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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汤秘找过罗生谈话。她坐在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上，权利还是很大的，又事关
老总，不论罗生对错，当然是只会拿他说事。
汤秘是东平本地人，个子不高，相貌到了她这年龄就还算不错的。她除了胸大，办起事来也是泼辣爽快，比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员工可强多了。
她到了罗生在公司附近的宿舍，这是一个小居室，公寓楼，大约四十平米。这是公司租下给罗生住的，每月租金和水电费他都不用付，这也是
老头当时定下来的。
汤秘进了房间就说，“罗生
你看看，这房间
你一分钱不用出，等于每月你多赚了二三千块，这种好事哪里去找？”
“汤秘你真会说笑话。”
“怎么是笑话呢？你应该最清楚的呀，在东平这儿租个房，像你拿的工资能住上这么个单间吗？还有其它费用，你每个月能留下多少，这不是明摆的嘛。”
“知道啦，你别说了，这几天找到房子我就搬。”
罗生还以为汤秘是来催要房子的，也很有骨气，反正被开除了总不能还住公司的房子吧。
“哎哎，别急，你住着就是，我可不是要催你搬走呀。我是提醒你，在公司像你这样的司机，数你待遇最好，这是事实吧。穆总看重你，那你姿态也要摆低点，对吧？”
“汤秘，这话我可不认同啊。我哪里姿态高了？我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是吗？有些事不是你自己认为的，要人家认同才行。像你们这样给穆总开车的，更应该摆正自己位置，不能借势而起。现在你这样就是一个教训，你要吸取。”
从汤秘话里好像有所指，背后有什么人说话给她了，但更让罗生不解的是，她这口气不像是已经把自己开除而说的啊？要开除了，她哪里还会管你是什么姿态、如何做人呀。
“汤秘，我已经要走了，你说的这些我还是听了，以后找到新工作会注意的。谢谢你啊。”
“谁说你要走了？”
“穆总不是要你开除我吗？”
汤秘笑下，有点含糊不明的样子。她不再说开不开除的事，而是问了些罗生家里情况，又指了房里有点乱的状况，要他没事收拾下，然后就走了。
这两天不用上班，罗生呆在房间睡觉玩游戏，饿了就叫外卖，要不就去找张进几个老乡打打牌。
张进他们问罗生怎么不上班，这么闲？
罗生说给自己放大假，拿着工资休假哩。
他嘴上说得痛快，就当作是带薪休假，心里还是挺着急的。一来对老头有点怨气，想想对他那么好，得了性病不能告诉别人，就自己在贴心帮他，劝他别找小妹也是为他好呀，怎么反咬一口说开除呢！
再一个，他也有点泄气，对自己现状挺不满的。跟老头这段时间，他看到大老总是怎么生活的，那些有钱的生意人是如何快乐潇洒的，这种刺激感还是很强烈的。
这样一对比，他就觉得自己真是一穷二白，连老头一根汗毛都不是。他也是人，他还怀着一脑子发财梦来广东的，哪里不想当有钱人啊。
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老头随便一句话，他就得卷铺盖滚蛋。这接着还要找住的地方，又要去满大街找工作，真是连狗都不如。
本来想先搬到张进那去，可他女朋友已经住进去，罗生只好不开口。
这么玩了两天，车队队长来找罗生。
队长把下面十来个司机都叫上，吃饭的地点选在一家四星级酒店。罗生本不想来，可队长亲自上门来请，还说这是队里一次聚会，一定要参加。
罗生跟队长说了，已经不在公司上班。但队长说那不管，上面没通知，你还是队里的人，怎么也得给我这个面子。
晚上罗生就去了酒店，进包厢时见许多司机都来了，便相互打招呼。之前罗生跟他们并不熟，只在车队见过，没多少了解。
大家和和气气入席，队长边上还留了个位置。陆陆续续上了几个菜之后，大家也聊开。话题自然是围着公司几位老总和经理们，说的是不伤大雅的话，像哪个老总喜欢自己开车，哪个经理带了什么小秘出行，说说笑笑也就过去了。
吃到中途，队长接个电话。他出去一会，然后再进来时，老头竟然来了！
罗生看老头在队长边上的空位置坐下，才想到这可能是预先就知道老头要来而特意给他留的。
大家纷纷起身问候老头，一口一个穆总的叫。罗生没起身，也没叫，只管吃他的。
他现在不是公司人了，不用这么尊敬老头，那种顺从和低声下气的日子过去了。
看起来老头是吃过饭来的，说只喝点酒，菜就不吃了。
罗生听出来，老头应该是说了要来，搞不好这桌饭都是他特意安排的。可偏偏他还摆臭架子，根本不看罗生，也不跟他说什么。
行啊，老头你牛，你厉害，你随便开除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罗生梗着一肚子气，也不看老头，吃他自己的。
整个饭桌上，老头只跟队长说说话，也和别的司机聊几句。罗生则谁也不看，只吃他自己的。中间有人要罗生敬老头酒，罗生当没听见，完全不给面子。
吃得差不多，罗生起了身，跟队长说声先走。
队长拉他，说就走什么，等会还有节目的。
罗生说你们玩吧，我还有事，告退。
出了包厢门，走出酒店，后面有人叫罗生：“站住！”
罗生听出是老头声音，也不理他，反而走得更快。
走到路边花丛前时，一个手包飞过来，正砸到罗生身上。他气得转过头去，就见老头气凶凶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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