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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东平市有了第一条广深高铁经过，第二条正在建设。离深圳福田不远的大片摊涂上，高铁站有点孤零零的在那，周边没什么建筑和人气。
公司在高铁站附近接了工程，要建几幢大楼，商住两用，底下还设计有大型商场超市。
这边到处都是工地，高大的货车来来往往，空气中满是灰尘。
罗生跟
老头经常往这跑，戴着安全帽四处看。施工方是承包出去的，
老头作为甲方老总来工作，自然是热情接待的。
随着罗生这个司机兼秘书的作用越来越大，公司里也有人在说些闲话了。有次在公司走道上，罗生就听到几个人在办公室说他的事。
“他一个司机凭啥当秘书了？又没学历，一个乡下佬，什么也不懂，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想来浑水摸鱼吧，真是搞笑！”
“就是，他怎么进公司来的？穆总怎么就对他那么好呀？他怕他老婆不招女秘书也就算了，那也不至于招这么个穷小子吧？”
“谁知道呢？要不会是张总故意安排的？”
“不会吧？罗生会是张总的人？也不像啊……”
无意听到这些话，罗生才知道自己让人看不惯了，他一个小司机整天跟着老头转，这当然会让人嫉妒。他还听出来，老头不招秘书，是可能顾忌自己老婆。还有一点，张总表面很顺从老头，人家怀疑他是张总派来的，那暗地里只怕是另有一副心思的。
听了这些闲言碎语，罗生嘴巴紧，没跟老头提，放在了心上。
跟老头久了，也多少了解一些老头习性脾气，是他招进来的，这么个知遇之恩罗生是记着的，自然对老头更加上心。
而老头对罗生也像是用惯了，许多事也不瞒他，真是有拿他当秘书的意思。
有次，在高铁站工地上，施工方向老头汇报工作。老头顺手把一张数据表格给了罗生，可转眼罗生拿东西时，这张表格纸从包里掉出来，让风一吹，吹落到泥地的水坑里。
等施工方的人走后，老头就说了几句，嫌罗生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罗生忍不住还嘴说，“这本来也不是我做的嘛。”
“
你不做谁做？”
“应该是秘书来做，穆总
你可以招个男秘书，现在也有老总用男秘书的……”
“你还来指使我是吧，不招！”
“这是工作，你老婆管那么严吗？”罗生把听来的小道消息说了出来。
这下惹怒了老头，质问罗生听谁讲的，要他指出人来。
罗生不敢再说，将掉泥水里的纸捡了，看纸已经完全模糊，只好去找施工方再要一份。
老头坐在车上，等罗生来后，就瞪眼瞅他。罗生感觉到老头很不喜欢有人背后说事，在为人这上面，老头是很坦荡的。
罗生道歉了几句，看天色已经晚了，问老头是不是回去？
老头点下头，罗生刚要开车，就见旁边没作业的塔吊边有团黑影在动。
“穆总快看，那是不是偷材料的小偷？”
“小偷？嗯……是有点像。走，去看看。”
“要不要叫施工方的安全员过来？”
“叫什么叫，先抓了人再讲。”
老头下了车，噔噔朝那影子走去。
罗生下车时还找了把扳手，他怕万一动上手能起点作用。
地上全是坑坑洼洼的湿泥，这块地方堆了许多建筑材料，有些是铜线，要丢失了不光有损失，还会影响工程进度。
这时天上又下了点小雨，视线也不好。走到塔吊那头，找了找，前面的老头忽然站在那不动了。
罗生不知出了什么情况，握紧扳手朝前看，只见在那吊车的驾驶室，挤着两个
男人，看样子是在这干活的工人。
驾驶室有点高，虽说光线有点暗，但还是能看得清，他们竟然抱在一起摸索着亲嘴！
很显眼的是，他们裤子脱了一半，而他们那饥渴急切的样子，慌张零乱的场面，像一道刺眼的光倏地射过来！
面对这情景，罗生脑子轰地一炸，心里涌起一团激荡的火，烧得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偏偏这时老头回头，正看到罗生吞口水的表情，令他很是狼狈。
原来不是什么偷材料的小偷，是两个在偷欢的
男人。见此情形，老头这么有本事的人，一时也楞怔住了。他脸上闪过气恼好笑又莫名的表情，张开嘴本想叫一声，喝止这两人，却又收住嘴，转头就走。
老头转身急，正好撞到后面跟着的罗生。
罗生想让开，老头也在让，两人都往一边让也没让过去。
等回到车上，老头再不看塔吊那边，一直沉默着。
罗生脑子还有点乱，刚才撞到的那一幕，实在太刺激了。他不知道老头怎么想，反正觉得这工地上也有这种人，好像勾起了他心里的什么。
“穆总，不管他们了吧？”
“怎么管，走！”
车子开出工地，罗生平缓了些，小心的问：“穆总，你觉得他们那样好不好？”
“不知道。”
“反正他们不是小偷，人家自愿那样的，对吧？”
“太恶心了！”
“也就是发泄下嘛，去外面找小妹要花钱，这样相互……解决了事，又不花钱。”
“什么玩意！你是不是也想那样？”
“我……我可没有啊。”
“那是不道德的，不应该那样……不过，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他们来这打工，身体也有需求，都是人嘛。”
“是啊，哪个都有需求。”
老头便盯眼罗生，“那你呢？”
“我怎么了？”
老头本想问罗生有需求怎么解决，又不好问，一个老总问员工这种事，也太不雅了。
他笑下，“这人呐……”
“人有意思吧，对不对？”
“嗯……哈哈……”
老头可能是想到塔吊那儿的情景，还以为是小偷，实在是荒唐搞笑。
他一笑，罗生也跟着笑。
两人控制不住的连声大笑，从后视镜中，两人笑望着，似乎有了某种默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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