面这样玩女人，找的也不是啥正经女人，还当宝贝似的，这样下去绝对会被害惨的。

  说这些话是在老头办公室，罗生冲动起来声音也有点大，有点不管不顾样。

  这下可把老头惹毛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扬手就打了罗生，然后指着门口要他滚。

  这时汤秘敲门进来，问什么事？

  “这个司机我不要了，把他辞退！”老头拉长脸气道。

  “辞掉罗生？”汤秘还有点不信，罗生最近算是穆总的贴身跟班，怎么会一下就要开除呢？

  “没错！辞掉！马上辞掉！”

  罗生快要气炸了，这老头完全把他好心当做驴肝肺了，竟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啥也不说了，罗生怀着一肚子怨气，气鼓鼓的摔手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